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話

　　祁祜被送回東宮，整個御醫(yī)堂竭力救治。宮中人心惶惶，一片雞犬不寧。

　　洛酒兒哭斷心肝，“我如何去見皇后娘娘啊……”

　　毛珂安撫：“她不會怪罪你的。對方太狠毒了……你該早些叫我們來的……”

　　宗、左二人也是坐立難安。

　　公孫不冥垂淚不止。宗南初安撫：“你且放心吧，至少信上思……”

　　公孫不冥道：“我都知道的，止安這個蠱毒比蛇毒還毒，他兇多吉少了……”

　　“不會的……”

　　“若是沒了他，我也不活了……”公孫不冥輕聲道。

　　宗南初捂他的嘴，“胡說八道！”

　　左丘瑯燁也哭：“我也不活啦！”

　　“你滾……”宗南初恨不得踹他一腳。

　　璟讕趁亂找到風(fēng)離胥。

　　“大將軍借一步說話……”

　　“嗯?！憋L(fēng)離胥只心系張河翻船。

　　他們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還是沒料到全部。

　　兩人前后進(jìn)御花園，到假山后。

　　風(fēng)離胥道：“你是要問曜靈么？”

　　“也是也不是。大將軍，我只問你，太子殿下的事可是將軍做的？”璟讕問。

　　風(fēng)離胥答非所問：“你是要去皇上面前揭發(fā)我么？”

　　“我心記掛太子殿下，不想費(fèi)時，就開門見山了。大將軍，無論如何，收手吧……別再迫害太子殿下了……”璟讕目露焦急甚至抓住了風(fēng)離胥的雙臂。

　　風(fēng)離胥冷眼看他，眼中寒冰三尺。

　　“你什么意思？”

　　璟讕苦求：“您別再這樣了，從我嘴里不會說出關(guān)于將軍的一個字，也請將軍，千萬不要再有所動作了……”

　　“別命令我。夏侯公子，都是你在求我，你別忘了?！憋L(fēng)離胥才不會在其面前失了氣勢。他一向比此人威武英俊，比他強(qiáng)得多。

　　璟讕滿腹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急惱不行，“求你了！收手吧！你會一手催生出一只天神來了也收不住的瘋魔怪物的！”

　　這下風(fēng)離胥不解，“你說什么呢？嚇唬俺？”

　　“……您真是……唉！”璟讕還欲說些，卻聽遠(yuǎn)處喊：“太子不好了，快去御醫(yī)堂取書來—————”

　　璟讕著急，轉(zhuǎn)身跑了。

　　剩風(fēng)離胥一人莫名其妙。

　　回到將軍府，祁盞面無表情進(jìn)了落霄洲。

　　“若瓷……若瓷你怎么了？”許苒筠見祁盞怪異，她高束墨發(fā)，換上勁裝。

　　蝶月在旁使勁使眼色。

　　祁盞轉(zhuǎn)身，抱住許苒筠。

　　“我的哥哥被他們害了。我不能坐以待斃，非得讓他們血債血償不可。苒筠姐姐，我只求你保護(hù)自己?！?p>　　許苒筠還未回抱著她，祁盞就放手了。

　　梓粟跑來，“母親……”

　　憐愛地抱起梓粟，祁盞道：“母親要去一條不歸路了，你定要聽話?！?p>　　“若瓷你要做什么？”許苒筠死死抓住她。

　　祁盞沖之一笑，“這一生，我都是要跟哥哥同生共死的。姐姐，保重?！?p>　　放開手，許苒筠知祁盞下定決心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做。

　　祁盞對銅鏡抹上朱紅唇。轉(zhuǎn)而問蝶月，“像母后么？”

　　蝶月行禮：“像?！?p>　　東宮手忙腳亂到夜，祁禎央才帶兒子出來。

　　毛珂立刻迎上，“如何？”

　　“且看看吧……命暫時保住了，若醒了便好。不醒的話……”祁禎央吞吞吐吐。毛珂氣得罵：“你就是個蹩腳庸醫(yī)?。　?p>　　洛酒兒攔著，“諾梨不要怪罪王爺了，如今這番誰也不想看到的......”

　　“呔?！泵娼辜贝箿I，“讓我替他吧，讓我替他受苦吧......沒能保護(hù)好他，我如何下去見皇后娘娘......”

　　洛酒兒拭淚，“我已經(jīng)打算不見皇后娘娘了。我沒能保護(hù)麗妃和虛牙，我是要天誅地滅的，我認(rèn)了。”

　　“說這些有何用?！逼畹澭氩荒偷馈！吧纤肌?p>　　祁蒼應(yīng)聲：“爹?！?p>　　“回去好好歇息，這兒先交給爹娘，等歇息好了再來。”祁禎央道。祁蒼甚是安心?！笆?.....”

　　公孫不冥跟在后看幾人，不由得出神。

　　“不冥，你怎么了？”左丘瑯燁低聲問。

　　“沒什么，只是奇怪。他們怎么能把上思擱在京城這么久?！惫珜O不冥道。左丘瑯燁附在他耳畔道：“因上思是個外室子啊，趙老王爺一直都不知他的存在。立了王妃他才被他的親娘送來，但趙王妃一直視如己出......趙老王爺便把這個名義上的嫡子放置在京城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一直養(yǎng)著。”

　　公孫不冥喟嘆：“原來，跟自己心愛的女子生孩子才算是自己的孩子......”

　　風(fēng)忽起。

　　將軍府外套上車馬。

　　祁盞道：“趁著還未宵禁，我得趕快入宮?！?p>　　“殿下這是怎么了？把我們幾個都叫來了......”張淺墨立門口，帶著蘇、錢二人。

　　祁盞轉(zhuǎn)頭，三人皆一犯怵。

　　“本宮這一段都不在府里。你們幾個，做什么臟事本宮也不管了。但要是把注意打到苒筠姐姐和梓粟頭上，那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們?！睙艋鹣?，祁盞面色明明暗暗，格外瘆人。

　　“是——————”

　　三人行禮。

　　祁盞上了車。

　　蘇宸兮不禁道：“她怎么了？”張淺墨道：“聽聞太子不行了。”她怎會不知，如今自家大哥把事都承擔(dān)了，想必也難逃一死。只得把盼望寄在風(fēng)離胥身上了。

　　錢挽禾在后狠狠瞪了一眼張淺墨和蘇宸兮。

　　這廂東宮，祁禎央道：“皇上不堪重負(fù)，在壽安宮昏睡。咱們也快快歇息一下，養(yǎng)精蓄銳?！?p>　　宗南初低聲問璟讕：“風(fēng)離胥走了么？”

　　“好像剛走?！?p>　　宗南初不禁面露難色：“他一直派人盯著我們......”

　　公孫不冥忍下心中煩挐，“我守著止安?！比缃裉齑蟮氖?，都不如祁祜的事大。

　　“好?！泵鏇_他行禮?！吧贍?，我不曾想過還能在這兒碰見您......”

　　“發(fā)生了很多事，幫派早就不在了。別叫我少爺了?！惫珜O不冥扶了毛珂一把。他雖不認(rèn)得毛珂，但也暗自嘆當(dāng)年加入幫派的人之多。

　　祁禎央問：“冥總管多大了？看著也才剛過而立?！?p>　　“回趙王殿下，我——————”

　　“如今是說這個的時候么？”

　　一聲質(zhì)問乍起。

　　眾人回首。

　　璟讕懼之。

　　完了......

　　“若瓷，你怎么這幅打扮？”洛酒兒驚詫。

　　祁盞高視眾人，氣勢壓人?！伴h娘娘，這幅打扮不妥么？哥哥都快死了，我什么打扮想來沒人管吧。各位今晚請多多歇息。但我不成，我得守著哥哥。不冥哥哥——————”

　　“是......”公孫不冥不由得行禮。

　　“這些日子，還得麻煩你了?！?p>　　“好......”

　　毛珂上前，“若瓷，我知你難過，但你不可走你母后的路——————”

　　“什么路？如今我無路可走了。姑姑放心吧，我做什么，都不會牽扯上任何人的。”祁盞行禮，沖祁禎央道：“伯伯?！?p>　　“啊，孩子......”

　　“上思哥哥吃了很多苦，請伯伯愛護(hù)他些。不要再被奸人利用了?！逼畋K眼中天真單純蕩然無存。

　　祁禎央連連點(diǎn)頭：“我知道......”他心生不詳。

　　祁盞對公孫不冥道：“不冥哥哥，送客吧?！?p>　　毛珂不禁問：“孩子，你臉上的傷......”她見璟讕臉上也有傷。

　　“是我劃破的。”祁盞指了指一旁的璟讕，“前幾日，我跟他把私情斷了——————”

　　公孫不冥忙上去捂住她的口，“別胡說————”

　　璟讕也被猛地一嚇。眾人更是不敢說話。

　　不曾想祁盞真瘋了。

　　撥開公孫不冥的手，祁盞道：“好，不讓說就不說。反正這不是正事，請不冥哥哥把幾位送回去，剩下的，我得從長計議?！?p>　　“......好?！惫珜O不冥道。

　　待幾人離開東宮，璟讕抓著公孫不冥道：“求你了，勸她——————她已經(jīng)瘋了，別等她橫出大事才勸......”

　　公孫不冥不解，“能橫出什么？”

　　“冥總管，公主殿下叫您回去。”蝶月前來。

　　璟讕道：“千萬要勸她??！”

　　公孫不冥只能點(diǎn)頭先應(yīng)著。

　　東宮炭火燒得旺。

　　祁盞伸手覆上祁祜的額。

　　公孫不冥進(jìn)寢殿，“若兒......”

　　“不冥哥哥。我哥哥還未醒來，但事情不可就這么算了?！逼畋K冷臉收回手。

　　公孫不冥頷首：“我知道?！?p>　　“你能幫我么？”祁盞看著他，目光切切。公孫不冥堅定道：“無論什么我都幫你，我們失誤，沒計算好，讓止安生死未卜......我......”

　　“那好，這些話就留著之后說罷。把崇葉帶來?！逼畋K順手放下來祁祜的床幔。

　　公孫不冥神情猛一犀利。

　　東宮大殿只點(diǎn)了前排燈火，崇葉跪地顫抖不止。

　　“你沒跑......”祁盞聲透著瘆人。

　　崇葉叩頭：“饒了我——————饒了我吧————”

　　公孫不冥滿臉陰鷙盯著她。

　　祁盞上座，托頭道：“你也跑不出皇宮。呵呵......”她張開眼，燭光映入眼中，她陰狠無比，恍惚如羅剎降臨。

　　崇葉哭道：“我真的是被他們威脅的......”

　　“胡說。你本來就是東宮內(nèi)鬼?！惫珜O不冥厲聲道。

　　崇葉一顫，大哭：“我——————我是被他們蠱惑了——————”

　　“誰？”祁盞問。

　　“我不能說——————家里人都在外面，命都捏在他們手里————”崇葉抽抽噎噎爬到祁盞腳下?！暗钕挛仪笄竽懔耍笄竽惴胚^我吧，我出宮從此再也不進(jìn)宮了......這么多年我伺候太子殿下，我跟了他數(shù)十年我沒有其他對不起他的地方啊————我就是————就是妒忌自從冥總管來了，太子殿下就冷落了我，再也沒沖我真心笑過，一直都是冥總管......”

　　公孫不冥氣得手抖：“你個糊涂婦！這么多妃子止安最喜歡你！你倒好，要害死他？轉(zhuǎn)頭說你是妒忌？”

　　“我錯了——————我什么都能做，求求你們別再逼我了，別把我送刑司......”崇葉痛哭。她實在太怕了。

　　祁盞歪頭，似笑非笑：“好姐姐，本宮怎么會送你去刑司呢？到底是姑嫂一場啊?！?p>　　“真的？多謝————多謝曜靈公主，我發(fā)誓我出去之后再也不回來了——————”崇葉磕頭跪謝。

　　“不冥哥哥，把她卸得只剩軀干，血放的差不多了扔進(jìn)鍋爐里跟柴火一起，燒熱宮里的水。千萬別讓她活罪逃了。還真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早就叛變了？”祁盞陰邪笑出聲?！拔液⒆拥臅r候就見哥哥這么懲罰人了，當(dāng)時惹得我心癢，真想試試......正好，就你吧——————”

　　“唔——————唔——————”崇葉還未喊叫，公孫不冥上去封住了她的口。她只剩驚恐了。

　　祁盞沖他甜笑：“不冥哥哥做完了早些進(jìn)來歇息。我不放心哥哥一人，怕被人暗害，你我都陪著?！?p>　　“好?！惫珜O不冥應(yīng)和。他不問祁盞為何突然轉(zhuǎn)了性，任誰活下去的支撐被人毀了都崩潰。

　　抬手，掌風(fēng)熄滅了燭火。

　　祁盞收起笑。

　　這局棋無論誰占上風(fēng)，她此時此刻都要掀翻了棋盤。

　　次日朝中，人人自危。

　　祁禎樾氣色極差，嗽了好幾次。

　　李厚大著膽子上前提了廢太子之事，被祁禎樾擋了回去。

　　下朝后，風(fēng)離胥疾步快走。

　　“大將軍，現(xiàn)下如何是好？”

　　李厚追上去問。

　　風(fēng)離胥推開他，“按兵不動吧。張河在刑司恐是熬不過第二遍酷刑，曜靈連夜離開了府......我得先看看她。”見不到祁盞，他靡寧，坐立難安。

　　姜雋立馬跟上。

　　“如今我們也沒有退路可言了，風(fēng)大將軍......”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能保全你么。”風(fēng)離胥無心其他，他只想見祁盞。

　　風(fēng)離胥剛走，宋未春便跟了上來。

　　“這么多的事情都一把壓了上來，我真的惶恐啊。如今腦袋都在刀口上了......”宋未春道：“我還不如不入這個局————”

　　姜雋道：“如今說什么都晚了。若是在太子面前舉薦，咱們這幫小門小戶的寒士這輩子恐都難出頭?！?p>　　幾人說著踱步到了南門。

　　「嗖——————」

　　一聲凌厲。

　　在場大驚。

　　姜雋嚇得一動不動。他的冕帽被人一箭射下了。

　　“什么人？！”

　　「嗖——————嗖——————」

　　接著兩聲，宋未春的帽和李厚的帽皆被射下。

　　三人還未回神，祁盞便拿著鎏金弓降至面前。

　　“曜靈公主？”

　　“公主殿下......您......”

　　此時三人披頭散發(fā)，狼狽不堪。

　　祁盞眼中含戾，嚇得人只能釘在原地。

　　“尚書大人。”祁盞輕蔑揚(yáng)起嘴角，“昨日好威風(fēng)啊。能把當(dāng)今太子逼到這樣一副境地?！?p>　　“公主殿下......”

　　祁盞拿弓指他?！澳闱医o本宮聽好了，本宮不管你這條狗幫誰咬人，下面，你要膽敢再有什么動作，你敢動，本宮就敢讓你生不如死?！苯h嚇得瞪直了眼。

　　她轉(zhuǎn)而對李厚道：“李大人，您手下可是有不少事沒收拾干凈，樁樁件件本宮揮揮手就能查清楚。識相的話......”

　　“是......是，臣什么都沒做過......”

　　宋未春指她語塞。

　　祁盞道：“這筆賬本宮給你們記下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她的樣子就是邵韻宅。

　　“至于你?！逼畋K下巴尖看宋未春，“滾出去?！彼鼓芷と獠粍印?p>　　“什、什么？”宋未春結(jié)巴。

　　“本宮說的不是皇城。是京城?！逼畋K早就聽邵韻宅說過此等話，她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說這種話了。

　　宋未春敢怒不太敢言：“你......你憑什么......”

　　“憑什么？好話。你當(dāng)年勾引本宮未出閣的姐姐，未成婚便有夫妻之實，難道不該狀告你一個玷污皇家公主之罪？”祁盞拿弓指他。

　　宋未春見眾臣湊上來，著急道：“你紅口白牙污蔑些什么?。。　辈辉肫畋K連祁微的臉面都不留。

　　祁盞冷笑：“當(dāng)年本宮親眼看見。你敢說沒有？那你敢發(fā)誓么？死全家那種？”

　　“你——————”

　　李厚去攔他?！昂顮攧e了——————”姜雋也道：“別再說了——————”

　　宋未春見弓箭，“你在皇城行兇——————無人管么？！”

　　“看清楚了。這是南門口。本宮等你們跨過了南門才動的手?！逼畋K眉間得意。宋春偉語塞。李厚不禁低聲道：“原來公主會武功……”

　　這話被祁盞聽去。大笑之?！氨緦m自小師承方玄劍，四歲投壺百發(fā)百中，十二歲射箭百步穿楊，本宮射你左眼不會偏到鼻梁。為保持雙手稚嫩，玄劍哥哥特地教本宮帶鹿皮手套射箭。是你們小瞧了本宮?！?p>　　她目光犀利：“識相點(diǎn)，就滾出去。別再讓本宮見到你們?！?p>　　“你、你果然是裝的......你的柔善都是裝的——————”宋未春口不擇言起來。他是真怕了，祁盞好像真敢把他殺了。

　　不成想祁盞竟大笑起來。

　　“不然呢？！當(dāng)然是裝的——————老娘的親爹親娘你們不知是何人么？兩個誰是慫人？”她的父母怎可能生出溫柔善良的孩子。

　　都是她裝的。

　　“你——————”宋未春剛走上前一步，祁盞舉弓猛打到了他側(cè)臉。

　　宋未春吃痛啐血，險些摔倒，李厚連忙扶著。

　　“曜靈——————”

　　風(fēng)離胥趕到。

　　“曜靈你這是作甚————你跟我回去——————”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以為旁人在騙他。

　　伸手拉住祁盞手腕，祁盞面無表情。

　　她頤氣指使，一瞥過去，禁軍上來。

　　“將軍，請放來公主殿下?！?p>　　“她是我的妻——————”

　　「嘩啦——————」

　　祁盞直接抽出禁軍的刀朝風(fēng)離胥拉著自己的手砍去。

　　“！?。　?p>　　風(fēng)離胥連忙放手，他感覺到了寒風(fēng)。

　　“你再碰本宮一次試試。還有，什么妻不妻的，別再說了?！眮G掉刀，祁盞是冷瞥了他一眼。

　　風(fēng)離胥難以置信。祁盞走了，他才知璟讕說的，親手催生一只怪物是何意思。

　　暗處左丘瑯燁道：“南初，上思，你們攔著我作甚？若瓷一看就是瘋了啊......”

　　“瘋了好啊?！弊谀铣蹙谷绱苏f。

　　“什么？”

　　祁蒼點(diǎn)頭：“是。她鬧得越大，咱們就有空隙去查風(fēng)離胥迫害止安的證據(jù)了。風(fēng)離胥安排上的人定無暇再盯著咱們了。”

　　“......好像是？天爺，你們的心怎么這般狠啊?！弊笄瓞槦钸B連擺手。

　　祁盞背上弓。

　　母后。

　　他們都不是真心對哥哥，連豁出去撕破臉都不敢。

　　鐘露宮中，鹿姝也來尋了鴛妃。

　　“聽說了吧？曜靈公主瘋了，直接在宮里把人挨個收拾了......”鹿姝也膽怯。“她這個樣子，我曾經(jīng)見過的?！?p>　　“怕甚。皇上能由著她亂來？妹妹啊，你還是操心自己吧?！兵x妃道。她是不信，平日里膽小懦弱的祁盞能翻出什么花。

　　鹿姝也撫胸?！暗?.....”

　　“鴛妃娘娘不好了，程王殿下被曜靈公主挾持了——————”

　　“什么？？”鴛妃半信半疑。

　　壽安宮前，祁盞拉弓箭尖對準(zhǔn)祁顯。

　　“靖蘊(yùn)哥哥。本宮只問你一句，你到底參與迫害我哥哥了么？”祁盞問。

　　祁顯癱坐在地，“曜靈......我，我真的沒有......我都是聽母妃的話......”

　　“好?！逼畋K收起弓。

　　背后公孫不冥立刻給之前來馬。

　　是祁祜的馬。

　　祁盞上馬奔向鐘露宮。

　　“為何挾持靖蘊(yùn)？”鴛妃還未問清，鐘露宮的門就被踢開。

　　祁盞騎馬進(jìn)來惹得鐘露宮一片雞飛狗跳。

　　鹿姝也驚叫，鴛妃瞪直了眼看祁盞騎馬進(jìn)來。

　　她騎馬直接進(jìn)殿。

　　鴛妃大喊：“曜靈——————你要反了不成？！”

　　“靖蘊(yùn)哥哥說，都是聽鴛妃娘娘安排的。鴛妃娘娘，您都安排什么了？”祁盞下馬質(zhì)問。鴛妃擺手：“本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么？你難道就沒有跟著他們算計過哥哥？人人都說你兒子合適繼承大統(tǒng)，難道你就沒半分打算？”祁盞厲聲問。

　　鴛妃嚇得欲跪地：“真的沒有啊——————”

　　一旁鹿姝也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有話好好說，太子殿下的事大家都著急——————”

　　「啪」

　　祁盞上去就給了鹿姝也一耳光。

　　“你給本宮聽好了，本宮不管父王多寵愛你，你今后少在本宮面前說哥哥——————”祁盞上去單手掐住她的脖子。

　　鹿姝也悚然。

　　鴛妃驚叫：“來人啊——————快來人吶——————”

　　“鹿姝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自己心知肚明。本宮還有人要收拾，沒空在這兒跟你廢話。自己滾遠(yuǎn)點(diǎn)?！逼畋K瞪著鹿姝也，鹿姝也膽怯看祁盞。

　　猛地放開鹿姝也，她險些未站穩(wěn)。

　　外面來人通報，“禾總管到了……”

　　鴛妃腿軟，“好！好……曜靈你快隨著去壽安宮吧！”

　　可算來了個能管她的了。

　　禾公公進(jìn)來，“咱家并不是來請公主殿下的。玥婕妤，隨咱家走一趟吧?！?p>　　“本宮？”鹿姝也不解。

　　祁盞上馬，“不冥哥哥，去死牢。”

　　“好……”

　　公孫不冥應(yīng)和。他背過身子，暗地服了一把止疼散。

　　祁盞騎馬上道：“等我殺了張河，自然不會饒了府里是那幾個。如今還未查出來是誰模仿了我的字誆騙虛牙……索性不查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p>　　“聽你的?！惫珜O不冥道。

　　“曜靈——————”風(fēng)離胥趕來，“你要作甚?。眶[成這樣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祁盞睥睨看他?！昂恰緦m就沒想過要活。風(fēng)離胥大將軍，您顧著自己就好?！?p>　　風(fēng)離胥被她氣勢懾住。

　　“曜靈……你，你會騎馬……還會射箭……”風(fēng)離胥艱難念出。

　　祁盞嗤笑一聲。“嗯。本宮還會騎著馬射箭，百步穿楊。”

　　“你一直都在騙我？”風(fēng)離胥五臟六腑絞痛。

　　“是啊?！逼畋K得意揚(yáng)起嘴角?！安悔じ绺?，走啊。”她橫豎一條命，祁祜正在閻羅殿前生死掙扎，她才懶理風(fēng)離胥。

　　“是……”公孫不冥上去推開風(fēng)離胥。

　　“快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