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不分上下

　　　　沈翼袖手而立，望著她。

　　“四小姐手段非凡?！彼馈?p>　　“和先生殺十一個(gè)人相比，如何？”葉文初抱臂回望他。

　　院外，被葉文初引走的徐銳常隨的腳步聲，由遠(yuǎn)漸近。

　　沈翼驀然想到許多年前，看見的一個(gè)話本上，對女子的形容：女子猶如青藤，必須得攀附男人才能生存，得以寵愛呵護(hù)方能曼妙長青。

　　顯然，葉四小姐不是青藤。

　　殺人被圍觀，她不慌張，而是立刻拋出了對方的把柄。

　　這可是青藤做不到的。

　　沈翼頷首：“不分上下！”

　　葉文初道：“那我可真是榮幸了?！?p>　　院外的常隨進(jìn)到院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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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兆平煩躁地看著空中的焰火，問王彪：“焰火誰安排的？怎么放這么久！”

　　什么鬼日子，還放焰火，是給葉家四口剛才的成功表演助興嗎？

　　誰這么沒有眼力見。

　　“可能是徐銳后來加的，他在后院休息，不知這里的情況，所以焰火沒有撤走?！蓖醣氲?。

　　劉兆平心情不太好，他問道：“徐銳膽子也太小了，讓他出來，還真信猝死的事?！?p>　　“茉莉奶奶是大夫又不是神仙?！?p>　　劉兆平不以為然。

　　“那屬下去后院瞧瞧。”王彪往后院去。

　　劉兆平盯著正聽?wèi)驑泛堑娜藗?，心頭冷笑陣陣，要是以前他就全部砍了，什么錢都是他的，還用費(fèi)腦子周旋？

　　但陳王不允許，一來朝廷要削藩，他們要全力對外，后院不能起火。

　　二則，做買賣的事遠(yuǎn)不是他們這些粗人在行的，這些人能掙錢自然有他們的本事，能為所用當(dāng)然比殺了更好。

　　劉兆平做著打算，劉夫人走了過來，哭紅了眼睛垂著頭。

　　“妾身沒想到她手段這么低劣?！眲⒎蛉瞬林蹨I，“這小丫頭太野了?！?p>　　不按牌理走，確實(shí)野。

　　“去去，我正煩著?！眲⒄灼綊咧渥哟虬l(fā)劉夫人，他自己則起身，想陪著他娘聽?wèi)?，可咿咿呀呀唱的又太聒噪，他就不懂怎么有人喜歡這玩意。

　　就在這時(shí)，有小廝跑來，低聲回稟道：“將軍，徐大人、死了！”

　　“什么？”劉兆平面色大變，“怎么死的？”

　　“發(fā)現(xiàn)的時(shí)候，人倒在院子里，仰面朝天，身上沒有任何傷?！?p>　　“走！”劉兆平慌了，徐銳和王彪是他的左膀右臂，這么多年他們的感情勝過親兄弟。

　　他大步走著，這時(shí)臺上的小生剛好唱完一句，落下最后一個(gè)音：“要你死……”

　　他看向那小生，小生也正看著他，兩人目光錯(cuò)開，劉兆平去了后院，小生拂了袖，往地上潑了杯茶。

　　樂師彈的很不錯(cuò)。

　　劉兆平到后院，徐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王彪已經(jīng)在檢查徐銳的尸體。

　　“人還是軟乎溫?zé)岬?，剛死。右邊膝蓋和左手都有撐地蹭的灰，”王彪讓人打燈籠給劉兆平解釋，“人往左邊倒，左肩及手臂都有灰塵?！?p>　　“身上沒有傷。刀在鞘內(nèi)，沒有用過的痕跡?！?p>　　這些種種都表明，徐銳是發(fā)病倒地猝死的。

　　“真的是猝死？”劉兆平臉色黑沉，問小廝，“徐東凹幾時(shí)到？”

　　小廝話落，徐東凹已經(jīng)被兩個(gè)黑衣服架著胳膊來了。

　　徐東凹看見倒地的徐銳，驚恐不已。茉莉奶奶說徐銳暴斃的事他聽說了。

　　難道算準(zhǔn)了？

　　“快查?！眲⒄灼降?。

　　人抬進(jìn)房間放在羅漢床上，點(diǎn)了十幾支蠟燭，尸體外的衣服剝的干干凈凈。

　　王彪將房間里外查的清清楚楚，沒有被翻動，更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如果是謀殺，怎么會沒有反抗的痕跡，徐銳的武功不低?！蓖醣氲溃熬退愀呤?，也不該這么干凈。”

　　徐東凹查完，搖了搖頭：“沒有被殺的痕跡，身上的淤青都是舊傷?！?p>　　“真是猝死？！”王彪問道。

　　徐東凹抱拳，回道：“單看身體表面，確實(shí)如此?！?p>　　劉兆平跌坐在椅子上：“怎么會暴斃，我不信?！?p>　　他說著，猛然看向王彪：“去找葉四，看她剛才在干什么！”

　　葉文初說要去反省，其后就再沒有回來，她在一個(gè)多時(shí)辰前，和徐銳打賭。所以他第一次懷疑葉文初。

　　“將軍，她能不留痕跡殺了徐銳？”王彪覺得葉文初沒有這個(gè)本事。

　　“軍中死的十一個(gè)人，你忘記了？”劉兆平一掌拍了桌子，桌子頓時(shí)四分五裂，驚得徐東凹躲在床后面不敢動。

　　“那我親自去找她。”王彪應(yīng)是，帶著人去找。

　　他先去的戲臺，葉文初不在，他下意識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沈翼居然也不在。

　　王彪增添了人手：“找，每個(gè)角落都不要放過。”

　　手下去找，這邊依舊熱鬧。

　　王彪不過走了十多丈，府里的小廝來回話：“大人，找到葉四小姐了。”

　　“人在跨院?！?p>　　劉兆平和王彪一起到跨院。

　　這個(gè)跨院是客居的院子，和主院有一道小門，很近。

　　而徐銳和王彪在將軍留置的房間離這個(gè)跨院非常近，近到走上十多步過一道抄手游廊和垂花小門就是了。

　　“將軍，如果是葉四小姐殺了徐銳，要怎么處置？”路上王彪問劉兆平。

　　“殺了?！眲⒄灼降馈?p>　　兩人進(jìn)門，守在外面的小廝跟著進(jìn)去。

　　一到院內(nèi)，劉兆平就愣住了。

　　院中有棵桂花樹，樹干綁著個(gè)男人，那男人光著膀子，披頭散發(fā)扭動著，正嗷嗷叫罵。

　　在男人對面，站著的就是手握小棍的葉文初，和正勸架的沈翼，倒不能算勸架，只能說他在勸葉文初。

　　畢竟，打人是單方面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沈翼沒有察覺門口來人，無奈地對葉文初道，“他也沒什么壞心思，都是為了自己哥哥而已。”

　　葉文初一抖小棍，嗤道：“他幾次三番鬧事，我今晚要不給他教訓(xùn)，下回他還不會休止?！?p>　　郭罄大罵道：“你除非今晚打死我，不然我一定和你死磕到底。”

　　“你看他，我要不教訓(xùn)他一頓，心里氣憋著難受?！比~文初舉起小棍就要打。

　　劉兆平盯著這場面，聽著三個(gè)人的對話，瞇著眼睛問道：“幾位，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