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紅衣詭異高懸在眾人頭頂,面容扭曲陰冷,無數(shù)黑氣自它體內(nèi)涌出,將眾人震飛。
即使是被消耗了這么多,這個紅衣詭異的威勢依舊浩大!
“呃啊啊?。 标懹胁莸哪_上綁著它的頭發(fā)絲,他被紅衣詭異一下子帶到空中,往地上狠狠砸下。
草!怎么就這么針對我!陸有草被摔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被摔了一下還不夠,紅衣詭異哐哐哐地在地上連砸三下,他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
“孽畜,放開他!”
看到陸有草耳朵都已經(jīng)滲血了,陳發(fā)財著急上火地催動法力,無數(shù)刀鋒飛過要切斷它纏繞在陸有草身上的發(fā)絲。
發(fā)絲如鋼鐵澆筑一般,陳發(fā)財不能撼動分毫,一片片紙片徒勞無功化成碎屑。
倒地的眾人看陸有草被擒住,在恢復(fù)行動力之后都紛紛想沖過來將他救下。
陸有草被詭異提起,它的手掐在陸有草的脖子上,欲要把他活活掐死。
這個場景,有些眼熟,在陸有草第一次遇見詭異的時候,就是這般差點喪命!
“我…自己可以殺了…它!”在被詭異制住以后,陸有草也不掙扎,就直挺挺的一動不動,他催動全身法力,告訴眾人他要自己除掉這個詭異。
陸有草全身冒出瑩綠色的光芒,地上的無數(shù)青草和植物上也爭相飄出點點熒光,光芒飛到他身上,陸有草身上的瑩綠法力更盛,一時綠光沖天而起,全身都是瑩綠之色,綠到人心慌。
詭異此時也感覺到不對勁,它身上也冒出無數(shù)個綠點——這是被陸有草的黃蜂扎過的洞!
杜滿的食詭蟲已經(jīng)被詭異逼出,這些洞原本也被它用黑氣愈合,但是現(xiàn)在,無數(shù)星芒綠點亮起,沿著它的全身蔓延,和陸有草身上的法力交相輝映。
“這…這是我…最強的一招了,去…死吧!”
陸有草的脖子被詭異掐的更緊,他艱難地說過這句話,身上法力盡數(shù)耗盡,涌入紅衣詭異體內(nèi)。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像是什么東西被穿透的聲音,無數(shù)枝條從詭異身上長出,從無到有,積少成多,長出嫩苗和綠葉,綻開成一個茂密繁華的草球。
這一聲聲,原來是植物以詭異的身體為養(yǎng)分,破體而出的聲音。
詭異掐著陸有草的手漸漸無力,身體也真正干癟了下去,無數(shù)枝干從它身體里鉆出,發(fā)芽,甚至最后長出一個個花骨朵。
啪地一聲巨響,陸有草和詭異同時落地,他摔在地上眼眶都滲出血液,而一邊詭異的軀干慢慢風(fēng)化成灰,飄散一地,只有它的手,還遲遲不肯落下,一直掐在陸有草脖子上。
最后,也被風(fēng)吹散。
只留下,它身上那件血衣。
草桿,還在生長…
陸有草的滿頭黑發(fā)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臉上長出皺紋。
花——開了。
汲取詭異力量的草稈上長出無數(shù)的花骨朵兒,爭相綻放,花瓣紅的像血,一朵朵艷麗又嬌嫩,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在慘白的月光下有種殘酷的美感。
詭異的血衣被風(fēng)吹動,拂過那些花兒,飄到陸有草的身上。
這血衣,是它染血的嫁衣。
杏娘…
陸有草的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那是他的法術(shù)吸收詭異的身體,意外得到了它的記憶。
那些畫面里,有一個明媚動人的女子,她與一位長相和陸有草十分相似的男子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萌發(fā)出了懵懂的愛意。
兩家父母都已經(jīng)默許了,男方家甚至下了婚書,預(yù)定明年春到,杏花開時就安排兩人成婚。
那男子,剛到蠢動的年紀(jì),又讀了些春圖艷書,正是躁動的時候,耐不住寂寞。
“杏娘,你就從了我吧,反正明年我們也是要成婚的,提前一些行魚水之歡,也不打緊?!?p> 男子一臉急色,他死纏爛打,日日糾纏杏娘。
但是杏娘不敢答應(yīng),他們只是婚約,還未行禮,不愿與他行事。
“杏娘,你為何百般推脫,是不是不想與我成親?那好,我讓我父退了去,不耽誤你找好人家!”
男子數(shù)次被拒,拂袖大怒,欲要毀約。
杏娘眼淚婆娑,在半推半就中終于答應(yīng)了男子的請求。
這個畫面是一片破碎的,染著血光,即使是看著,也讓人感覺到杏娘心中的悲苦,她心系寄托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禽獸男子!
自從得了手,他遍頻頻來找杏娘纏綿,她不敢不應(yīng),更不敢告訴家人她已經(jīng)失了節(jié),只好默默忍耐,家里人也只當(dāng)他們家未來大姑爺是想她了來交流感情,沒有人阻止。
一來二去,杏娘竟然懷了孕…
肚子漸大,她叫男子提前婚期,想盡早成婚,結(jié)果——
他當(dāng)真是悔婚了!
男子愛上了縣里首富的女兒,又憑借自己相貌出色,兩人不知何時勾搭上了。
杏娘的父母發(fā)現(xiàn)她懷孕,帶著她來男子家對峙,結(jié)果他大罵杏娘是個淫婦,不守婦道找野男人,絕不承認(rèn)這事是自己干,撕毀了婚書……
她和她的家人顏面盡失,被趕了出去,在男子的操控下,全城人都當(dāng)她是淫婦,在她家門口辱罵羞辱她。
在一個無月無光的黑夜里。
杏娘不堪忍受,穿著一身嫁衣,剖開自己的肚子…投了井。
“李游!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杏娘站在井口,流著血淚痛罵。
一片紅色墜入,結(jié)束了年輕的生命,帶著她的愛和恨都沉入這冰涼的井中,永不見天日。
我…抱歉了…安息吧…
陸有草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也知杏娘為何如此對他怨恨,他與那個負(fù)心的李游竟然有六七分相似!
但他知道,他不是李游。
算了…你就當(dāng),報了仇吧…
陸有草面色如枯槁,如七八十歲的老翁一樣,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他透支了生命才用出來的這一招…可能他也時日無多了。
“徒弟!你怎么樣了!”
陳發(fā)財看到陸有草墜地不起,連忙跑過來,看著他枯槁的樣子,更是雙目赤紅。
“你傻啊你!怎么用這一招呢!我們打不過可以跑啊,大不了下次再來??!”
“你這個…傻小子!”
陳發(fā)財抱著陸有草,失聲痛哭。
他們…就不該來參加這次比試,如若不來,他就不會受這樣的傷,他們省下這些錢買幾畝良田,種些瓜果,過平常人的日子,也是挺好的。
這仙,不是他們能修的!
“師傅…我…我不后悔!”
陸有草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給他擦眼淚,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是真的不后悔!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為什么要叫陸有草嗎?”
陳發(fā)財沒有回應(yīng)他,抱著他哭泣。
“因為是我娘在逃荒的時候生在路邊雜草叢的,所以取了這個名兒。”
陸有草也不在意,自說自話。
“我命賤!生的太輕賤!”
“后來啊,我爹娘都餓死在逃荒路上了,我混到城里成了小叫花子?!?p> “當(dāng)時我看著那些穿著遍身羅綺的人,在想啊,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有的人可以拿精肉喂狗,有的人只能餓死!”
“我恨這個世界,恨不得每個人都去死!直到…我遇到了師傅你?!?p> 陸有草枯瘦的手指緊握著陳發(fā)財?shù)氖?,手指骨用力,都快掐入陳發(fā)財肉里了。
“你告訴我,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選擇怎么去死。”
“生的輕賤,要死的偉大,這就是你教我的?!?p> “我這樣,算不算轟轟烈烈呢?師傅…”
陸有草話音漸落,慢慢閉上眼睛…
他好累。
“別睡!你這個傻小子別睡!”
陳發(fā)財焦急地抖著他的身體,不讓他閉眼。
我是個假作者
這一部分差不多兩三章就完了,我覺得我寫的還成…為啥天天掉收藏呢。 難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