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的那場事故,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白羽銘縮在小小的房間里,手腕上前天割腕留下來的傷痕觸目驚心。
“該死的,藥!”他跌跌撞撞的來到柜子前,一把拉開抽屜,拿出里面一個近乎要空了的藥瓶。
腦袋好像灌滿了水,要擠爆了一樣。眼睛充了血一般,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濃濃的血色。
白羽銘感覺身體正在快速的虛弱下來,瘦削的身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八帯彼幤烤驮谑种?,然而他卻沒有任何力氣去打開。
這一次又要持續(xù)多久?那種意識漸漸消失的熟悉感覺涌了上來,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向十年前的那樣轉(zhuǎn)變?!坝珠_始了啊……”白羽銘不堪重負(fù)的閉上了眼。
……
無聲的寂靜,耳邊似有水滴落下。白羽銘想要睜開眼,但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一陣忽大忽小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白羽銘再熟悉不過的一個聲音?!坝疸?!收拾好了沒有?我們馬上就要出發(fā)了哦?!焙軠厝岬呐暋?p> 白羽銘這個時候再試著睜眼,睜開眼,果然看到了那個天花板。熟悉的慘白色,熟悉的漏水,熟悉的臟漬。
雜亂,糟糕,狹窄。這就是白羽銘童年時所住的地方,這里包含著他大部分的記憶。
開門聲響起。“羽銘!不要再賴在床上了,舅舅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哦。我們要快點走,路上好像會堵車啊?!?p> 中年女子推開了門,雖然普通但是白羽銘想忘也忘不掉的面孔,是那個稱為母親的人。
白羽銘冷眼看著溫柔的母親,臉上看不見任何與父母重逢后的歡喜。
這只不過是一場幻覺。白羽銘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內(nèi)容無非是十年前那場意外的重演。
十年來不間斷的上演,無論他做出任何舉動,都不能改變,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從第一次看見父母之后的狂喜,到現(xiàn)在看見父母的厭惡。白羽銘不想在這個幻覺里浪費太多精力。
在幻覺中,可能只是一個桌子,在他眼中就變成了對著自己說話的母親。
所以在外人眼里,白羽銘會對著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或者一件物體說著奇怪的話。
而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母親,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扮演的。
因為這件事,白羽銘被請去警察局里喝茶,原因是非禮一個不足五歲的小男孩。
當(dāng)然白羽銘只是把小男孩在幻覺中看成了自己的母親,太過激動所以沖上去又抱又摟,把小男孩嚇哭了。
在警察叔叔的熱心幫助下,白羽銘掛上了中央醫(yī)院的精神科專家號,最終確診為一種新型的人格障礙。
總的來說,他,白羽銘,光榮的成為了一個精神病,還是一個從沒見過類似癥狀的精神病。
“白羽銘!趕緊起來!”中年女子見白羽銘好像無視了她,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惱怒。
家里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吧。白羽銘花了幾分鐘思考,確定了這個答案。
那這么說,如果把眼前的母親砍了,也不會出人命,頂多就是損壞一些東西。
“刀在哪里?”白羽銘對著她問道?!鞍??什么?”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中年女子一愣,隨后反應(yīng)了過來,“你拿刀做什么?刀很危險的?!?p> “刀在哪里?我想削個蘋果吃。”白羽銘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再加上稚嫩的童聲,看起來好像真的只是為了削個蘋果一樣。
“哦,在這里,小心點用,千萬別……”中年女子從兜里掏出了刀,遞給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從兜里掏出刀是多么奇怪。
“噗呲!”
女子臉上出現(xiàn)了震驚的表情,好像不明白剛剛還在一臉微笑的孩子,為什么會下一秒拿刀捅進(jìn)自己的胸膛。
“哎?這捅進(jìn)去聲音怎么不對勁啊,幻覺這么真實的嗎?”白羽銘有點迷,刀捅進(jìn)去之后就像真的捅了一個人一樣,而不是木頭或者其他材料的質(zhì)感。
“算了算了,趕緊結(jié)束這次幻覺吧。”他嫌棄的把濺到手上的血蹭到女子的衣服上,順帶還摸了下已經(jīng)開始僵硬的尸體。
一陣瞎摸之后,只翻出來一個打火機(jī),剩下的就什么也沒有了?!熬瓦@?真窮?!卑子疸懰坪跬浟伺訌亩道锾偷兜那榫埃淹嬷蚧饳C(jī)嘟囔道。
走出小臥室,外面是一條很短的走廊,顯得很擁擠。經(jīng)過多年的經(jīng)驗,白羽銘決定下一步去找到車鑰匙開車去舅舅家。
幻覺就像是一個循環(huán)劇情的游戲一樣,除了白羽銘以外都是NPC。就算你捅死了關(guān)鍵劇情NPC,只要你能繼續(xù)劇情也沒什么問題。
就比如現(xiàn)在,捅死了母親之后,白羽銘要是不開車去舅舅家,幻覺就會一直停留在這個地方,白羽銘就脫離不了幻覺,那就是卡關(guān)了。
隨便走到廚房,拿到桌上的車鑰匙,路過廁所時還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嗯,才八歲,瘦小的身軀,大大的眼睛,清秀的面孔,如果忽略臉上的血,不去女裝真是太浪費了。
“身高不足1米6,長得可愛,要是有雙馬尾和女仆裝就最好了?!卑子疸懗了剂艘粫?,目光閃爍的看向母親的臥室,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窸窸窣窣”
一陣翻找衣服的聲音傳來,只見身穿公主裙白絲襪和小皮鞋的白羽銘正在一堆衣服里不斷翻找著。他頭上還頂著一個長長的棕色卷發(fā),搭配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極了蘿莉。
“算了算了,沒有女仆裝,也沒有小皮筋來扎頭發(fā),就這樣穿著吧?!卑子疸戭H為嫌棄的扔掉手上的一個蕾絲邊,拿著刀和車鑰匙向外走。臨走前不忘照下鏡子,看著帶著好多花邊,華麗的公主裙十分滿意。
“嗯,裙子滿分!白絲腿滿分!飛機(jī)場滿分!不錯不錯……”白羽銘笑嘻嘻的打開車門,才發(fā)現(xiàn)因為身高的問題,他似乎,踩不到油門了?!芭?,這該死的身高啊,關(guān)鍵時刻老拖后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