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大人,收到消息,羅網(wǎng)突襲了司空府?!?p> “越王八劍,黑白玄翦,掩日已經(jīng)找到了玄翦的弱點?!?p> “羅網(wǎng)這次行動十分迅速,監(jiān)視司空府的人馬匯報,前后不過一刻鐘。”
“所以,他們的目標只是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或者,是一件物品,很有目的性?!?p> “這個屬下不知?!?p> 匯報者慌忙下跪。
“無妨,更詳細的情報超出你們的能力,還會讓你們送命?!?p> “謝月神大人?!?p> “去。”
“屬下告退?!?p> “掩日被魏庸牽扯,或許是一個機會。羅網(wǎng)比我陰陽家更早在大梁布局,目標也很篤定地放在信陵君身上,是否已經(jīng)掌握了蒼龍七宿的線索。魏庸用玄翦公然刺殺,羅網(wǎng)也進入魏王的視線,他又會怎么做……”
月神的眼神變幻莫測,莽莽星圖在幻化在她的身前。
星光熠熠生輝,河漢皎皎倒流,隨著月神那一揮衣袖,一線悲涼從星空滑落,靜寂了這座小樓。
“命運即將降臨,魏無忌,你真的就不過如此嗎?”
聲音仿佛是幽谷深潭中,無風而起的細細漣漪,無問緣起,不知歸處,點點溢散。
……
“玄翦!他死了沒??。?!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魏庸此時一身黑色的常服,披著玄色雕花的毛皮,衣冠整潔,發(fā)髻規(guī)整,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那瞪大的雙眼、殘留的血絲、迫切的語氣卻深深暴露他的恐懼。
“纖纖在哪!”
玄翦絲毫沒有面對自己岳父的樣子,雙眼燃燒著怒火,不知不覺手中攥著的衣裳已揉成碎屑。
他一回到司空府,就發(fā)現(xiàn)有羅網(wǎng)的人來過了——纖纖不見了!
“魏庸!我問你,纖纖在哪兒!”
他左手運起內(nèi)功,將魏庸提起,那雙來自地獄的眼睛跟魏庸越來越近。
“我,我,我不知道!”
玄翦急促的呼吸在此顯得刺耳異常,魏庸在他手上瑟瑟發(fā)抖,深怕玄翦下一秒就讓他去面對荒野的孤魂野鬼。
掩日抓到了纖纖!
玄翦內(nèi)心一時無處發(fā)泄,攤上魏庸這樣的岳父,比起他前半輩子在江湖上廝殺更為痛苦。
可他是纖纖的父親!那個一襲白衣,將自己從黑暗中拯救出來的翩翩少女,那雙人間最純凈的明珠對著自己,
“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
“哼!”
玄翦將魏庸扔在地上,轉(zhuǎn)身就要去找掩日。
“你別忘了,纖纖的兒子,還在我手上。”
魏庸被玄翦扔下,也是猛然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怕這個玄翦,一個有了牽掛的殺手?
他撣了撣身上的泥灰,一度恢復到儀表堂堂的樣子,
“你已經(jīng)背叛了掩日,你還企望能去要回纖纖嗎?我們現(xiàn)在有共同的敵人,聽我的,你才能救回纖纖?!?p> “你?”眼睛睨了一下,邁開腳步。
“我是纖纖的父親!大魏堂堂司空,羅網(wǎng)抓走我的女兒,我能無動于衷嗎!”魏庸突然暴起,
“可我能怎么辦!我就是魏圉栓在臺前的狗!要是我不會叫了,不會咬了,他隨時就可以把我剁碎!我費盡心機、苦心鉆營,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在這個亂世有一個庇護自己妻兒的家!”
他一步一步逼近玄翦,升騰的嗓音讓他的喉嚨已經(jīng)有些嘶啞。
“你懂什么?你能做什么?一個江湖殺手,騙走了我的心上明珠,把我最愛的女兒拖進了羅網(wǎng)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如果沒有你,你以為纖纖會成為現(xiàn)在這個下場,我魏家會是現(xiàn)在這個下場嗎?”
魏庸不斷地哭嚎,甚至玄翦也成為他發(fā)泄的對象。
“有沒有人說過,企望一根骨頭的狗,都比你更加真誠?!?p> 玄翦無視魏庸一大段苦心孤詣的表演,毅然決然離去。
“你就這么不在乎你的兒子嗎?”
“我,從不在乎?!?p> “你?!你就不怕纖纖傷心嗎?”
“所以,我才要去救她。”
玄翦今天的廢話已經(jīng)說得夠多了,他沒有再耽擱時間,消失在司空府,留下了癱軟在地的魏庸。
魏庸一時哭,一時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
“師兄,這個心法給還是不給?”
三娘看著攤在桌子上的圖紙,想起鸚歌的交易條件,轉(zhuǎn)頭問典慶。
“大梁有人跟韓國人有勾結(jié),他們比表現(xiàn)出來的更危險。三娘,你讓弟子們喬裝分批出城,就去師父以前訓練我們的那個山谷暫時隱藏。三天后,把心法交給他們,但只交一半。當我們行動那天,你帶著弟子們直接出走大梁。沒時間去找后路了,想來以你們的本事也不至于被江湖霄小所害?!?p> “師兄?你一個人去?”
“不錯,我的出現(xiàn)會牽動大梁大多數(shù)目光,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夠順利出城?!?p> “師兄,我……”
梅三娘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門外一聲大喊給打斷。
“典大哥,披甲門不是只有你!”
幾個漢子推門而入,他們皆頭系素帶,身裹白衣。
“典大哥,我們都聽到了,你想一個人去搶劫魏王,這我們可不答應?!?p> “沒錯,給師弟師妹們創(chuàng)造時機,這可是英雄干的事,好事不能全讓你吃了?!?p> “哈哈哈,就是!以前師父就寵你,現(xiàn)在我們可不慣你!”
“你們想好了?”
幾個漢子也算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這典慶一站起來,反倒顯得他們跟小貓咪一樣。
“典大哥,咱能坐著商量嗎?”
“可以,你們坐?!?p> 幾人:……
場面一度變得有些滑稽,梅三娘看著幾位師兄卻不知不覺已經(jīng)熱淚盈眶。
披甲門只剩下一百余人了,多數(shù)都是尚年輕的,沒有家室的。他們雖然是魏人,可是大多無牽無掛,基本上都是老門主一直努力收留的亂世活不去的孤兒。如今披甲門式微,也只有他們還把自己捆綁在這即將傾覆的大船上。
那些投奔魏王的弟子,也無法去指責他們。他們有家人、有孩子,他們的根在魏國,他們別無選擇。
陸言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里,盤坐在地上,身前的地面畫滿了各種信息。
思維導圖,很實用的一種輔助記憶和分析的小技巧。
他手上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不可能分析到亂局背后那些潛藏的獵手。但是,至少,他不要再被動地被局勢推著走。起碼,魏庸、魏王、韓國人已經(jīng)暴露了部分實力和目的。
還有,玄翦不是羅網(wǎng)天字一等殺手嗎,怎么在魏庸手下干活?還是說魏庸是羅網(wǎng)的人?
瑪?shù)?,當時怎么就沒把天行九歌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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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滓
(●—●)標題死了一地腦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