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公府門前,冷影抬起眼簾,淡然地看著面前被他五花大綁的侍衛(wèi)。
那侍衛(wèi)見冷影僵著臉,也不敢多說什么。不管怎么說他也是跟蹤了他們,雖說是奉王爺?shù)拿?,那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p> 他弄不明白,王爺為何非要他們跟蹤一位姑娘。
當(dāng)然了,還派了不止一個人,不過這次也就他一個被抓到。
并非是他身手不好,而是方才趙姑娘遇險,他從暗處沖出來相救罷了。
竟然沒想到趙姑娘遇險是假,就連趙姑娘都是假的,想要逼他現(xiàn)身才是真。
他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對不住王爺,給王爺添麻煩了。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就要看趙姑娘選擇如何處置他。
一駕馬車緩緩而至,春惜將趙霓扶下馬車。
趙霓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侍衛(wèi),渾然不在意地道:“將他帶回去吧。”
回鈴蘭苑的路上,趙霓問秋雁,“其他人會去給他們的主子通消息吧。”
秋雁回答:“小姐放心,奴婢與冷大哥只抓了這么一個,還是刻意為之,其他的人看到后必定會回去報信?;爻讨畷r已經(jīng)確認(rèn)過,沒有被人跟蹤的跡象。”
趙霓滿意地點頭,“很好,現(xiàn)在就差審問此人了?!?p> 這人即便是不用審,也能看出就是寧陟身邊的人。
除了寧陟,誰還會這么無聊的派人跟蹤她,甚至還吩咐跟蹤的人必要之時進(jìn)行保護(hù)。
京城中其他人即便是派人跟蹤趙霓,恐怕也只是想要暗害她。
畢竟趙姑娘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回到鈴蘭苑,趙霓姿勢慵懶地在大樹下坐著,雙目凌厲地看向站在面前的侍衛(wèi)。
“說吧,是什么人派你來的。”
侍衛(wèi)咬緊牙關(guān),他可不能暴露身份。
殊不知他的身份趙霓已經(jīng)全然猜到。
趙霓見這位侍衛(wèi)不說話,端起茶盞,漫不經(jīng)心地吹了吹上浮的茶葉,緩緩道:“不說的話,我就直接將你扔回到九王府門前。如果老實交待,興許還有轉(zhuǎn)機(jī)?!?p> 侍衛(wèi)心里一咯噔,竟然已經(jīng)猜出來他的身份了,那他要怎么辦,說還是不說?
“你叫什么名字,九王爺讓你跟著我有什么目的?”
侍衛(wèi)心想他要為王爺正名啊,如果什么都不說的話萬一趙姑娘誤認(rèn)為王爺是跟蹤狂可怎么辦。
反正也不能更差,索性咬緊牙關(guān),老實交代道:“我叫書束,王爺吩咐讓跟著您并無什么特別的目的,請趙大小姐放心?!?p> “放心?”趙霓擰起眉頭神色淡淡道:“你們家王爺毫無目的地跟蹤于我,讓我如何放心?”
冷影也死死地盯著書束,以渾厚有力的聲音吼道:“還不快老實交待!”
書束捏了把冷汗,終歸是交代道:“王爺……王爺只是吩咐莫要讓趙大小姐做出有辱上官掌饌的事情……”
冷影心知趙霓的荒唐,這一刻倒是對上官掌饌產(chǎn)生了些許同情。
見趙霓一言不發(fā),還以為趙霓在沉思些什么。
其實趙霓是有些感激寧陟,不管如何,寧陟派人監(jiān)視她,目的是出于對兄長上官勵的保護(hù),她對此尤為感動。
可是再感動,這人該扔回去還是要扔回去的。
畢竟她自幼就灑脫隨性慣了,實在是不喜歡有人跟著。
在后宮中束縛三年,對她來說已然是極限。
“冷影,將人送回去吧。”趙霓淡淡吩咐道。
書束神情漠然,“趙大小姐方才不是說,如果老實交待會有轉(zhuǎn)機(jī)嗎,能否……”
“不能!”趙霓神色淡淡,都被她發(fā)現(xiàn)了難道還想跟著她?“我剛才所說的是‘老實交待興許還有轉(zhuǎn)機(jī)’。如今得知你們竟然這樣提防著我,我心情十分不好,沒將你的雙腿打斷扔回去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莫要要求太高。”
反正該恐嚇恐嚇,興許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敢來跟蹤她了吧。
腿打斷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這么血腥暴力的人。
書束放棄掙扎,也就這樣吧,反正被趙姑娘抓住,王爺怎么說也不會輕易原諒,懲罰是沒跑的了。
春惜的目光始終盯著書束看,前后沒說一句話。
趙霓察覺到后問她:“你怎么了?”
春惜緩緩回過神來,神色仍舊是怔怔道:“奴婢覺得此人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見過?!?p> 書束連忙埋下頭,大氣都不敢喘的。糟糕,這是又被認(rèn)出來了?
書束腦海中一片空白,他都做過什么,怎么著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來。
“不著急,慢慢想?!壁w霓安慰道。
記憶這種東西,有時候越是著急想要想起來,反倒是想不起來?;蛟S在不經(jīng)意地一瞬,那些記憶就突然翻涌而出。
春惜回味許久,才總算是有了眉目,“月初,你可去過永泉河?”
趙霓對永泉河印象深刻,畢竟趙姑娘本人是在這條河里溺水的。
“怎么,莫不是此人是害我溺水的人?”
書束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苦瓜臉,連忙解釋道:“趙大小姐冤枉啊,我當(dāng)時只是奉命將您給救上來而已。”
春惜猛然一拍腦袋,記憶瞬間噴涌而出,“對!就是他將小姐給救上來的。奴婢當(dāng)時全身心都在小姐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p> “原來是救命恩人?!壁w霓看書束的眼神已然變了樣,看來還是個好心人呢。
書束連連擺手,一副愧不敢當(dāng)?shù)臉幼印?p> 趙霓的目光卻突然變得更為冷冽,語氣冷淡地問道:“所以說在半個多月前,九王爺就派你們跟著我了?”
書束此時就差跪下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上н@位趙大小姐偏偏不讓他跪,反倒是弄得他心里毛毛的。
“趙大小姐誤會了,那日只是恰巧我家王爺也去河邊散步,偶然見到您落水,我才奉命將您救上來。但因為擔(dān)心有人妄加議論,所以我并未暴露身份,而是將您救上來后就離開了。”
趙霓并不覺得詫異地點頭,“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這下?lián)Q書束一臉納悶了,“趙大小姐不覺得詫異?”
“為什么要詫異?先前我又沒有去找上官掌饌的麻煩,九王爺派人跟我做什么?”
書束恨不得扇自己兩耳瓜子,他這是被趙大小姐給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