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太爺本來在陪小孫子和小孫女吃東西,看到這邊的動靜,立刻走過來,見過裴惑,然后馬上又告退走開。
“趙老既是前輩,又不算外人,要不也坐下聽聽?”裴惑挽留。
“二殿下,還是你們年輕人談吧,老朽精神有些不濟,過來只是打個招呼而已。”趙三太爺并沒有停下。
裴惑笑著點點頭,并沒有強留。
倒是從廚房走出來的賀老三,見到如此陣仗后,主動避開,走出店鋪看熱鬧。
里面的大桌子只剩杜雍、杜瓊、趙德助、梁河、謝采言、莫興、裴惑。
所有人都看著裴惑,靜靜等候。
裴惑清了清嗓子,說起所謂的正事:“大理寺要重組小隊,還要從衛(wèi)尉寺和宗正寺調(diào)人,你們應(yīng)該都有聽說過吧?”
大家都點點頭。
趙德助首先開口:“二殿下,難道就要開始了嗎?”
裴惑嗯了聲,解釋道:“三個衙門的高層昨天在大理寺碰了頭,經(jīng)過慎重地思考和討論,已經(jīng)拿出了初步的計劃,應(yīng)該很快就會實施。我當時剛好在場?!?p> 杜瓊輕笑道:“所以二殿下此番過來……是要提前和我們幾個通通氣?”
裴惑點了點頭:“更確切的說,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p> 趙德助見他說的如此認真,心中涌起不好的預(yù)感,微微皺了皺眉頭。
杜雍懶得猜測,捧著茶杯,略微低著頭,裝作仔細傾聽的模樣。
杜瓊則有些興奮,他的停職反省應(yīng)該將要結(jié)束,否則裴惑不會在這種場合如此說話。
莫興則是不動聲色,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裴惑沒有繼續(xù),而是仔細掃了掃店子,疑惑道:“杜雍,你的隊友們呢,今天你開業(yè),沒有邀請他們嗎?”
杜雍抬起頭來:“有勞二殿下關(guān)心!我的隊友們都受了重傷嘛,而且住的離城西都遠,實不忍他們受奔波之苦。我遣人送了些吃食給他們,約好往后一起慶祝,我們組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彼此之間卻像老朋友,不會計較那么多的?!?p> 裴惑聽完,輕輕地笑了笑:“看來你們的感情很不錯。若是把你們風組小隊拆散,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可惜呀?”
杜雍淡淡道:“二殿下言重。拆不拆輪不到我們這些小角色做主,我們第七小隊所有成員的心態(tài)都非常淡定,哪需要就往哪兒搬,就像我們之前查案,上頭丟過來什么案子,我們就查什么,不會挑肥揀瘦?!?p> “聽聽,聽聽!”
裴惑鼓掌,接著又豎起大拇指:“這才是真正當差的心態(tài)啊!莫興,你可要好好學(xué)學(xué),以后要更加努力才是?!?p> 莫興趕緊頷首,恭敬地道:“莫興謹遵二殿下教誨,絕不敢忘記。”
趙德助瞥著杜雍,輕笑道:“你小子,覺悟不錯嘛。哪需要往哪搬,嘿!”
杜雍往上拱拱手:“為朝廷盡忠,為百姓盡力!”
謝采言實在受不了杜雍如此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杜雍撇撇嘴,沒有理會他們,繼續(xù)盯著茶杯。
杜瓊見裴惑遲遲沒有說重點,就有些沉不住氣,輕咳兩聲:“二殿下……”
裴惑壓壓手,呵呵笑道:“別著急,且聽我慢慢道來?!?p> 杜瓊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裴惑輕吐一口氣,沉聲道:“莫興,杜瓊,你們兩的停止反省已經(jīng)結(jié)束?!?p> 杜瓊變得非常激動。
裴惑繼續(xù):“別高興的那么早,按規(guī)矩,這是提前結(jié)束,所以得有代價。不出意外的話,衛(wèi)尉寺明天就會下命令,莫興平調(diào)大理寺,進入火組擔任隊長,杜瓊繼續(xù)待在衛(wèi)尉寺,三個月之內(nèi)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的任務(wù)?!?p> 聽完這番話之后,杜瓊的臉色垮下來,和剛才的興奮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結(jié)果對他來說,只比停職反省好一點點,等于冷凍三個月。
莫興更慘,說是平調(diào),實際是重貶,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大理寺的小隊長比上衛(wèi)尉寺的小隊長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杜雍心中暗嘆不已,莫興努力了十幾年才爬到衛(wèi)尉寺小隊長的位置,現(xiàn)在這跟頭栽下來,不可謂不狠。
裴惑見莫興的神情都有些僵住,安撫道:“你不要有太多的情緒,將你調(diào)到大理寺,只有小部分懲罰的意思在里面。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大理寺需要人手,將你調(diào)過去,是看重你的實力,現(xiàn)在立功的機會多的是,你只要好好干,不缺功勞的?!?p> 莫興勉強露了個笑容:“放心吧,二殿下。”
裴惑微微點頭,看向趙德助和杜雍:“聽說你們兩個想做搭檔?”
杜雍對趙德助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細說。
趙德助嘿嘿笑道:“回二殿下,都是我的意思,我想把老杜拉到火組,以他的實力,待在風組實在是浪費人才?!?p> “打??!”
杜雍抬手打斷,輕哼道:“去火組我不介意,但這你這浪費人才之說,是不是有點搞笑?當風組是打雜的嗎?得虧是我,你若是敢在別的風組成員面前這么瞎嚷嚷,肯定會挨打,你不要以為你是趙大少就沒人敢下重手,說不定會打的更興奮?!?p> 趙德助始知說錯話,也明白杜雍這是在幫他補救,雙手合十做抱歉狀態(tài):“是我說錯話,你杜雍老哥大人有大量,小弟感激不盡。各位也多多見諒,多多包涵。”
謝采言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這么抱歉,是怕我們到處宣揚嗎?”
趙德助倒也光棍:“謝小姐慧眼如炬,所以才請您高抬貴手嘛,應(yīng)該說高抬貴口。”
鬧過之后,裴惑沉聲道:“火組第一小隊,莫興、趙德助、杜雍、裴頌、陶青云、姜步平,剩下四名成員待定?!?p> “???”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堂堂火組第一小隊,號稱大理寺戰(zhàn)力最強的小隊,竟然以這種方式重組。
裴頌是皇室之人,也就是奉陽侯府隔壁那條街的鐵帽子親王的長子,素有天才之名,聽說很快就會步入登樓境,才二十出頭。
趙德助喃喃道:“竟然進了火組第一小隊,我到底該興奮,還是該緊張?”
裴惑嘆道:“火組第一小隊向來是大理寺的招牌,但之前的隊長和副隊長均已殉職,推倒重建也無可厚非。”
杜雍自嘲地笑笑:“莫隊長和頌公子自然是夠資格的,我和賭神這種小雜魚也湊進去,是不是有些濫竽充數(shù)?”
趙德助有些不樂意:“什么小雜魚?咱兩也是小雜魚的話,那陶青云和姜步平算什么,是不是該叫小蝦米?我真不是故意詆毀他們兩個,他們最厲害的是裝死,尤其是陶青云,他若不裝死,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十幾趟。聶總管的名字也叫青云,比他陶青云可猛多了?!?p> 杜雍哂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聶總管是老輩中的佼佼者,小輩哪能與他相比?再說了,你就沒裝死嗎?”
趙德助挺著脖子:“當然沒有,我都是死戰(zhàn)到底的?!?p> 梁河呵呵笑道:“能裝死其實也是一種本事,也可稱為暫避鋒芒?!?p> 裴惑附和幾句,繼續(xù):“總之呢,火組第一小隊就這么大致定下,我提前和你們通氣。”
趙德助正經(jīng)起來:“莫兄任隊長,頌公子任副隊長,是這樣吧?”
裴惑搖頭:“莫興任隊長沒錯,但副隊長還沒定,等其他四名隊員定好之后,副隊長的位子由你們小隊自行選出?!?p> 趙德助攤了攤手:“還用選嗎?肯定是頌公子呀。”
裴惑笑道:“我之前問了他,他說無所謂,進大理寺只是想玩玩而已,就算當了副隊長,他也不會管事的?!?p> 這個說法倒符合裴頌的性格,他平時就這樣,玩世不恭。
趙德助又問:“二殿下,其他四名成員呢?有沒有大概的人選,我想提前熟悉。”
裴惑淡淡道:“這個我不了解,不過大哥好像遞了一份名單?!?p> “大殿下推薦,那應(yīng)該也都是精英。”趙德助微微點頭,沒再多言。
杜雍暗自感嘆,這個重建的火組第一小隊復(fù)雜無比,以后必須多留意。
裴惑說完之后,又道:“說說看吧,都有什么意見?”
莫興搖頭,雖然是被貶,但擔任大理寺火組第一小隊的隊長,也不算跌份,而且手底下還有裴頌?zāi)堑扔忻墓痈缒亍?p> 趙德助也沒意見,雖然他并不想和陶青云及姜步平做搭檔,但杜雍也能進來,就無所謂。
裴惑看著尚未表態(tài)的杜雍。
杜雍鄭重點頭:“二殿下,本人堅決服從安排。對了,還想問一下,風組第七小隊呢,您有沒有關(guān)注?”
裴惑笑道:“第七小隊應(yīng)該會保持老架子,正副隊長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