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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許亦全身赤裸,只穿著一條貼身衣物。
他雙手叉著腰,微駝著背,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直視著前方,一副剛睡醒的頹感。
顯然沒注意到一旁的陸言。
陸言看著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確定是許亦后,她趕緊捂住嘴差點沒爆笑出來。
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充滿頹感的人居然是那個整日板著一副臉的許亦?
簡直判若兩人好吧!
那處陽臺她起初沒怎么留意過,也從沒見里面的人走出來過,也從沒想過會是誰住進了那里。
直到看見許亦走出來,她才想起,每層樓是兩戶的設(shè)定,跟她住一層樓的不正好是許亦嗎?
那處陽臺自然而然就是許亦的住所。
陸言就這樣看著他,捂住嘴努力憋笑著,整張臉因為憋著的緣故很是通紅。
但她越看越覺得搞笑。
最終,扛不住那股笑意,她捂著肚子爆笑出來。
察覺到一旁的動靜,許亦馬上收回那頹廢的感覺,警惕的望向左邊陽臺處。
在看到對面一身粉紅色睡衣的陸言捂著肚子對他狂笑到眼淚都出來后,他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他再傻都知道陸言這是在笑他。
加上剛睡醒的緣故,現(xiàn)在的他,很不爽。
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預感,陸言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睜開雙眼,望到對面的人渾身散發(fā)戾氣,眼神充滿殺氣的望向她時,她立馬停止了笑聲。
所謂笑人一時爽,后悔火葬場。
意識到做了什么后,她知道,她完了。
她嘲笑了許亦。
一個她永遠都不敢招惹的男人!
沒等許亦有什么動作,陸言嚇的一溜煙竄回了屋內(nèi),猛的關(guān)上陽臺,拉緊落地簾,靠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吐氣。
因為一股強烈的不安,她能感覺到心臟劇烈的跳動。
身子也順著滑坐在地。
她后悔不已的雙手捂住腦袋,埋進雙膝里。
偏偏不該招惹的人,偏偏招惹上了。
澤冉之前說的那句“誰惹他不爽他就揍誰”又一次閃過腦海。
陸言神經(jīng)質(zhì)的下意識心頭一顫。
完了,他肯定會揍她!
光是想想他那充滿殺氣的目光,她就知道他有多不爽了。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這幾天裝個病向李主任請個病假在家先躲一下時,門口處傳來了門鈴聲。
因為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她被嚇了一大跳。
她手往胸口處趕緊的順了幾口氣緩過神。
剛緩一會,許是門外的人見一直沒有動靜,又連著摁了兩次門鈴。
陸言往玄關(guān)處看去。
一張許亦黑著臉的放大版容顏漸漸浮出腦海。
是許亦來找她算賬了嗎?
不會吧!怎么會這么快!
她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大魔頭是多想恨不得馬上見到她。
沒等她繼續(xù)多想,門鈴又響了起來,看那架勢她不開門是不會罷休。
陸言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臉上直冒冷汗。
腦海里無數(shù)個“怎么辦”漂過。
算了,躲的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反正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給自己壯了壯勇氣,她嘩的一下睜開雙眼,直挺挺的站起來。
然后,她跨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玄關(guān)走去,速度慢的跟個烏龜。
艱難的來到了門口后,她看著門上的貓眼,喉嚨滾動了一下。
即使早已想象到門外的許亦臉是有那么的臭,最后她還是壯著膽子瞇著一只眼向貓眼看去。
結(jié)果貓眼里也有一只放大版的眼睛在往里面望。
陸言被嚇得往后一縮。
怎么感覺門外站的不是許亦?
為了確認一遍,她又望去貓眼,看到的卻是站在門外一身工作服拎著水桶的送水員。
她突然才想起昨天家里沒飲用水了,訂的飲用水是今天送達……
原來是虛驚一場,搞的她整個人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
心里沉重的大石頭落下,她佛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她扭動把手,打開來。
門外的送水員俯下身正提著水桶,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聽到動靜,他提了提頭上戴著的帽子往上看去。
看到有人終于開門了,他又重新把水桶放下,露出標準的職位微笑:“我還以為里面沒人呢,剛想離開?!?p> 想到了什么,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收款二維碼圖片:“哦,對了,請支付一下費用?!?p> 陸言手下意識的伸進口袋,卻落了個空。
她拍了下腦袋才想起,手機她放在臥室的床頭柜上。
“那個,我去拿一下手機,你稍等一下?!?p> “好的。”
她一溜煙消失在門口。
送水員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待在門口。
“砰!”
突然,位于左邊的1102房門一下子被人從里面重重甩開了,一雙穿著人字拖的雙腳走了出來。
送水員被嚇了一個激靈。
他轉(zhuǎn)過頭看去,只見隔壁原本關(guān)著門的門前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藍色睡袍的少年,正一臉怒意的望向他這邊。
許亦盯著他看了幾秒,又看到地上放著的水桶,以及人家手里的二維碼,抬腳向人家走去。
送水員心里一顫。
媽呀!這人為什么看著那么可怕!
就在許亦黑著一張臉要接近他時,他下意識的閉緊了眼。
許亦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紅色毛爺爺,拿起他的手拍在他手上。
這是他昨晚換衣服的時候從身上搜出來的,然后就被他隨手放在了睡袍口袋里。
感受到動靜,送水員睜開了一只眼,看到了手上的紅色毛爺爺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許亦磨牙道:“這水,我?guī)退读耍挥谜?!?p> “謝謝謝謝!”
送水員連鞠了三個躬,逃似的打開了電梯,離開了。
這么可怕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
送水員剛走,陸言就舉著手機,從玄關(guān)處出現(xiàn),她笑道:“久等了!”
看清了前面的人后,她眨了眨眼。
門口處哪里還有送水員的身影,只有一身戾氣的某人站在門口。
他冷著一張臉注視著她。
隨后,位于公寓外的第十一樓傳出了一聲見鬼似的尖叫。
陸言嚇得想要沖上去把門關(guān)上,剛觸碰把手,許亦眼疾手快的已經(jīng)躥了進來。
他抬手撐住門框,低下頭俯視著她。
許亦離她很近,近的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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