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四個女人一臺戲

　　“啊啦～”雅典娜一只手輕捂住嘴，遮住了她揶揄的笑容，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中，她聲調(diào)微微上挑：“難道說你是在擔心我嗎？”

　　雖然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但希波墨涅絲卻仍保持著誠懇的表情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回復(fù)的雅典娜卻并沒有展現(xiàn)出任何欣喜，她仍保持著神秘的微笑注視著面前的老人。

　　“如你所見，現(xiàn)在的我只是有神的位格而已。”

　　“正如白晝一樣。在阿波羅沉默的現(xiàn)在，光明也并不會消失，樂聲也依舊分揚——當然在這里，你什么都聽不到?！?p>　　希波墨涅絲挑了挑眉，他完全聽不懂雅典娜到底說了些什么。

　　“簡單來說，現(xiàn)在的我就只有雅典娜的外殼而已……在她恢復(fù)對身體的掌握之前，我能動用的力量很少?！毖诺淠蕊@然也看出了希波墨涅絲臉上的迷茫，她撇了撇嘴，喃喃著說道：“另一個世界的我究竟教給了你什么?！?p>　　什么都沒有教——希波墨涅絲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過于遲滯的腦子讓希波墨涅絲無法理解雅典娜的用意，但身為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希波墨涅絲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話題終結(jié)。

　　所以，稍微結(jié)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老人立即就對著雅典娜試探性地問道：“您懷疑這里面有??異聞帶的人?！?p>　　雅典娜意味深長地盯著希波墨涅絲，一直盯的希波墨涅絲心里發(fā)毛才收回視線。

　　隨后，她才模棱兩可地說道：“你猜呢?！?p>　　于是希波墨涅絲又不說話了，身前的經(jīng)歷告訴他，不要妄圖猜測神靈的想法，即使對方只是不完全的神。

　　希波墨涅絲將視線投回了自己的腳邊，雅典娜打著哈欠準備收回籠罩在希波墨涅絲身上的銀光，而在此時希波墨涅絲卻突然顫抖著聲音開口詢問道：

　　“雅典娜大人，能否請求你，至少不要如此直白的顯示出您對我的興趣?！?p>　　聲音極低，微弱到幾乎讓人聯(lián)想到絕望信徒的祈求。

　　“怎么了？”雅典娜毫不掩飾自己的促狹，她瞇起狹長的眼睛用毫不在意地口吻說道：“難道說……你這么在意她的感受嗎，【希波墨涅絲】?！?p>　　說著，雅典娜隨意掃了一眼老人逐漸緊攥的拳頭。

　　希波墨涅絲，借助天神的力量與希臘的女獵人阿塔蘭忒賽跑，并最終贏下了比賽，迎娶了阿塔蘭忒的【英雄】。

　　不知道最后他是如何想的。

　　“我只是??”

　　“這些事情我想要自己觀察。”雅典娜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她打斷了希波墨涅絲低弱的辨解。她將話題重新引回了正題上：“父神召喚雅典娜了?！?p>　　希波墨涅絲用不解的眼神望向雅典娜，而純白的少女卻有些不爽地皺了皺小鼻子：“我說的父神不是宙斯那個老頭子?！?p>　　希波墨涅絲陷入了沉思，他的眼中逐漸失去了高光，在無意間他似乎聽到了一個注定要被滅口的消息——即使自己親自把藤丸立香送到宙斯那里，慈祥的大神也一定會高興地用大雷把他和藤丸立香一起人道毀滅。

　　“不要想岔了，根據(jù)雅典娜的記錄，即使是宙斯也要叫祂為父神?！毖诺淠韧崃送犷^，思考著怎么把壞掉的希波墨涅絲修好，很快雅典娜就皺起了眉頭。

　　她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下了禁祻，她無法直接說出父神的計劃。

　　“身為另一個世界的本土人的你應(yīng)該知道，原初的父親，卡俄斯?！?p>　　見到希波墨涅絲眼中又有了高光，雅典娜欣慰地拍了拍老人銀白色的頭發(fā)。

　　“潘多拉魔盒，說是諸神的創(chuàng)造，倒不如說是父神將一些無用的垃圾排放出機體的產(chǎn)物。潘多拉才是諸神的產(chǎn)物?！毖诺淠冉又f道：“為了保持原初，父神將雜念清理出機體，一部分化為了魔盒，一部分變?yōu)榱酥嫠埂！?p>　　【奇怪的宙斯又誕生了JPG．】

　　希波墨涅絲恨不得捂著自己的耳朵，他的眼睛又失去了高光，但只聽了一半的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掙扎一下“但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要討論如何讓Shadow Border不被擊沉才是?！?p>　　“會有人想到辦法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雅典娜這句話一般，在雅典娜背后，一支散著明亮藍光的箭矢沖天而起，穿過一層層樹林，在空中，炸出一層璀璨的光雨。

　　即使這光雨太過細薄，在光線暗淡的白日仍極為顯眼。

　　“智慧本身總是超出我的預(yù)料。”雅典娜笑的很單純。

　　希波墨涅絲低垂著頭，他有些疑慮??作為祈禱的對象，阿爾忒彌斯大人可就在上方隨時準備著狙擊。

　　“正如我??雅典娜之前說的，我們天生就受到了父神的支配，在我顯出真體給那個少女剝離惡意的同時，阿爾忒彌斯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但她不敢降下攻擊……這座充斥著父神惡意的島嶼已經(jīng)成了我們的保護傘?！?p>　　難怪在他一說出這座島將會被擊沉的預(yù)言之后雅典娜會第一時間懷疑自己欺騙了她。

　　難怪雅典娜只是展現(xiàn)了真體便陷入了休眠。

　　希波墨涅絲有所明悟，除此之外，還有即使雅典娜不說，但卻已經(jīng)被明白擺在眼前的真相。

　　成神之后，真的就徹底自由了嗎？

　　第二發(fā)箭雨此時在希波墨涅絲炸亮，比起上一次要絢爛上不少，似乎增添了幾分火焰的色彩。

　　“像極了煙花?！?p>　　希波墨涅絲瞳孔一縮。他努力保持著語氣不變，但卻連他自己都發(fā)現(xiàn)了聲音的顫抖：

　　“我還是不明白，即使不被阿爾忒彌斯大人攻擊，但這種做法也是徒勞的??或許，Shadow Border就是被這類似求援的舉動吸引過來。”

　　雅典娜不言語，她如往常那樣散退了包裹著希波墨涅絲的銀光。

　　無視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若有似無的慘叫，雅典娜靜靜對著森林。

　　“我認同他暫時是可信任的?！?p>　　“暫時就先這樣吧?！痹谝魂囥y色的波瀾中，忒修斯以蹲在樹上的姿勢出現(xiàn)：“要讓阿塔蘭忒前輩停手嗎？”

　　“不了。既然他不是想吸引我們進入阿爾忒彌斯那女人的攻擊范圍……那么預(yù)言就是確有其事了?！?p>　　忒修斯歪了歪頭，她在這個問題上和希波墨涅絲保持一致。

　　雅典娜微微一笑：“我說了，今天就讓你們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