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大門緊閉,其他人皆已離開,獨留一老一少兩人在屋內(nèi)。
茍啟很惶恐,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唐福祿這會兒已經(jīng)從太師上下來了,正背著雙手繞著他周圍轉(zhuǎn)悠,臉色陰沉,目光銳利。
整個屋子里極其安靜,唯有那一步一步緩慢落下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口上,讓人非常地壓抑。
別看唐福祿的身形矮小,還有些佝僂,可此時對他造成的心理壓力是極大的。
事情已經(jīng)很明朗了,人家唐福祿什么都清楚,可就是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也不讓他說,就一直在這轉(zhuǎn)悠。
也不知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最終結(jié)果無論是獎是罰,其實茍啟心里都有所準備,但就這種情況完全沒有料到,真是很折磨人。
情形就這樣一直持續(xù)著,每過一秒都讓他感覺度日如年。
···
與此同時,不僅是茍啟,在門外院子里等待的明天君和瞬影心里也很焦急。
尤其是明天君,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答應過的要幫忙,可如今不但一點忙都沒幫上,就連消息都探聽不到,那前廳的門關(guān)得死死的,一點動靜也沒傳出來,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總得做點什么?不能這樣一直干等?!?p> 心想著,又稍稍過了一小會兒,他終于動了。
轉(zhuǎn)身走瞬影身邊,湊過去輕聲說了句:“小瞬,我們倆好久沒練過了吧,要不要現(xiàn)在來比試一下?”
“比試?”
瞬影偏過頭來疑惑地看向他,似沒聽明白。
“對,比試!”
說完,他趕緊隱晦地用眼神朝前廳大門示意。
瞬影一見,秒懂。
接著,兩人一起上前幾步來到臺階前的山田十平衛(wèi)和安迪身邊。
一同行禮之后,明天君恭敬出言道:“山田大師,安迪師兄,我與小瞬兩人近期一直在家中閉門練習,不知修行是否有所精進,現(xiàn)在我們兩人想在此比試一場,還望大師與師兄能酌情指點,不知可否?”
山田十平衛(wèi)看了看兩人,不由笑著道:“你們兩個小娃娃能如此好學,屬實不錯,你們打吧,我看看?!?p> “多謝大師,多謝師兄?!?p> 兩人道完謝,便一起走到空地上,相對而立。
“小瞬,看招?!?p> 并未等待,明天君說完這句后,直接就開打。
“伏虎勢!”
一拳擊出,直逼瞬影面門。
瞬影當即抬手架住,大呼:“好呀!一上來就準備打我臉,看我不還回來?!?p> “降龍勢!”
“你以為只有你會呀!我也會,看我降龍勢!”
“看我劈山掌!”
“···”
站在一旁觀戰(zhàn)的山田十平衛(wèi)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可越看越覺得情況不對,這倆人根本不像是在比武,更多的像是在玩耍,而且打著打著,怎么從這邊空地越打到前廳那邊去了?
隨后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前廳大門,他恍然間明白了,不由笑了笑。
“這倆小子!”
····
此時的前廳中,茍啟仍直挺挺地站著,唐福祿仍在旁不停徘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十分鐘,也或許是一、兩個小時。
隱約聽聞外面?zhèn)鱽淼拇蚨仿暎聘5摬唤T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隨即老爺子回過頭,又看了看茍啟,終于是開口問道:“你姓什么?”
一聽唐福祿發(fā)聲,茍啟如釋重負,忙回答:“我姓茍,叫茍啟,來自華夏CQ江陵市,今年二十。”
“我沒問你那么多。”
唐福祿緩緩開口說了一句,頓了頓,隨即又問:“為什么想習武?”
“想變強,還有喜歡?!彼患偎妓鞯鼗卮?。
“變強之后呢?行俠仗義,還是鋤強扶弱?”
“沒想過,但說實話,我個人不太喜歡做這種事情,若是無意中碰上了不法之事或許會出手,但想我主動去做這些事基本上不太可能。”茍啟照實回話。
聽完這話,唐福祿稍稍沉默了一下,似在思考,帶著雪白胡子的臉依舊板著,看不出喜怒。
緩了片刻后,老爺子再次發(fā)聲,問:“南鎮(zhèn)如此多的武學大家,為何你偏偏選中我八極圣拳門?”
“因為剛到南鎮(zhèn)的時候我衣食無著,恰好我認識這里,一時情急之下就撒了謊,所以···如今是打是罰我絕無怨言。”
茍啟的眼神很堅定,說的話也90%都是實話,唯一有所隱瞞的也只是關(guān)于系統(tǒng),可系統(tǒng)這種事情太過離奇,說了真話反而有可能被懷疑是假話,還不如不說。
而且系統(tǒng)跟當前的事也關(guān)系,說不說都無關(guān)緊要。
“特瑞跟我說起過你?!?p> 唐福祿忽然又開始走動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他說你很聰明,天賦也很好,人也努力,甚至還建議我將你作為接班人培養(yǎng)。但是有一點他卻沒看出來,你想知道是什么嗎?”
茍啟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唐福祿微微一笑,忽然語重心長地道:“小聰明過得了一時,卻混不過一世,做人還需坦蕩?!?p> 茍啟聽完愣了愣,開始仔細品味老人家說這句話的含義。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呢。
“嘭!”
突然一聲巨響,明天君飛進前廳,連前廳的一扇大門都被撞塌了。
在地上滾了幾下之后,明天君趕忙爬起身,第一時間跑到唐福祿身旁哭訴道:“師父,小瞬下手太重了,他欺負我,你得給我做主啊,嗚嗚嗚嗚!”
假!
非常假,雖然他本身的確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可這演技也未免太拙略了點,看著極度違和。
連茍啟都看出來了,那就更別說唐福祿,明天君可是在其手里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他什么本性老人家怎么可能不清楚?
也沒說話,也沒搭理,就只是用雙眼靜靜地看著,威嚴十足。
明天君一見,哭泣的表情秒收,低頭沉默無言。
“喲!這力道還不小,連門都打爛了?!?p> 這時,山田大師也從破爛的大門處緩緩走了進來,一邊進來還一邊對倒塌的門發(fā)出贊嘆。
而見到他進來,唐福祿也不再望著明天君,緩緩轉(zhuǎn)身看了茍啟一眼,說道:“唐啟,你去做飯吧,我餓了。”
“??”
茍啟反應很快,一聽這話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仍有點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