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武
阿方索冷靜地?fù)]手制止了手下。
他說:“我們確實缺少盔甲,但我們不缺少戰(zhàn)斗的勇氣,沒有盔甲我們一樣可以和阿拉伯人死拼到底?!?p> 羅杰:“但是盔甲也是實力的體現(xiàn),打仗打的就是錢?!?p> 阿方索:“不,打仗需要的是勇氣,只有面對死亡無所畏懼,勇往直前,才能取得勝利。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只烏龜是能打的,哈哈哈哈。”
于是在坐的軍官也跟著阿方索“哈哈”笑起來。
羅杰想,那是你無知,我就知道有四只烏龜特別能打。
羅杰不能任由他們這么得瑟下去,他必須用行動解釋西西里人能不能打仗。
他說:“能不能打不是靠嘴里說的,干嘛不試試呢?”
阿方索的臉陰沉下來,他顯然聽出了羅杰的挑釁,但他并沒有答應(yīng)。
阿方索說:“勇士的生命不是用來消耗在無聊爭斗上的。”
羅杰:“只是一場比武而已,點到為止。怎么,不敢嗎?”
羅杰咄咄逼人,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實力。
他打定主意要探清虛實,他想看看對手究竟有多強。
他可不想像那些小說里的反派一樣,平時囂張得很,到了關(guān)鍵時候卻被主角打臉。
羅杰想,現(xiàn)在交個手,輸贏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如果對手的實力高出自己很多,也好乘早調(diào)整計劃。
他可不想到了阿方索六世面前,再被人當(dāng)成墊腳石踩。
羅杰的提議簡直就是當(dāng)面打臉,阿方索再拒絕就等于認(rèn)輸了。
于是阿方索說:“既然你要比,那就比吧?!?p> 于是眾人出了帳篷,圍著一塊空地。
丹尼活動著手腳。
羅杰看丹尼對面是一個自愿出戰(zhàn)的勇士,同樣長袖鎖子甲,布滿傷痕,如同勛章。
阿拉貢的戰(zhàn)士們在邊上吶喊著助威,看得出他們對自己的勇士充滿信心。
落日的霞光驅(qū)散了漫天陰云,把場上兩個對峙勇士的半邊身子都燙出了紅暈。
阿方索下令比武開始。
阿拉貢勇士手中長劍一翻。
丹尼臉上立刻燒出一條紅色的光斑。
丹尼被光斑罩住的眼睛只是眨了一下。
阿拉貢勇士的盾擊把丹尼頂?shù)猛笾毖觥?p> 阿拉貢勇士緊接著掄圓了長劍砍下,帶著虎虎的風(fēng)聲,誓要把丹尼劈成兩半。
丹尼條件反射般舉盾抵擋。
“啪”得一聲巨響如同平地炸開的春雷。
阿拉貢勇士一擊不成立刻退后,躲過了丹尼橫掃的劍鋒。
羅杰想,從這第一回合交手看……
阿拉貢勇士沒有浪費機會,他團(tuán)身縮在盾牌后對丹尼發(fā)動了沖鋒。
丹尼還沒從剛才的交手中恢復(fù)好姿態(tài),猛烈地沖撞讓他踉蹌著后退。
丹尼的盾被撞偏,胸口門戶大開。
阿拉貢勇士的長劍如白虹貫日直刺丹尼胸口。
丹尼只來得及稍稍向左偏轉(zhuǎn)上半身。
劍鋒在丹尼胸口劃出一溜火星。
羅杰替丹尼感謝阿德萊德的慷慨和西西里工匠的敬業(yè)。
阿拉貢勇士止不住前沖的態(tài)勢,挺著劍從丹尼面前掠過。
丹尼右手揮劍力劈,劍刃直逼對手后心。
阿拉貢勇士一個前撲打滾,姿勢相當(dāng)難看,但很有效。
丹尼揮了個空。
丹尼回劍反手抽向倒地的對手。
阿拉貢勇士毫不猶豫一個懶驢打滾,手中的劍挑起地上的濕泥甩向丹尼的眼睛。
丹尼舉盾擋下爛泥。
對手已經(jīng)站起。
雙方再次對峙。
第二回合,丹尼的胸口多了一道刻痕,阿拉貢勇士沾了一身泥水。
丹尼大喝一聲挺劍直刺。
阿拉貢勇士半側(cè)著盾抵擋,試圖卸去劍的沖力。
劍在盾上只是輕輕一點,這是個虛招。
丹尼平舉著盾用力砸去。
阿拉貢勇士來不及調(diào)整盾姿,只能硬抗。
丹尼的盾沿砸在對手的盾面上,力量之大直接把對手盾牌砸裂。
阿拉貢勇士踉蹌著后退。
丹尼乘勢追擊。
阿拉貢勇士朝丹尼甩出破盾。
舉盾抵擋的丹尼頓了一頓,失了先機。
羅杰想,第三回合……
阿拉貢勇士反撲上來,雙手持劍力砍丹尼,他橫劈縱砍攻勢如潮密集如雨。
丹尼持盾苦苦支撐,他無法反擊,他如同孤立在海上的燈塔直面滔天巨浪一遍遍的侵襲。
阿拉貢勇士退后,他劇烈地喘氣,臉上汗水匯集如溪,淌過胡須灑落在地。
丹尼任由破爛不堪的盾牌從手中滑落。
他活動胳膊甩著持盾的手,他這手似乎已經(jīng)麻痹,暫時不堪使用。
羅杰想,第四回合,似乎說不上誰占了誰的便宜。
阿拉貢勇士雙手持劍高舉過頂,擺出決一勝負(fù)的姿態(tài)。
但他沒有進(jìn)攻,胸腹門戶大開等著丹尼。
羅杰仿佛看到了直立的亞平寧棕熊。
丹尼動了,他走直線全力突襲,單手挺劍直刺對手胸口。
阿拉貢勇士不閃不避,揮劍力劈丹尼頭顱。
“住手!”
丹尼卸了力的劍沒有頂穿對手的鎖子甲,但也讓對手一陣干嘔。
阿拉貢勇士卸了勁的劍砍偏了丹尼的頭盔,讓丹尼晃頭晃腦差點跌倒。
阿方索及時制止了比武雙方第五回合的同歸于盡。
于是眾人又回到帳篷里宴飲。
羅杰注意到阿拉貢人對他們熱情了很多,他們似乎并不把剛才的生死相爭當(dāng)回事。
相反,羅杰看到那個差點和丹尼同歸于盡的勇士摟著丹尼的背,兩個人好得就像生死與共的兄弟。
羅杰一開始對這種變化不能理解。
但當(dāng)他和這些阿拉貢人喝著酒,吹著牛,聊開了之后。
他知道了這些人的思維方式和在和平環(huán)境里長大的人是不一樣的。
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光復(fù)運動已經(jīng)進(jìn)行了一百多年。
這些人都是在戰(zhàn)爭中出生,在戰(zhàn)爭中長大的。
他們也認(rèn)為自己必將在戰(zhàn)爭中死亡。
如同他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
他們不愿意死在床上,他們認(rèn)為那是種屈辱。
他們認(rèn)為最好的歸宿是戰(zhàn)場,死在勇士手里是種榮耀。
羅杰無法理解這種思維。
從和平年代穿越來,又一直待在和平的西西里的他無法融入這些戰(zhàn)爭狂人的思維方式中去。
但羅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這些阿拉貢人談什么才是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
他陪他們喝酒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