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秘密”
除夕的前一天,付子恪和皇甫容鶴在那里興致沖沖地在院子里寫對聯(lián)。
付子恪在為皇甫容鶴研磨,看見慕千司出來了,急忙地問:“師父,你要不要來寫一個?”
慕千司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呵呵地干笑著,努力掩飾自己的尷尬:“不,不用了?!?p> 說完,慕千司就急沖沖地走了。
付子恪撓撓頭,他是說錯什么話得罪慕千司了嗎?
快要除夕了,木兮若特意過來給慕千司送新年的衣服。
慕千司每一年新年的衣服,都是木兮若一針一線親手縫制的,慕千司也習慣了,每次新年都沒給自己買衣服。
付子恪叫住木兮若,有些害羞地問:“師叔,你知道師父剛剛為什么生氣嗎?”
皇甫容鶴寫字的手不受控制地慢了下來,仔細地聽著付子恪和木兮若的對話。
木兮若疑惑,剛剛見阿司還是挺開心的樣子,怎么她拿個衣服的時間就生氣了?
木兮若瞧了瞧付子恪,疑惑地問:“你說什么了嗎?”
據(jù)她這些天的了解,付子恪總是能好不經(jīng)意地惹怒阿司。
“我就問了下師父要不要寫對聯(lián)。”付子恪撓撓頭,他說的這句話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木兮若忍住笑意,問這個問題,怪不得阿司會些生氣?;蛟S那并不是生氣,而是有點尷尬,只是付子恪這小子把尷尬當做生氣了。
“沒事,她沒有生氣,你們繼續(xù)寫?!蹦举馊粞劾锍錆M了笑意,連走路的樣子都能感覺到她有些高興。
木兮若無奈地搖搖頭,阿司確實該練字了,不然到了千年大禮的時候,該素荷是好。
慕千司聰明伶俐,做事干凈利落,雷厲風行。如此優(yōu)秀的人,卻敗在了寫字上面。
鳳鸞族原先有規(guī)定,一百歲之前不可修習法術(shù),男子要練禮樂射御書數(shù),女子要練琴棋書畫,紡織女工。
可阿司不這樣,從她有記憶開始,阿司就開始修習法術(shù)了。別人是抽空修習法術(shù),阿司是抽空練習琴棋書畫。
以至于到了后面,慕千司的字如同鬼畫符一般,說好聽點叫飄逸隨性,說難聽點就是雜亂無章,不堪入目。
琴棋書畫,慕千司也就是琴可以上大雅之堂。
因為當初慕千司學的第一個法術(shù),就是用琴中的音調(diào)去擊敗敵人,要是慕千司沒有修習這種法術(shù),恐怕慕千司現(xiàn)在就是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人了。
“阿司。”木兮若緩緩地推開慕千司房間的門,亭亭玉立地走了進去。
慕千司正在那里思考明日除夕,送什么給他們當做壓歲的禮物。
以前她只要送若兒和阮兒,現(xiàn)在多了兩個徒弟,她還要想想送什么給他們,真是讓人頭疼。
見到木兮若來了,慕千司趕緊把東西收好,壓歲的禮物是需要保密的。
木兮若淺淺地笑著,她將衣服給慕千司晾起來,一邊晾一邊和慕千司說著剛才的事。
在木兮若面前說起這種事,慕千司覺得一點都不尷尬,畢竟在若兒面前,她字寫的不好又不是什么秘密。
木兮若語重心長地說:“阿司,你也該練練字了不然等到千年大禮的時候,會讓人笑話的?!?p> 玄幽大陸的千年大禮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它意味著一個人成年,可以真正地獨當一面。
千年大禮的一項禮儀是行千年大禮的人必須為自己提一首詩,還得寫下來掛在禮殿上。
若是字寫的不好,可是會讓整個大陸的人都笑話的。
慕千司扶額,無奈地說:“這不還有四五百年嘛,不著急?!?p> 上一世慕千司行千年大禮的時候已經(jīng)是萬人敬仰的凌王,即使她字寫的不好也沒人敢笑話她,甚至還有人溜須拍馬屁說她的字別具一格,不愧是凌王殿下。
這一世慕千司就不知道了,她重生而來,變數(shù)很多,命運線從她重生的那一刻就改變了很多很多。
而未來的命運線,只怕會偏離原來的軌跡。
木兮若有些嗔怒:“什么不著急,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性子,就是再給你一千年,你也不一定學的會?!?p> 木兮若確實有些生氣,慕千司對自己的千年大禮這么不上心,那可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啊,應該要萬分重視。
更何況慕千司是鳳鸞族的嫡公主,千年大禮必定是隆重至極,要是到時候慕千司的字寫的不好,真的會有失顏面的。
保不齊阿司會因為這件事,成為全大陸的笑話。
“好好好,那等我閉關(guān)回來,我再練好不好?!蹦角颈砻嫱?,實際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她現(xiàn)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更何況等她閉關(guān)回來三年五載都過去了,她就不信那個時候若兒還記得這件事。
木兮若也不再堅持:“好,等你回來,我去請個師父教你,”
原本她想自己教慕千司的,但是她的字較為娟秀,不適合慕千司的性格。
阿司要練,定當是要練那種大氣磅礴,鋒芒畢露的字。
“好好好,都依你?!蹦角拘πΑ?p> 請師父教她練字,那要那個師父敢進她南苑的門。
皇甫容鶴原本想敲門的手無奈地放下了,他的嘴角不經(jīng)意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默默地回到書臺上,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師兄,你在笑什么?”付子恪滿臉疑惑,師兄不是去找?guī)煾噶藛幔侩y道師父給了師兄什么好東西?
“沒什么?!被矢θ蔸Q收斂了笑容,又變成了那種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哦。”付子恪瞥了眼皇甫容鶴,又快速地收回視線。
皇甫容鶴提起筆,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zhuǎn)騰挪,來自空無,又歸于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沖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付子恪瞥著皇甫容鶴的字,一陣羨慕地說道:“師兄,你這寫的是什么?”
皇甫容鶴將衣袖撥開,讓付子恪看清楚。
“棄燕雀小志,做鴻鵠高翔(出自南朝梁丘遲)”付子恪兩眼放光,師兄的字近看更好看了。
筆勢雄奇,姿態(tài)橫生,出于無心,是其手心兩忘,具有了最為生氣灌注的特點。
皇甫容鶴淡淡地放下筆,將紙上的水墨輕輕吹干。
他看著自己的字,忽而又想起方才聽見的,眼神都不禁溫柔了起來。
付子恪看著皇甫容鶴,他現(xiàn)在是越來越崇拜這位師兄了,不僅天賦異稟,長相俊俏,就連這字,也有一股王者之氣。
而他的字,是那種正正方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樣子,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
歸期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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