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翙四十歲了。
他回想自己這一生時還不免會樂的笑出皺紋來。
他當上了大將軍,修建一條貫穿大唐版圖的大路。
他完成了先皇遺愿,征服了高句麗,打敗了回鶻,滅掉了吐蕃。
他這一生娶了兩個媳婦兒,生了三個孩子。
可他始終回不去,回不去那個剛剛來到的地方。
弟弟已經長大,妹妹也已為人妻,奶奶也已被供奉在宗祠之內。
他又有什么好遺憾的呢?
是啊,他從來處來,想著去處去。
就想新生的嬰兒一樣,他生在了大唐,又在大唐生長,開花,結果,掉落。
這本是很自然的事。
只不過有一點不同,他來時,帶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東西。
他很慫,至死也沒敢把它拿出來。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拋出去的東西,到底會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還是更壞。
最后他微笑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