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旁門左道
“大將軍府呢?”凌戰(zhàn)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涼薄的笑。
“民女能說實話嗎?”顧千兮一怔,隨即有些無奈的笑道。
“說來聽聽!”凌戰(zhàn)瞇著眼,故作不經意的掃了眼側殿的方向。
“皇上可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民女再不濟,也是個有心有肺的人吧!豈能連畜牲都不如。”顧千兮聲音很輕,那淡淡的神色里面斂著不知名的光芒。
“你恨他?”
“皇上會去恨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嗎?”顧千兮眸色淡淡,神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
“以往是民女自不量力,咎由自取,云大將軍說到底,也是一個受害者,平白受民女連累,成了別人茶余飯后的消遣,想想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鳖櫱з獬吨旖牵猿八频男α诵?。
恨?
沒有愛哪里來的恨?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對云逸辰自然是談不上什么恨。
頂多也就是討厭。
畢竟那樣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真心讓她喜歡不起來。
原主如果還在……
恨不恨?還真不好說,古往今來,由愛生恨的事還少嗎?
“朕打算給顧府一個四品誥命夫人,你覺得給誰合適?”
“自然是沈……母親。”顧千兮險些說禿嚕了嘴。
無論如何說,沈氏都是顧府的女主人,便宜爹的正妻,這份榮耀該她的。
“朕還以為,你會說給你姨娘?!绷钁?zhàn)輕笑。
“姨娘想要的,我爹都能給。”顧千兮揚著唇角,水霧霧的眼睛里面輕輕溢出了些許流光。
當她看到便宜爹顫抖的手以及紅了的眼尾,她甚至聽到了他亂了節(jié)奏的心跳。
以前,她因為貪玩摔斷了腿,兮爸也是抖著手,激動得眼尾都紅了。
那一刻,便宜爹與兮爸重合在了一起。
她在這,似乎又多了一個親人!
“顧弘文很疼你!”
在他心里,顧弘文一直是一個謹小慎微、愛惜羽毛,沒什么魄力的人。
今日顧弘文的一舉一動,確實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的骨血,他不疼,難道還指望別人疼嗎?”顧千兮甜甜一笑。
主位上的凌戰(zhàn)微微晃神了一下,不過片刻,又恢復了之前的波瀾不驚。
話一出口,顧千兮就后悔了,主位上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帝王,比那活閻王都要狠三分的主。
她怎么能胡話張口就來。
“皇上若是沒有別的疑問,民女就先告退了!”顧千兮扯著嘴角,訕訕的道。
“去吧!”凌戰(zhàn)極其自然的收回視線,淡淡的應了聲。
.
直到那抹月牙白消失在了朱漆大門口。
側殿門“吱”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
玄色錦袍的衣角緩緩露了出來……
“毒醫(yī)怎么說?”凌戰(zhàn)笑看著來人。
“一時看不出頭緒,藥水被他要了去,說是想留著慢慢研究?!痹埔莩絼γ嘉Ⅴ?。
“那小丫頭說的,你怎么看?”凌戰(zhàn)看了眼身旁的椅子,示意云逸辰坐下。
“三分真,七分假!”云逸辰的嘴角輕輕勾勒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以前還真是小瞧那女人了!
現在知道連累他的名聲了,早干嘛去了?
不恨他?
每次見他都是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像不恨嗎?
“一個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庶女,是如何調配出連毒醫(yī)都看不出端倪的毒液?”凌戰(zhàn)微瞇著眼,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敲著桌面。
而且還無色無味。
“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云逸辰冷哼了聲。
“被顧老夫人關在莊子上半年,她可一日都沒閑著。”
這還是在院門被上鎖的情況下。
在院門大開的顧府,她還能在家里老實呆著?
云逸辰沉著臉將遇上顧千兮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就顧弘文那樣子的人能養(yǎng)出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凌戰(zhàn)微微錯愕了一下。
忽的想起顧弘文偏寵妾室柳若煙的傳聞,凌戰(zhàn)輕笑一聲。
“你說,顧弘文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會這些旁門左道嗎?”
“看今天的表現,應該是不知情的。”顧弘文的驚慌失措可不像是裝的。
“蘇離呢?”凌戰(zhàn)面色一凜。
為了各自的名聲,故作不識可以理解。
畢竟二人的名聲在那里擺著。
一個不小心,分分鐘被人扣上男盜女娼的帽子。
可……
為什么兩個聲名狼藉的人還非要往一塊湊,這不是特意往流言蜚語里撞又是什么?
若說二人有什么……
他們二人完全可以求他賜婚,沒有必要弄一出義結金蘭。
要知道,君無戲言,他開了口,他們這輩子就只能做兄妹了。
“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云逸辰薄薄的嘴唇抿起了極淡的弧度。
就二人在翡翠軒那熟稔樣,就是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個大概。
難怪那女人連海氏都敢頂撞,原來早就想好了退路。
也對!
內有顧弘文給她頂著,外有定國侯世子給她撐著,確實不需要再去巴著一個一直瞧不上她的祖母。
畢竟,女子的婚事除了父母、長輩……
干親也是可以做主的!
“找個身手好的人跟著。”凌戰(zhàn)想了一下。
“舅父是想把她身后的人挖出來。”云逸辰劍眉微挑。
“有些事情,心中一定得有數?!绷钁?zhàn)輕敲著桌面。
原本他也不打算刨根究底的,小丫頭會的那些旁門左道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窮兇極惡的伎倆。
本也無傷大雅。
可有些事情,他可以不計較,但不能不掌控。
他絕不允許,不受控制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
云逸辰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你和婉兒的事,丞相大人、皇后明里暗里試探過朕很多次了,今日,就連你外祖母都開口了,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朕不能一直同他們打哈哈吧!”
別的世家子弟十六、七歲就三妻四妾,他這外甥十九了,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成天冷著一張臉,后院沒一個妾室不說,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就連他送的那些女人,這不省心的也都原封不動的給他退了回來。
若不是將軍府里也沒什么模樣清秀的小廝,他真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