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潛水車?yán)锏难b備箱內(nèi)換置了一些裝備,選了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一行八人出發(fā)了。
我開著車,奈爾坐在副駕駛,車后面用登山繩一一拖著死魚、埃文和剩下的四人。他們都穿著滑雪板,在車子的牽引下滑行。
借著南極定位儀,我們很快來到了一片藍冰裂谷前。到這里大約行進了有一半的路程了,此處的地形不得不讓我們棄車步行。
我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裂縫往左邊越來越狹小,于是建議先沿著裂縫走到縫隙小的地方后再跨過去。
大家一致同意,全部換上冰爪后沿著裂縫小心翼翼地前行。沒走幾分鐘,我忽然覺得地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還沒等我們回過神來,地面又劇烈地搖擺了幾下。
“不好!地震!”我叫到:“趴在地上,用冰鎬砸入冰層里!”
話音剛落,就聽“喀嚓……”幾聲刺耳的響動,那道裂縫開始崩塌,我們所站的地方開始傾斜,而且周圍的地面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逐漸變寬的新裂縫,把我們所在的區(qū)域孤立成了一個小島。
“趕快起身,往高處跑!”我狂喊一聲起身就跑,頃刻間,大地再一次劇烈地搖擺,身旁一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驚呼了一聲:“完蛋了!”
我趕緊回過頭,看到他正沿著傾斜的地面向裂縫快速滑去。
要救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自身都難保,我回頭喊了一句:“快用冰鎬固定住冰面!”說完,我朝前狂奔,借著冰鎬和冰爪在逐漸傾斜的冰面快速爬行。
不一會兒,其他人陸續(xù)跳過裂谷來到了安全地帶。就在我快要到達裂縫邊緣的時候,腳下“嘩啦”一聲,地面沉了下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雙腿一蹬跳了起來,雙手高舉冰鎬劈入了裂縫的冰壁當(dāng)中。
身下響起激烈的“嘩啦”聲,我低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我們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全部跌入了腳下的深淵之中,原本的裂縫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坑。
我抬頭望去,正好埃文和死魚探出頭來,他們看到我后趕緊把我拉了上去。
“快……快后退一些,可能還有余震!”我來不及喘氣,撒腿向前跑了幾十米。他們見狀也跟了上來,剛一站穩(wěn),地面果然又劇烈的晃動了幾下,裂縫邊緣一些沒有穩(wěn)定的冰塊與巖石紛紛掉落。
我們驚魂未定的躺在雪地上直喘氣,過了幾分鐘忽然聽見深坑里傳出巨大的水流聲。我們對望一眼小心地走上前,只見海水正紛紛涌入左右兩側(cè)的裂谷,在中間的那個深坑里匯合后海平面不斷地上漲,場面極其震撼。
等一切都復(fù)歸沉寂后,放眼看去,寬闊的裂谷兩頭一眼望不到邊,全部都被深藍色的海水給填滿。
“活見鬼!”奈爾罵了一句說:“看來這次地震威力不小,說不定南極分成兩塊或者多塊了,不然不會有海水涌入到地裂之中!”
“嗯!很有可能,內(nèi)陸的冰河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蓄水量?!蔽艺f:“要繞道走是不可能了,好在這個裂谷相對來說不寬,只能游過去!”
“什么!”奈爾睜大了眼睛:“游……游過去,你瘋了吧!那還不把人活活凍死!”
我笑到:“冷是肯定的,不過要相信你自己,人沒有那么脆弱,而且我們幾個身體都還算強壯!”
奈爾癟了癟嘴沒有說什么。我等裂谷中的海水變得平靜后開始脫衣服:“這個裂谷目測二十多米不到三十米寬,一分鐘不到就可以游過去!我先過去,我會在這邊固定繩子綁住我的腰,如果我有什么不測你們就拉我回來!我過去后,你們手握繩子陸續(xù)游過來,這樣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了!記得把衣服都裝到防水內(nèi)膽袋里!”說到這里,我已經(jīng)脫了個精光。
現(xiàn)在的天氣沒有一絲風(fēng),所以并沒有感到太冷,反而還很興奮。我“喔”的叫了一身,蹦跳了幾下后把衣服塞入了包內(nèi)。
我用繩子綁住一把冰鎬,再把冰鎬深深地敲入了冰層里。接著我來到裂谷邊,心臟怦怦跳個不停,這是我第二次在這么冷的水里游,心里也沒有底,但是想起阿曼教給我的一些極地生存知識,心里頓時涌起了一股暖流。
我深吸幾口氣,把包丟進水里,先用冰水抹了抹全身上下后咬著牙跳入了水中。
好不容易我才穩(wěn)住了呼吸,雙手抱著包向?qū)Π队稳?。幾十秒后,我的身體逐漸習(xí)慣了寒冷反而不覺得難受了,一分鐘不到我游到了對岸。
按照上次的經(jīng)驗,趁手還沒有凍僵,我迅速解下繩子用冰鎬固定在了冰層中,然后抓起地上的雪團擦干身子穿上了衣服。做完這些,手已經(jīng)僵硬,我趕緊揮舞雙手讓血液積聚在手中保持血液循環(huán)暢通,然后抬頭望了望對面,幾個男人都已經(jīng)脫光了。
“哦嚯!”奈爾興奮地發(fā)出了一身呼叫一個俯沖扎入了水中,幾秒鐘后“呼啦”一聲冒出了水面,雙手握住繩子很快游了過來。上岸后他說:“俺從出身到現(xiàn)在第一次在這么冷的水里呆!不過還真他娘的爽快,哈哈!”
很快,對面的死魚等人也陸續(xù)游了過來。大家按照我的方法用雪擦干了身子,接著穿上衣服做了幾十個俯臥撐,蹦跳了一陣,身體逐漸恢復(fù)了溫度。
等大家都恢復(fù)得差不多后,我們繼續(xù)前行。大約走了兩公里,天色突變,一下子陰沉了許多,接著刮起了一陣陣?yán)滹L(fēng)。我看了看遠處,只看到霧蒙蒙的一片,能見度十分低下。
“情況不妙!”我叫到:“暴風(fēng)雪要來了,必須得找個地方躲避!”
說到這里,風(fēng)就開始加劇,夾雜著雪花和冰渣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我們趕緊帶上風(fēng)鏡,緊了緊衣服。
“看!那邊有一座冰山!”埃文指著他的左側(cè)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這座冰山和它的四周,貌似只有這個地方是最近的庇護點,大約離我們有一公里。我點點頭說:“好!就到那里!大家都把繩子扣上,我們連到一起!”
說罷,我們開始行動,當(dāng)大伙都扣上繩子后,風(fēng)速更加猛烈了。我此刻只聽得到呼嘯的風(fēng)聲,周圍都是飄舞著的雪霧,能見度極低。
我回頭看了看,只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我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襲遍了全身,感覺身體散發(fā)的熱量一下子就被寒冷的狂風(fēng)給帶走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但是舉步艱難,要不是穿上了冰爪,我們都會被風(fēng)給吹跑。
十分鐘過去了,我的臉開始麻木。我嘗試著動了動臉部的肌肉,已經(jīng)毫無感覺,甚至都不知道動了沒有。不一會兒,我的雙手也開始變得僵硬,地上的積雪已經(jīng)漸漸由腳踝延伸到了膝蓋。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身后的繩子一下子繃緊了,接著身體被一股力量往后拽了一把。
“等一下!”身后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叫,我停下腳步扭過頭,除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我一邊叫一邊往回走,感到說出的話毫無穿透力。
“布萊恩倒下了!”身后的死魚大聲說。
我們趕忙來到布萊恩的跟前,見他躺在雪地上顫抖不止,臉上全是冰渣。
“嘿!布萊恩!”我叫道:“你現(xiàn)在什么感覺!”
“冷……手和……和腳沒有知覺。”布萊恩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我拿出水壺灌了他一口水說:“你叫什么名字?”
“布萊恩?!辈既R恩從嘴里擠出幾個字,他連說話都變得困難了。
我對其它人說:“估計是寒冷所致,他暫時無法行動了,我們得拖著他走!”說完,我取下布萊恩的背包繼續(xù)說:“大家都取下背包,串起來做一個墊子!”
我們很快用這些背包拼成了一個墊子用登山扣扣好,再往背包墊下綁上了六只滑雪板。接著,我們把布萊恩抬上了背包墊,然后把他的腦袋塞入了一個登山包內(nèi),這樣他的頭部就可以保持暖和。
“我一個人就可以拖動他了!”奈爾搶前一步抓起系在背包墊上的繩子扣在了自己的后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靠你了,大力士!”
我們每人喝了口水,背著風(fēng)活動了一下身子。身后一人提醒到:“剛發(fā)生過地震,大家要小心被積雪掩蓋著的裂縫,如果掉下去那可就沒救了!”
“他說的沒錯,大家小心點!出發(fā)吧!”我做了個出發(fā)的手勢,一邊用雪杖戳著腳下的積雪一邊緩慢前行,帶著大伙兒艱難地朝那座冰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