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須老者對于周昱的話不以為意,對方來了便來了,走了便走了,對他沒有太大影響。
眼下各縣被派來擒拿銀冠烏雞的天師人數(shù)不少,既然人手一多,自然容易出些雜七雜八的問題,大家各自進(jìn)河谷也許抱有不同的目的。好歹也會人手足夠多之后再一起河谷,畢竟銀冠烏雞境界不低,而且又經(jīng)過道基境修士多年的調(diào)教,實力不能用尋常的眼光來看待。
周昱與呂一風(fēng)算是來得較早的,估計打著捉妖名義進(jìn)河谷尋找靈材的天師至少還要拖沓個一兩日才會有所行動。
這些時間足夠周昱來回青竹縣一趟了。
一路盡量走大煙火氣旺盛之地,往返青竹縣的野外山谷,挖開大石,將里面深藏之物取出檢查了一遍,當(dāng)下背著包裹,褐色木棍也用布匹層層包住。一路返回山陽村天色已黑,不過此時抵達(dá)山陽村的幾縣天師人數(shù)漸多,甚至還有幾個修仙家族的人趕赴此地。此時的山陽村比起白天還要熱鬧一些。
“呦----”遠(yuǎn)遠(yuǎn)的一只翼展達(dá)到五六丈的灰鷹破空而來的,飛抵山陽村上空降下登時惹得山陽村一陣騷動。
“好大的一只妖禽!”
“那上面有人,是修士豢養(yǎng)的靈鷹,怕不是郡城那邊來的厲害天師吧,咱們附近幾縣,可沒有誰手里有這般氣勢靈鷹?!?p> 下面的老少修士一臉羨慕地看著虛空如同一片烏云落下的靈鷹。
“嘖嘖,這靈鷹怕不有煉氣五層了,又兼爪牙之利,等閑三兩個同階修士,怕不是其敵手。”
“這樣一只靈鷹,每日所耗肉食過百斤,偶爾還要進(jìn)食一些靈材,就是給我等,怕也養(yǎng)不起?!辈簧傩奘苛w慕的同時,也有些相對理性的聲音。
那靈鷹降低至地面約七八丈高度,身形一滯,雙翼在地面刮得樹木一陣伏動。上面一個面容威嚴(yán)的赤袍老者,雙目如電,隱隱透著火光。旁邊一男一女倒甚是年輕。
“嘶…這是霖炎道人!”地面修士有不少又是一陣驚呼。
“諸位天師道的道友,相信有不少人認(rèn)識老夫,既然如此,老夫的身份就不多作贅述了。不過此次老夫的來意,倒是要交待清楚,免得后面諸位受到懲戒,也不要怪老夫言之不預(yù),此次家兄靈禽走失,有勞諸位齊至河谷搜尋?!?p> “不過其間要是有陽奉陽違,重傷擊殺銀冠烏雞的被老夫逮到,就是天師道也護(hù)你不住。還有想借著尋銀冠烏雞之名,在河谷內(nèi)大肆收刮其他靈物,完全對尋找靈禽一事不上心者,老夫雖是奈何不得所有人,不過抓幾個典型懲戒一番,想必郡城那邊的天師前輩也不至于會怪罪老夫?!?p> 霖炎道人語中威脅之氣再明顯不過。居高臨下,頤指氣使。其身后那對年輕男女更是下巴高抬,一副傲然于物外,不屑與一干天師為伍的姿態(tài)。
下方眾修士已經(jīng)云集了五六十許人,此時聽到霖炎道人的話,無不嘩然。周昱聽得直皺眉,不過不提這霖炎道人心存威懾之下,氣勢駭人,周昱自認(rèn)為遠(yuǎn)不是其對手,便是其身后那對男女青年,也不是易予之輩。周昱自然不甘去當(dāng)這個出頭鳥。這王家之人行事倒著實霸道,想要眾修士尋找銀冠烏雞,卻又不得下重手傷了那靈智已失的瘟妖,等于綁住了眾修士的手腳。
那銀冠烏雞受過道基境修士調(diào)教,身中疫毒而不死,實力定然更上層樓。想必不是尋常修士可比。
這也罷了,惹不起還躲不起不成。左右前來的諸多天師已經(jīng)打好了主意這次進(jìn)入江源河谷各行其是,找找靈材就是了,誰會真把找銀冠烏雞當(dāng)回事。
沒成想眾修士有張良計,王家有過墻梯。對方竟然派了監(jiān)工的過來。雖然對方靈鷹高高在上,樹高林密,雜草叢生的江源河谷也不可能監(jiān)視到所有人。只是對方也說了,要抓一兩個當(dāng)?shù)湫?,這就由不得生個人不心中惴惴了。
罰不責(zé)眾,可對方只收拾那么幾個,誰也不能把王家人怎么樣。以王家的勢力,似乎也沒有必要把他們這些低階修士放在眼里,此時云集山陽村的,全是煉氣六層及煉氣六層以下的。
至于幾縣少數(shù)的煉氣后期修士都十分默契的沒有人,便是不想觸王家的老頭。只是這些煉氣初期和中期的,卻是逃不脫被安排的命運。
“你們王家只想著讓我們辦事,連點好處都不給,還要求這要求那,皇帝還不差餓兵,你們王家行事也不能如此霸道吧?!碑?dāng)下有一個渾身冒著酒氣的光頭中年嚷聲道。
“大膽!”霖炎道人尚未開口,其身后那年輕男子便出聲相斥。
霖炎道人伸手制止了身后晚輩的舉動,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我們王家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置評,看來你是喝多了,老夫便來幫你醒醒酒?!?p> 霖炎道人話音稍落,伸指一彈,其指甲火光涌現(xiàn),一條活靈活現(xiàn)的火蛇在空中對著光頭壯漢游走而來。
“王家仗勢欺人了,咱們都是天師道的人,什么好處都沒有,何必要聽王家人的吩咐,他霖炎道人一個人,還想奈何咱們五六十個人不成?”
光頭壯漢看到那虛空游走過來的火蛇,頓時一身酒意被嚇走了大半,當(dāng)下嘴中念念有詞,身前土黃色靈光涌動,形成一道土黃漩渦擋火蛇之前。
“刁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班門弄斧,老夫便讓你看看,煉氣中期和煉氣后期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霖炎道人依舊雙腿盤坐在灰鷹背上,只見其左手托起一團火光朝前一揮。
那火光后發(fā)先至擊中土黃漩渦。頓時一道驚人的炸響。土黃漩渦被炸了個四分五裂。那虛空中的火蛇趁勢攀延過來,身形見長,轉(zhuǎn)眼間到了丈許長,將光頭中年絞住。
光頭中年頓時便打去了反抗的能力,霖炎道人倒也沒有要重光頭壯漢的意思,只是看樣子讓其出丑是跑不了了。那火蛇身上火光吞吐,光頭中年身上的衣服燒得一片焦臭,護(hù)身不護(hù)腚,轉(zhuǎn)眼間便丟了大臉。
這光頭漢子驚叫聲中,火蛇絞住他往十幾丈外的一個畝許見方的魚塘一扔,嘩的水花濺起數(shù)尺高。
“如果還有人腦子不清晰,老夫也不介意把他扔到水塘里洗洗腦子?!绷匮椎廊司痈吲R下,眼神平淡地掃視下方一圈。無人敢與其對視。
“看來其他人都清晰得很,倒是省得老夫再動手了,如此甚好?!绷匮椎廊碎L笑一聲,手往灰鷹背上輕輕一拍。這灰鷹應(yīng)聲而起,載著一老二少揚長而去,很快在空中消失成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