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微暗,夸坯城內(nèi)已空,稍有勢力的也僅是將馬牽去,平民只顧得上帶糧食,彥軍收遍了這座城,收獲并不大。
彥謙及另三位是非弟子闖入刺史府,準(zhǔn)備在那兒過夜。
刺史府很大,由凌山玉石及大理石相間堆砌而成,呈方形,寬十丈八尺,府內(nèi)紅木收藏架頗多,其上邊呈放的大多是古玩器物?,F(xiàn)如今只剩下一部分,被稱為市井上的極品。
當(dāng)?shù)卮淌吩缭谛l(wèi)江山退守夸坯時就回參歷了,彥謙坐在刺史官位上,細致?lián)崦咀?,上面的條紋生動形象,如盤龍相交。
“娜娜,你心思縝密過人,怕綁不住還特地準(zhǔn)備了粗繩?!睆┲t欣然笑道,他站起來,一邊將手撐在女子肩上。
這女子叫君似娜,是非弟子之一。
君似娜氣宇不凡,一頭長發(fā)遮背,更是顯得她嫵媚可人,叫人只會以為她是那家的公主,一時難以信任她有出眾的能力。
君似娜將手支開,撣了撣肩膀說:“抬舉我了,夸坯城破了,丞相的意思是?”
“丞相命我押送衛(wèi)江山回朝,他要親自處理。”手持大錘的壯漢答道。
他叫廣侖,是非弟子之一。
“至于你們,原地休整,繼續(xù)進攻。”又一手持砍刀的青年走出,趾高氣昂的。
他叫費煌,是非弟子之一。
顯然,這二人便是先前破衛(wèi)江山陣法之人。在這四人當(dāng)中,廣侖,費煌地位明顯高于君似娜和彥謙二人,但論實力,此二人排在末兩位,最強者便是彥謙了。
夸坯城大,盛產(chǎn)寶玉寶石的凌山就在城中。凌山橫跨一方,至今無人登頂過,是一道天然屏障,夸坯此處未派一兵一卒
山頭處的李拾柴等人目睹著這一切,想將其看盡,不禁感慨道:“鐘靈毓秀,是個好地方?!?p> 李拾柴遠望城頭,走下山去,抄小道秘密潛入城中,一時安排道:“非是兄,公認的是非第二的實力,還請你在彥凌邊境劫下那位將軍?!?p> “夸坯至慶典路上,青翎,你和冉茜姑娘前去斷糧,守軍必然多,注意些。”李拾柴繼續(xù)安排道?!皩徸郧?,跟著我,見機行事。”
眾人半信半疑,不愿行動。莫非是左右掃視一番,嚴厲道:“還在等什么!”
夜很晴朗,秋風(fēng)掃過,殘葉卷起。
對面是一大河,流經(jīng)江鎮(zhèn),江資所進行生意的那河之水便是它的分支。河一分支是條小河,上邊架著一古橋,歲數(shù)大了,古老而又滄桑。
一陣笛聲從河畔傳來,暗含凄涼,君似娜坐在橋頭,悠悠地吹著。
李拾柴帶著審自清藏匿在一林子中,枝條散亂。這林子很大,想進去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精挑細選一番,從殘葉之中挑得一葉。
李拾柴應(yīng)合著君似娜的笛聲,吹時左右搖頭,相當(dāng)入神。君似娜驚了,一時掉入水中。就在水花濺起的那一刻,她使出雙劍擊水,繼而騰躍而上,身上不沾一絲水。她抹了抹刀刃,向林子走去。
李拾柴繼續(xù)吹,吹時還不斷繞路,叫人難以尋找。彥謙聞此從軍營走出,突進著,揮舞一刃,林子瞬間殘缺一角。
李拾柴聞到音訊,還未等審自清反應(yīng),他躲于審自清后方,避過此害。
審自清修習(xí)的內(nèi)功極其霸道,全身如鋼鐵般堅實,他僅眨下眼皮,這陣風(fēng)波便過去了。李拾柴繼續(xù)吹著。
“裝神弄鬼,出來!”彥謙怒斥,手中彎刀欲再擊。
“先搞清楚?!本颇葎竦溃曇艏毮亜尤?,讓人難以拒絕。率先走出的,是一壯如山的巨漢,他神情嚴肅,絲毫不畏懼,還拍了拍胸膛。
“是你吹的?”君似娜有所懷疑。
“都夜了還吹招魂曲,你是在擾我軍心!”于謙向前走去,挺立在審自清面前。
“我所吹的,正是姑娘所吹的,閣下是在侮辱姑娘嗎?”李拾柴從審自清背后淡定走出,隨手將葉片擲出,如飛刀般嵌入地面。
“這……”彥謙愧疚地看了君似娜一眼,向后垂頭撤去。
“有何指教?”李拾柴先行發(fā)聲。
“《缺》(一樂名)不同于其他樂曲,若要吹得動聽,難度極大。”君似娜走近李拾柴,試圖揭下他的面罩。
“李拾柴,你什么時候套上的?”審自清稍有氣憤道。李拾柴手向后一身,死掐著審自清的皮膚。
“李拾柴?此名諱,不過鄉(xiāng)野土人罷了,想必是他從哪竊學(xué)了此曲,娜娜你不要過多猜疑了?!睆┲t向前解釋,倉皇之中有些擔(dān)心。
君似娜不曾理會,正要揭下時,審自清沖上前喝退道:“你想干嘛!”
幸虧彥謙扶持,君似娜才勉強站穩(wěn),她眼神迷離,陷入了沉思。
“有個故人,此曲便是他教我的,吹得比你還要絕妙。”君似娜從一側(cè)拔出彥謙的彎刃,一刃過去李拾柴真面目便露出,在月色下顯得尤為清晰。
“認出來了?”李拾柴滿臉冷汗道。
君似娜有些失望,答道:“不是?!?p> “我就說,此曲雖然絕妙,可天下之大,總有善者。既然如此,那就把小命留下!”他伸手索要著君似娜手中的彎刃,卻良久沒有反應(yīng)。
“彥謙?!?p> “娜娜,別跟我說你還想放走他們?半夜闖入我軍營,萬一是奸細那該如何?”彥謙語速極其快,似乎無從下手。
他撰緊了拳頭,嘆氣道:“唉!給我滾!”
“可我并未打算走啊?!崩钍安裨捯魟偮?,又一人無影靠近道:“以為自己走得了嗎!”
此人是費煌,他手持砍刀,咬牙切齒揮向李拾柴,卻不料被審自清擋住。審自清有些吃力,也咬緊牙關(guān)極力反抗,終于還是反擊一拳,可效果不明顯。
審自清捂住被砍的臂膀,皺起眉頭看著鮮血流出,令人難以置信,這傷口帶著青綠色,李拾柴瞪大了眼,扯住審自清一手指,向后退去。
費煌繼續(xù)發(fā)動攻勢,不料卻被突如其來的雙劍擊退。這雙刃似乎有靈性,在君似娜操控下如鳳起舞。
“你瘋了?”費煌大發(fā)雷霆,他接著命令道:“彥謙,你舍不得下手,那你就給我拿住這兩人!”彥謙無所行動,他接著呵斥道:“我是主將!你想抗命嗎?”
彥謙猶豫了,就在這時,營中喧鬧四起,驚慌不停?!笆Щ鹆耍靵砭然稹!?p> 彥謙抓住機會,靈機道:“將軍,我軍糧草一失,一切都將功虧一簣!”說完,他立馬躍去,費煌,君似娜也是如此。
李拾柴深嘆道:“還好有冉茜姑娘?!彼蛞慌灾溉?,以便審自清尋找到。
“如果不想死就少貧嘴?!比杰缫钍安褡呷?,往一叢林,審自清偌大的身軀穿越叢林極為不暢。
大火燒了足足一夜。
偌大的軍營也都化作焦土。
費煌從深處走出,面如碳黑,滑稽可笑。救火士卒見后竟都發(fā)笑起來,費煌踹開一旁士卒大罵道:“君似娜,你該當(dāng)何罪!”
就在這是,又一人前來報道,畏畏縮縮的?!斑\糧途中遭賊人劫糧,糧食所剩無幾!”聽到這話,費煌尤其憤怒,向繼續(xù)找君似娜發(fā)火,可礙于彥謙面子,他只是“哼”的一聲,進入了營中。
三日后。
這三日里,彥謙君似娜一語不發(fā),而另外兩位則在想方設(shè)法甩開責(zé)任。
由于糧草所剩無幾,費煌就指揮大軍,退守夸坯,臨走前,彥謙惶恐不安,眼睛通紅,下意識瞟了君似娜一眼,最后走近她勸道:“娜娜你離開吧,這次失手乃我等滅頂之災(zāi),我隨便為你編個理由瞞過費煌,解藥我會幫你尋到并親自送到你手?!?p> 君似娜搖頭,輕笑說:“那你呢?”
“你會死的!”彥謙聽出她的意思,惡狠狠地盯著君似娜,卻又逐漸溫柔起來。
“你才是彥太子!將來彥的新主。你為什么要怕?”君似娜叩問道,這一語似乎刺到彥謙痛處,他默不作聲,只是注視著她。
“由不得你?!睆┲t從背后將她打昏,抱起君似娜向林子里撤去。由于審自清所留下的印記,他便順著這記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