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天澤的目的嗎?”
韓非握著全新的逆鱗劍,點滴腳步脆動了這座淹沒多年的冷宮。
曾經(jīng)春秋五霸中的第一個霸主,鄭莊公突然崛起,問鼎周天子,正式拉開了諸王紛爭的大幕,無數(shù)人好奇當年的鄭莊公崛起的力量來源,是否天澤謀劃的,也是這個?
這座冷宮,就是當年鄭國王宮的舊址。
韓非久久地駐足,面對著唯一的一座殘存宮殿的廢墟,雙腳變得分外沉重。
“噗通噗通~”
隨著他踏進宮殿,心跳越來越重,心底有一個聲音指引著,最終,他站在一處,停住了腳步。
韓非把自己的右腳挪開,低頭注視著這塊磚,提起逆鱗劍,刺了下去——
“?!恰?p> 穿過地磚之后,某種東西攪動的細響傳來,宮殿開始振動,露出一個地道。
“這里,就藏著所謂的秘密?”韓非帶著疑問,走了下去,但是當他算著步數(shù)越走越遠時,心底突然升起一個荒謬的猜測。
這里,這個方向,這個步數(shù),我在走向,父王的王宮!
韓非粗重的呼吸聲在靜寂的密道里不斷地沖擊著他自己的耳膜,他沒有繼續(xù)走下去,深深看了眼密道深處的幽暗,轉(zhuǎn)身離開。
……
新鄭,將軍府
“額~”
白鳳仰躺在地上,胸口一道刀傷從肩部一直劃到小腹,鮮血如注,他不停地掙扎著想爬起來,一直沒能成功。
姬無夜將戰(zhàn)刀放到將軍座旁,對著下手單膝跪地的墨鴉道:“能從我的八尺下活著,也算是有本事,墨鴉,他是你的人,交給你處理了?!?p> “是,將軍。”墨鴉沒有任何波動,朗聲回應,轉(zhuǎn)身一腳踢暈白鳳,一只手把他拖了出去,血跡拉了長長的一攤。
姬無夜瞇著眼看著墨鴉下去,招呼了一下對著空氣說:“紅鸮,現(xiàn)在起你就是百鳥的統(tǒng)領?!?p> “多謝將軍?!?p> 這位紅鸮突然現(xiàn)身,身穿暗紅色的金絲甲衣,手臂兩旁紅色羽毛飄逸,身材英挺,一雙鳳眼微翹,千嬌百媚,宛若兩朵盛開的血色玫瑰。雖是男子,聲音卻陰柔纖弱,很難叫人相信這也是一位殺手。
“那個叫做蘇烈的混蛋,有查到他的來歷嗎?”
紅鸮回答道:“屬下只能推測到他有可能是來自燕趙之地,口音可以改變,但是那股苦寒邊塞培養(yǎng)出的氣質(zhì)做不得假。至于其來歷,查無此人?!?p> “查無此人?燕趙之地……最近這小小新鄭可真是熱鬧啊。通知蓑衣客,讓他給我翻出這個蘇烈的底細?!?p> “是,將軍?!?p> 紅鸮低首,得到姬無夜點頭之后,瞬間消失在大殿。
“這些亂七八糟的牛鬼神蛇,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該死?!奔o夜想起自韓非歸來之后,一大堆搗亂的人不斷出現(xiàn),不由地狠狠咒罵。
“報將軍,竭先生求見?!?p> “進來?!?p> 姬無夜正色上前,對著佐弋竭拱手:“這次是姬某手下辦事不利,浪費了先生的一番謀劃,姬某在這里給先生告?zhèn)€不是?!?p> 佐弋竭面對姬無夜的賠禮沒有反應,冰著一張陰白的臉說道:“姬將軍,現(xiàn)在陸言身受重傷,紫蘭軒又多了一位叫蘇烈的棘手人物,對方的戰(zhàn)斗力與之前相比并沒有削弱多少。隨著陸言傷勢的恢復,想殺他就更難了?!?p> “聽先生的意思是,已經(jīng)有了謀劃?”
佐弋竭看著姬無夜一張好奇的老臉,提出一個問題:“在這之前,我想問,天澤是否還在將軍的控制之下?!?p> “什么意思?”
“天澤與韓非、紫女一戰(zhàn),他留手了。若是從一開始他就用殺死對手的態(tài)度,韓非根本活不到陸言趕到?!?p> “什么?!”
“看來,這了棋子,很快就不屬于將軍了?!?p> 姬無夜也反應過來,敵人的敵人是可以合作的,接著佐弋竭的話說:“你是說,他沒有殺韓非,是想通過他獲得擺脫控制的機會。”
“不錯,將軍或許可以在此做文章,定能有所收獲。”
姬無夜點頭,攥起拳頭狠狠揮了一下,“我會讓白亦非做好準備,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p> “血衣侯白亦非……”佐弋竭將頭低下去,飄飛的發(fā)遮住他的眼,“天澤這么一枚棋子,居然不是姬無夜親自控制。”
他又想起當日見面時,白亦非一身氣勢如極寒地獄,似乎對羅網(wǎng)頗有敵意,而姬無夜的態(tài)度則剛好相反。
“夜幕,真是可笑?!?p> ……
“這次多謝你了?!?p> 陸言雖然沒有裹成粽子,但也差不太多,有些滑稽地向衛(wèi)莊道了個謝。
衛(wèi)莊抿了口酒掩飾自己揚起的嘴角,瞥了眼坐在對面的陸言:“你坐在這里,看來,是也想摻和一手了?!?p> “夜幕跟羅網(wǎng)都對我出招了,我當然也要有所表示?!?p> 韓非看著在場的人都到齊了,開始第一個發(fā)言:“夜幕的目的我仍然心有疑慮,上一次的行動有種種詭異之處,比如姬無夜調(diào)走禁衛(wèi)軍,他真的以為天澤敢殺父王?”
紫女對韓非問道:“天澤這樣的人,有什么不敢的?”
韓非回答道:“天澤想復仇,但更想復國。殺一個韓國的王,無論是誰成為下一任韓王,都必將對百越發(fā)動戰(zhàn)爭,現(xiàn)在的百越承受不起這種代價?!?p> 張良表示贊同,抱胸思考:“那姬無夜配合天澤這么做的原因確實值得深究,對于王宮里,有什么事需要調(diào)走禁衛(wèi)軍才能做?”
韓非想起冷宮那座密道,心頭已經(jīng)有了一種推測,但他選擇了隱瞞這件事。
“會不會姬無夜本身就想對韓王動手?”陸言早就有這樣的疑問。姬無夜連禁衛(wèi)軍都握在手里,這樣都不反的嗎?
他問完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自己,陸言不解地回視眾人:“我,說錯了嗎?”
韓非臉色蒼白,用手指著陸言:“師弟,你的想法,太危險了?!?p> 衛(wèi)莊出聲解釋:“當年農(nóng)家喊出,公侯將相寧有種乎,一度讓他們遭受滅頂之災,而你的想法,似乎更加可怕?!?p>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這句話沒有喊出來之前,所謂的王,與底層人民絕緣。
紛亂的戰(zhàn)爭中脫穎而出的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血脈貴族。非貴族,絕無可能崛起。
那些卿大夫世家謀國篡位,改國換代,比如,三家分晉,田氏代齊。
非貴族者弒君篡國,第二天貴族集團就能把你骨灰揚了。
姬無夜是貴族嗎?從他們反應來看,似乎不是。
這好像也能解釋,姬無夜對紅蓮覬覦的原因,成為韓國公族對他來說是巨大的誘惑。
那姬無夜不是貴族,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陸言心里又產(chǎn)生了新的疑問,他感覺到,自己正在接近一個真相。
姬無夜,這個“姬”,是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