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廣陵陳家
雷薄八千人在東海城外全軍覆沒。
連同東海城落入葉蕭軍手中的消息傳到廣陵。
徐州南部震動不已,紀靈在廣陵城大發(fā)雷霆,為了整頓人馬,紀靈在廣陵城內(nèi)征收戰(zhàn)爭稅。
其中城內(nèi)一個不配合的士族直接被紀靈滅門,廣陵城內(nèi)各大士族豪門頓時風聲鶴唳。
陳家在廣陵城中屬于老牌士族的領(lǐng)袖,家主陳纮收到消息便緊急啟用秘密路線,約談城內(nèi)其他兩方大家族。
其中吳家明確表示自己中立,族內(nèi)弟子都不再出仕于袁術(shù)或者葉蕭,明哲保身。
橋家在三大家族中實力最弱,紀靈入駐廣陵之后,家主橋序多次主動和紀靈接觸。
三方士族就紀靈屠滅城南何必一家三十多口爭論之后,并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
橋序說只要配合紀靈,要權(quán)要勢都有機會,他不想和袁術(shù)作對。
張纮終于知道橋序是個墻頭草,要是此刻葉蕭入駐廣陵,估計他會第一個跑到城主府跪舔。
帶著憂慮和不忿,張纮回到家里。
其子張玄張靖問詢而來,急問。
“父親,他們可有同意?”
張纮有些落寞地搖搖頭,同為廣陵士族豪門,卻不是每家都有他張家風骨。
“橋序這老匹夫,估計已經(jīng)和紀靈達成共識,就算沒有,這次回去他們也快可以開始合作了?!?p> 張玄破口大罵:“與虎謀皮的事情他也敢做?紀靈殘殺士族,強征暴斂,連我們一族都放過,實乃自掘墳?zāi)?!?p> 身為次子的張靖反而更為穩(wěn)住,他拉住兄長,示意對方不要那么激動大聲。
“父親,吳家怎么說?我估計吳家因為中青一代多無作為,選擇退居二線了吧。”
張纮贊許地看了看張靖,這二兒子穩(wěn)重不失聰穎,頗有他的風范。
張玄自小習武,性子急了些,但是也算熟讀兵書的人才。
培養(yǎng)出兩個麒麟兒是他張纮最大的自豪。
“吳家確實有點退隱的意思,可嘆百年三代的家族,就如此落寞。”
張玄沒有感覺到張纮心中的沉重感,數(shù)代人的經(jīng)營,才能樹立自己的門閥,誰又會甘于就此離開這個大舞臺。
“父親,那我們該如何做?”
張纮見張玄著急的模樣,忍不住訓斥一聲。
“玄兒,你這性子若是不改,日后定會有禍事臨身,凡事謀定而后動,一定不可操之過急,記住了嗎!”
張玄見老父動怒,忍不住縮了縮腦袋,俯首表示自己明了。
看到張玄年輕氣盛的模樣,張纮微微搖頭,他知道張玄沒在收到社會的毒打之前,肯定會不服氣的。
“今日起,你們二人都給我在家里待著,該干嘛去干嘛。我擔心橋序和紀靈一起,會有其他瘋狂的舉動?!?p> 兩個兒子點頭應(yīng)允,張纮在家里的威望還是說一不二的。
“另外靖兒,待會我修書一封,你且用飛鴿把密信傳給外面的人手吧,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p> 張靖微微一愣,這下子他真正感覺到情勢的嚴峻,不然張纮不會讓他動用之前埋下的暗棋。
飛鴿傳書的技藝在這個時代極為珍稀,在江北也只有他張家一人懂得,多年來不敢輕易示人。
張靖想了想,嚴肅地問道:“父親可是想聯(lián)系葉蕭?您不是說葉蕭呂布之流,就算有下邳一地,也難以成事么?”
張纮微微尷尬,呂布一開始逃入下邳時候,他確實不看好,誰知道葉蕭異軍獨起,連番做出讓他刮目相看的事情。
“此一時彼一時。靖兒,我們不能一直用一種眼光看待人?!睆埨€不小心說了句唯物論的真理名言出來。
張靖當下如醍醐灌頂,細想之下覺得父親這句話道理深刻又淺顯易懂,對張纮的學識更是信服不已。
“父親,之前何進、朱儁皆來聘您為掾?qū)?,為何父親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怎么又向那葉蕭表示好意?”
張玄忍不住插嘴道,這其中的道道他確實想不明白。
“叫你多讀點書,我們家現(xiàn)在在廣陵和紀靈已經(jīng)快是水火不容,若不是為父一直須與周璇,我們還能安生再次立足么?”
張纮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有些嚴厲,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你們也長大了,張家以后還得靠你們。本來我以為南下那位是個好選擇,但是孫伯符在吳郡殺了許太守,對待當?shù)厥孔宓膽B(tài)度也是唯親是用,所以我想想繼續(xù)觀察一下?!?p> “誰曾想紀靈強勢入駐廣陵,現(xiàn)在我們?yōu)轸~肉,如果不想和紀靈同謀,就只有找其他人,葉蕭就是現(xiàn)在唯一能破局的人,而且我看葉蕭在下邳唯才是舉,又重用糜家,比何進、朱儁之流好不知道多少倍!”
張靖心中明了,連忙低聲說道:“父親,那我們要如何在葉子銘那邊提高一下籌碼?”
張靖的意思是,既然已經(jīng)心生投靠之意,想要在葉蕭那邊得到重視,首先得把自己的身價提高一下才穩(wěn)妥。
張纮神秘一笑,低聲交代:“我們家在廣陵經(jīng)營這么多年,肯定有辦法的。”
“父親,既然如此,我們快快行動吧?!睆埿故菬o所謂,跟了葉蕭也好,他就希望能夠領(lǐng)兵上戰(zhàn)場。
張纮和張靖聞言苦笑,父子二人進了密室把密信用帛書寫好。
張靖拿著帛書來到后院一處閣樓,片刻后,一只青灰色的鴿子飛出張家宅院,在廣陵城上空無聲無息飛到城外。
郊外山林中隱蔽之處,坐落著一棟少為人知獵戶木屋。
獵戶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弓手,姓吳,吳名,熟悉的人都叫他吳老四,因為他右手手指不知什么緣故受傷只剩四根。
這會吳老四帶著一名十幾歲的少年在練習箭術(shù),看到少年射箭那一刻習慣性的拉弓,忍不住呵斥。
“吳碩!說了多少次了,射箭之前拉滿弓!射箭那一刻,必須隨著呼吸自然放開手指,讓箭矢順滑地從手中飛出去!”
少年看到飛出去的箭矢果然偏差少許落在靶心旁邊,尷尬的點點頭。
“爺爺,我知道您說的錯誤,但是我就是忍不住,一不小心就拉了一下弓弦?!眳谴T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吳老四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