“穆莊啊……”紅姐不由心生向往。“過幾年吧,有了接班人,再去也不遲?!北绕疬^安穩(wěn)的日子,她還想再為主子多干上兩年,要知沒有這位,便沒有如今的紅姐。
“這地方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安哲還想勸,有幾個女人真心想賣笑的。
“還真是個沒良心的,怎的嫌姐這些年獲得的消息少了?”風(fēng)閣的消息網(wǎng)中,這種風(fēng)月場所占了一定比例。
“不比剛開始了,上了正軌,有些東西倒是可以放一放了。”安哲是實話實說。
“再等等吧。等老主子醒了,你了了個心愿,我再退下來也不遲。”十年了,主子忙了十年了,比起她來,作為下屬真的不算累。
“隨你吧?!卑舱芤膊粡娗?,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她才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明晚你來嗎?”剛才聊的話題太過沉重,紅姐換了一個別的。
“你是說這半年一次的斗花魁大賽?”日子過得真快,都到了六月初一了。
“是呀,當(dāng)初還是你創(chuàng)辦的。否則這紅花樓哪能那么快就打開局面?!闭娌恢髯拥哪X子是怎么長的,十歲的小丫頭便有許多古靈精怪的法子。
“來吧?!币娝诖难凵?,安哲不忍拒絕。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界時,她看過。
“今個就歇這?”紅姐由里到外高興起來。
“都把我勾來了,我還能去哪?”安哲輕笑。
“這不是……不是……”紅姐不知如何說。
“不是什么?”有些摸不透她想說什么。
“喂,好好跟姐說,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怎樣?”說正事時是主子,聊閑話時這位便是妹妹了。
“哪個男人?”兩世感情空白的安哲,沒調(diào)對頻道。
“就是那個姓顧的,陪你一起從京城來的那個?!彼煌撬亩浠?,只想到主子一路有人跟著,不好照顧,她想的是主子已及笄,又退了親,該找個下家了。
“你是說二哥呀,他人挺好的?!卑舱苋圆辉谡{(diào)調(diào)上。
“好?怎么個好法?”一個女人覺得一個男人好,可是有戲的前提。
“好?還能有怎么個好法?挺會照顧人的?!卑舱苡X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會照顧人?心動嗎?”這傻妹子,讓她這個做姐姐的操碎了心。
“心動?心動什么?”安哲被說得越來越迷糊了。
紅姐氣結(jié),這不是榆木疙瘩是什么?!靶膭印膭泳褪悄阆膊幌矚g他?!狈堑米屓税言捳f得透透的。
安哲總算明白了這位姐姐在講什么?!跋矚g嗎?從未想過,不討厭吧。”想了想,中肯得評價。
“那……”很想問問會不會有發(fā)展。被安哲揮手打斷了。
“紅姐,我還未考慮過這些事,娘親還沒醒?!彼鸵粋€人,一個腦筋,主次必須要分清,更何況,她還有阿丑哥哥要去尋,這些男女私情,不在她考慮范圍之內(nèi)。
紅姐嘆了一口氣,也不再提這個話題。于是安哲便在這紅花樓后面幽靜的小院里住了下來,好好得泡了一個澡,躺到了自己喜愛的床上,舒服得睡大覺。
而與她一起進(jìn)城的人就沒這么好命了,都忙到后半夜才休息。完顏康回了客棧,看到隔壁息了燈,心下不由不舒服起來,這兩人睡一屋,乍就這樣讓他隔應(yīng)呢。
顧不上講不講理,就想著不想讓他們獨處,繞到窗外,翻身進(jìn)了房間,哪知屋內(nèi)連個活物都沒有,不由有些喪氣。的確,顧浩然也沒回來,沒有阿哲的房間,空著就讓他空著吧。
好在,他們的行李都在,完顏康冷哼了一聲,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得回了房。
次日,安哲仍沒有回客棧,真當(dāng)她這個甩手掌柜啥都不干,將半個月的事務(wù)處理了一下,一天便晃過去了。不過她注意到讓人送信過去,必定約伴不丟伴,這點信用度還是有的。
無獨有偶,顧浩然也被鎖事纏身,同樣送了信過去。這樣,兩張便條便同時出現(xiàn)在了完顏康的桌上,氣得他又是一陣咬牙切齒,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人才安靜了下來。
現(xiàn)在他越發(fā)確定了一件事,這兩人都不簡單,終有一天,他會揭開他們的真面目??烧娴牡鹊侥且惶?,他腸子都悔青了,寧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夜晚來臨,顧浩然換了一件黑袍,平日里他極少穿這種顏色,這種顏色把他襯得太過于凌厲??勺鳛榍貛驼崎T人,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再戴上那標(biāo)志性的黑色面具,秦儔便出現(xiàn)在了人們的視野里。秦幫算是外祖留給他的,當(dāng)然不配用那人取的名字來繼承,而打小離開娘親與外祖,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個大名,于是他便用延用了小名‘阿丑’的諧音,用這個儔字來代替,姓當(dāng)然是跟外祖的了。
正是因為他的這個字,外號也被稱為‘鬼見愁’。一愁,手段凌厲,殺人不眨眼,當(dāng)年秦幫自清時,可是血流成河;二愁,眼光毒辣,什么生意都做得好;三愁,只要是被他盯上了,鬼見都愁。
幫中的事這五年來輪到他親自出面的時候已不多,手下的能力培養(yǎng)的也不錯了,今個這事也不需他親自來料理,可偏偏扯上了兩個他熟悉的人,就不得不動動身了。
一個是熟悉的阿哲,另一個完顏康算是順帶的。完顏康這次秘密入大楚,除了找人外,也不光是為了看大戲,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買藥,各種藥。
補藥,治病的成藥,傷藥一類的都好說,獨獨這種高級藥就難尋了一些,特別是邪醫(yī)出的那種以毒攻毒的藥,千金難得。也不知他是托了誰的門子,找上了什么生意都做的秦幫,高額懸賞尋找邪醫(yī)。
別問他為什么不去找專門做消息的風(fēng)閣,原因很簡單,那門路不是誰都能有的。而且有了,還不一定接,誰叫它信息全呢。這便是店大欺客了。
邪醫(yī)本就一直是秦幫在找的人物,索性就答應(yīng)了下來??涩F(xiàn)在邪醫(yī)的徒弟在自己心中已不一樣了,那一絲一毫的威脅,他都不允許存在。更何況是來自自家的門派。
外加上這兩天完顏康的厚臉皮策略,著實讓他討厭,這才想親自出面以這種可以完全釋放的身份,壓壓那所謂有北疆三王子。最好是想法讓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省去阿哲與自己日后相處的麻煩。
收拾好的顧浩然,不現(xiàn)在起叫秦儔了,帶著秦落與秦木出了秦幫的院子,直奔紅花樓而去。那地方今晚熱鬧得在斗花魁,完顏康定在那,想來也是想過過癮,不過,他一個路過的三王子,居然早半個月就定了位置,足以見他在大楚的勢力與人手也容小窺。
兩人約的是戍時中,押著時間點,他準(zhǔn)時出現(xiàn)。而紅姐也正在接最后一批客人入場,花魁斗馬上就要開始了,遠(yuǎn)遠(yuǎn)得見這個男人下了馬車,周身的氣場讓她這個老江湖也不由想打哆嗦。好在有主子的摔打,倒也不至于把自已的老臉丟凈了。
“這位爺,可定了位置?”走近再次確定是不熟悉的,壓下心下的恐慌,面上仍是得體的笑容。
“青字間。”秦落言明,這紅花樓里都是清官,只陪客聊天、下棋、品酒論詩、賞畫覓琴、聽歌賞舞,不做那些粗俗的皮肉生意。
當(dāng)然你若是能真心引得樓里的姑娘跟你走,帶出來春風(fēng)一度,也是不管的。終是講究個你情我愿,而那些想霸王硬上弓的,可是聽說輕則少了胳膊、少了腿,重則嘛,多余的腿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