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董銳明的半輩子可謂是大風大浪，上世紀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靠著當?shù)靥禺a水晶一舉發(fā)家，掙得盆滿缽滿。但直到2008年狂風海嘯打在身上，董銳明也沒有想到自己十幾年的基石會在一場金融風暴中瓦解。不過他沒有被打倒，后來又看準時機進入房地產行業(yè)，深耕G城，如今明銳集團的產業(yè)已經遍布G城。
王意是本地人，明銳集團老板董銳明他當然認識，G城所有人都衣食住行已經離不開明銳集團，甚至有不少人士發(fā)聲，明銳集團太過龐大，G城人實際都在為明銳集團打工，而資產最終都會像流水一樣注入地產這片海洋。
明銳集團總部是在A城，不過等到王意和趙城到明銳大廈時才被告知董銳明目前不在公司，明天才會回來。王意讓趙城先回酒店休息，來了A城他還有些事。
A城的底蘊與繁華盡在夜景中淋漓盡致的呈現(xiàn)，不與太陽爭光輝。行走在這座城市，有的人需要格外小心，他們試圖融入對方的世界，卻又必須保持自我不能忘記使命，就像影視劇中的臥底，周疾平潛行A城。
“一別兩年，這些菜你還喜歡吃吧？”與其說是問周疾平喜不喜歡吃菜，倒不如說王意想知道周疾平有沒有變，一別兩年，他真的不希望這個昔日好友忘記自己的身份。
周疾平嘗幾口菜又干了杯中酒，這兩年他有很多話想說但無人傾訴，甚至吃頓飯也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菜不錯，很合我的口味?！?p> 王意笑了，他應該相信周疾平的，就像周疾平會同樣相信自己一樣。
“武林大會的事你知道了吧，不久之前，江湖突然生起傳聞，趙氏傳承將在這一世出世，如今江湖上已經暗潮涌動，各大門派都為了盟主信物復蘇玉要爭奪盟主之位，神宗也要爭?！蓖跻庹f。
周疾平放下筷子確認四周沒有人能聽到自己說話時，低聲的說，“我目前在調查的就是江湖大會一事，武林盟主不重要，復蘇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復蘇玉藏匿的趙氏傳承的線索。”
王意點頭，“這個我知道，可趙氏傳承究竟有什么神秘之處使得整個江湖拼個你死我活也要爭得復蘇玉得到趙氏傳承的線索呢？”
“這個我目前還不了解，但是其實還有一件事值得調查，趙氏傳承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敝芗财接滞械?jié)M酒，只有與王意喝酒他才能放下警惕享受酒精的誘惑。
“趙氏傳承傳聞已久，在江湖中不乏其傳說，但沒有人真正見過趙氏傳承。甚至趙氏傳承是否真的存在都是個謎?！蓖跻庹f。
“的確，前228年，秦軍攻破邯鄲俘虜趙幽繆王趙遷，趙國逃亡的大夫們在代地立趙嘉為代王，不過幾年后前222年秦軍向代發(fā)兵，攻破趙嘉，至此趙國徹底滅亡。關于趙氏傳承，一直有兩個傳聞，一說是趙遷傳承，一說是趙嘉傳承。趙遷與趙嘉為異母兄弟，其父親為趙悼襄王趙偃。實際上這兩個傳聞并無矛盾之處，只是對于趙國滅亡的理解不同，第一種傳聞不過是認為趙遷的滅亡已經象征趙國的滅亡，在代稱王的趙嘉已經不算趙國?！?p> 周疾平接著說，“無論哪種傳聞，都是說其在亡國之際，派護衛(wèi)密送過自己的后代出城，據說是剛出生的嬰兒，所以除了趙遷或者趙嘉身邊人，沒有人知道其存在。重要的是，還將趙國的寶物留給了嬰兒，等待時機成熟，這件寶物足以使趙國重整旗鼓卷土重來，甚至一統(tǒng)天下。這就是趙氏傳承的傳說，可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那個寶物是什么?！?p> 周疾平喝了口酒繼續(xù)說，“而武林盟主信物復蘇玉有趙氏傳承線索的傳聞更是不知來源，從古代開始就有這樣的傳聞，所以要想知道其真假更是無從查起?！?p> “復蘇玉有趙氏傳承線索這個傳聞由來已久，我們暫且不去討論其真實性與來源，可是趙氏傳承將在這一世出世是什么意思？如果按照傳聞去理解就行不通了，那個嬰兒的后代都可以認為是趙氏傳承，怎么還會在特定時代出世呢？”王意疑惑。
“沒錯，我也仔細思考研究過，這里所謂的出世，或許和趙氏傳承的人無關，而是和傳聞中的那件寶物有關?！?p> “趙國寶物需要在時機成熟時刻才能使用，使趙國卷土重來，你是說趙氏傳承將在這一世出世的意思是趙國寶物的使用到了成熟的時機?！蓖跻庠较朐襟@訝，他擔心這背后恐怕有巨大的陰謀。
“我是這樣理解的，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個重大問題，傳出這個消息的人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我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這個傳出消息的人，不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的背后都一定有巨大的陰謀，或許會殃及整個江湖甚至無辜的人。”
想到這里王意著實害怕，“那你查到什么，有什么線索嗎？”
“九珍司你聽說過嗎？”
王意點頭，之前在孔玉簫的家中他曾見過九珍司G城分司負責人趙豫華，不過僅是一面之緣對于九珍司他知道的不多。
“九珍司總部就在A城，我現(xiàn)在是九珍司三品司御。如今九珍司涉及的貿易很廣泛，遠至東南亞歐洲等地，但我的調查發(fā)現(xiàn)九珍司的大部分利潤并不是來自這些貿易生意，不過我還沒有查清楚這些資金來自哪里，這也是開始加入九珍司調查的初衷。”
“可除了資金來源這事，卻無意中讓我發(fā)現(xiàn)另外一件事。去年九珍司老掌門去世，其手下的兩方勢力陳梓和沈無章誰也不服誰明爭暗斗，導致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確定新掌門人選。但是在半年前，我無意中聽到沈無章和一個女人的談話，似乎是和除掉陳梓有關，我只聽了幾句話就發(fā)現(xiàn)有人走過來趕緊離開?！?p> “你懷疑是沈無章散布趙氏傳承將出世的消息，讓各大門派拼個你死我活他卻坐收漁翁之利？”王意想了一下又說，“如果僅僅是針對陳梓這個消息會不會太過了，如果大家都信以為真到了武林大會那天九珍司也難以獨善其身。”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我現(xiàn)在屬于沈無章這邊，我發(fā)現(xiàn)他掙的錢遠比陳梓的多，我懷疑上一代掌門時期的背后生意已經在沈無章手里，所以沈無章握著九珍司經濟命脈，即便他不去爭掌門之位他也可以控制九珍司，因為這些手下是拿錢做事的，誰給的錢多就聽誰的話?！?p> 周疾平的調查沒有明確結果，是否和九珍司有關還不能確定，很快就要到武林大會那一天，王意越來越擔心卻無能為力。
兩人已微醉不再談論此事，但王意的愁容瞞不了周疾平，他看出王意有心事，“你在擔心什么？武林大會的事？”
“如果我說我有事瞞著你你會怪我嗎？”王意喝醉了但是他不會說胡話，他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我也看出來你心事重重，不過我相信你不說肯定有你的原因，等到你想說時我一定會再陪你醉。”
周疾平離開時王意是不知道的，他已大醉倒在桌上，但是周疾平必須讓自己保持一絲清醒，在即將醉倒前離開回到他潛行的世界，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趙城和王意幾乎是同一時刻得到董銳明的消息的，來源是手機上的新聞，今晨明銳集團董事長董銳明從家中跳樓自殺，不治身亡。
王意很后悔沒有昨天立即去他家中，根據警方調查董銳明跳樓排除他殺可能，王意不相信會這么巧合，自己剛準備找董銳明他就自殺，而且即便再去現(xiàn)場也不會有線索，所以決定立即回當鋪找李時勤。
趙城也剛到當鋪不久，滿臉失望的看著王意說，“當鋪大門緊鎖，里面沒有人?！?p> 見周圍無人，王意掏出工具很快就打開了鑰匙，作為一名私家偵探，溜門撬鎖是基本功。
當鋪內很空，除了李時勤不在，所有的東西也都被搬空只剩幾面墻。
“看來是有人跟蹤我們？昨天我們離開當鋪后他們就立馬行動，殺害董銳明，李時勤可能也遇害了?！蓖跻夥治稣f。
“難道和母親的失蹤有關！”趙城大吃一驚，她可能調查對了方向。
“不排除這個可能，對方動作很快而且很干凈，不留一絲線索，連整個當鋪都搬空?！蓖跻庠诋斾亙绒D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你看，這里有個箭頭?！壁w城在墻壁上發(fā)現(xiàn)一處箭頭→記號，像是用指甲劃的，“這里四周墻壁有些灰，這個箭頭符號卻很干凈也比周圍白，看起來是新劃的，難道是李時勤留下的線索？會不會是箭頭方向的墻壁里有東西？”
可是直到王意和趙城把當鋪內所有墻壁都敲了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我記得之前那個位置是擺放柜子的，這就說明記號是在當鋪內物品被搬走后劃的，我推測是他們搬空當鋪時李時勤也在，搬空當鋪后他們抓著李時勤準備離開，經過那里時李時勤在墻上掙扎留下記號。箭頭符號一般是用來指示某個方向，既然箭頭不是指向屋內某個物品的，除了幾面墻我們查看后也沒有空心或者藏東西的地方，箭頭符號還能有什么意思呢？”王意盯著箭頭方向皺眉思考，可除了墻壁別無所有。
突然王意想到了跑出屋外，同樣看向箭頭指示的方向，李時勤的當鋪在巷子盡頭，王意身后是圍墻，而隔壁是一家書屋，門匾上古味書屋四個大字正落入王意眼中。
當鋪與書屋有些相似，雖處繁華地段卻偏居僻靜之地，來這里的人不希望受打擾，所以它們都在巷子深處。
一進書屋便是前臺與一條通道將整個一樓一分為二兩個部分，看著稍高處的指示牌可以知道進門左側是宋明史籍，右側是元清史籍，順著樓梯上到二樓應則是唐朝書籍。
古味書屋的確都是歷史書，且只能在這里閱讀，不外借不出售，計時收費，前臺處的就是老板，在他那里登記出入時間。
“老板，請問您認識隔壁當鋪的李時勤嗎？”
“不熟悉，他偶爾會來這里，我跟他不熟，你要來看書就登記進去，不看書就請離開不要打擾別人。”老板低著頭看書。
王意望了一眼，整個一樓除了老板和自己根本沒有別人，想來對古代歷史感興趣的是極少數(shù)，而自己身邊卻恰恰有一位歷史學專家。
趙城見老板不愿理睬自己便和王意進去先找地方坐下再查看有沒有線索。
王意對這里的書不感興趣，但趙城卻對這里的書愛不釋手，很多珍貴書畫她也沒有見過。
“你說那箭頭真的是指這個書屋，可是為什么會把線索留在書屋呢？”趙城一邊翻閱一邊書。
王意也奇怪這一點，把線索藏在別人家難道不怕丟失或者被發(fā)現(xiàn)嗎？而且這里這么多書，靠著趙城一個人看到明年也看不完。
“其實李時勤的當鋪也不比這里簡單，你不知道他那里擺放的物件可好多都是古董，就劃箭頭那位置的柜子上，我記得放的瓷器就是唐朝的，還有那幾只杯子?！壁w城隨意的說著，卻突然停下瞪大眼睛看著王意，“上二樓！”
趙城一邊走一邊對王意說，“我是研究歷史的，那天我剛到當鋪時就下意識多瞧了幾眼，當鋪內絕大多數(shù)物件都是古董，不過我沒有放在心上，從事這個行業(yè)多少也有些門路弄點古董也沒什么，但是剛剛我才突然意識到，當鋪內所有古董都是唐朝的！”
書屋整個二樓的書籍都是有關唐朝的，除了書架上擺滿的書，墻上還掛著字畫，其中一副山水畫一下就吸引住趙城的目光。
唐朝山水畫有多個流派，一派以百代畫圣之稱的吳道子為代表注重線描，不設顏色。一派以李思訓為代表的青綠山水畫家，其畫重用色彩，筆力遒勁，有國朝山水第一之稱。
北宗之首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如今收藏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其它作品皆無蹤跡可尋，即便是仿作也極為罕見。
眼前的這幅山水畫將山水樹融匯一景，用筆遒勁，風格峻峭，著色繁富，如果不是李思訓作四個字前還有一個仿字，趙城會相信這就是李思訓的作品。
“這幅畫有什么問題嗎？”王意見趙城盯著這幅畫便問她。
“你記不記得那個箭頭符號，實際上它不是水平的，而是向上傾斜的，算起來的話這個高度才是它指的方向吧?！壁w城若有所思的回答。
“你懷疑箭頭指的是這幅畫？你看出什么沒有？”
“這幅畫沒有署名，只說是仿李思訓作品，可李思訓作品失傳已久，即便是仿作也十分罕見，所以我也不清楚李思訓有沒有畫過這幅畫。但是我仔細研究過，這幅畫就算真的是仿作也歷史久遠極為珍貴?！?p> 王意見趙城也不了解便提議去問問老板這幅畫的來歷，或許他知道一些歷史背景。
下到前臺時老板任坐在那里看書，似乎他的眼里除了書再無其他，見到王意和趙城下來依舊沒好氣的告訴他們登記結賬，他以為王意準備離開。
“老板我們不是現(xiàn)在結賬，我們想問二樓墻上那副仿李思訓的畫作，李思訓雖然名氣很大，但傳到后世的作品很少，您這里怎么會有他的仿作呢，您知道是誰畫的嗎？”
老板終于放下書籍瞧了瞧趙城，如果一般人必然會獻來崇拜目光，歷史學專家就是懂得多，可老板卻是一臉的不屑。
“既然你也說李思訓作品傳到后世的十分稀少，那你怎么知道那副畫就不是打著仿李思訓的幌子招搖撞騙呢？”
“畫作中山水樹石下筆遒勁，山巒丘壑曲折多變，而且其著色大膽繁富，是典型的李思訓作品風格，即便是仿作也有些高超技巧，將李思訓風格巧妙的保留?！?p> “你也說這幅畫是典型的李思訓風格，作者水平極高能不顯山露水模仿李思訓作品，那憑心而論你覺得這幅畫的作者水平是否在李思訓之下？”
“畫作是為欣賞之物，不同作者有其獨有風格，欣賞者也有不同的愛好，簡單的討論作者水平孰高孰低既是外行之談也是對作者的不尊重?！?p> 老板看到趙城認真的解釋反而笑了，“我讓你分析高低你就說，別扯那些大道理。”
“我看過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與這幅畫比較很難說哪幅更好，如果非要說孰高孰低的話我反而覺得墻上這幅仿作要更勝一籌?！?p> 老板哈哈大笑，似乎他很滿意這個回答，“臺北故宮博物院的江帆樓閣圖是否為李思訓真跡尚存疑慮，甚至有人研究過畫中細節(jié)，認為其應該是南宋時期產物?！崩习迤鹕韼е松先ザ莵淼疆嬊?，“畫作經歷幾百幾千年，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辨的清，那些拿著放大鏡翻閱史書的專家們應該沒有見過李思訓吳道子他們吧?！?p> 老板接著說，“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無論是李思訓還是仿作者，這幅畫都可以稱得上黃山山水畫中的絕頂之作?！?p> “什么，您說這畫中的是黃山！”王意當然吃驚，趙城母親和李時勤拍照的地方就在黃山，不過他沒去過黃山，所以看不出這是黃山，即便去過也不一定就能看出畫中的山水，作者的不同角度不同取景都會影響最終呈現(xiàn)的畫作。
“黃山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處處皆成景，這是李思訓風格日益成熟的中期作品?！?p> “那您知道畫中是黃山的哪些山峰嗎？”
“不知道，李思訓下筆出奇，尋景更大膽，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王意有些失望，即便這幅畫和趙欣然的照片有關他們也不可能通過一副畫在黃山找到畫作中的地點。
“恕我冒昧，請問老板您是怎么得到這幅畫的？”趙城還有些遺憾，此等畫作卻只能偏居一隅，它和博物館中的其他作品一樣都應該被更多人欣賞，而且其對研究當時山水畫風格有很大的幫助，放在這里反而被埋沒。
“那還是十幾年前了，那個時候書屋的書還很少，二樓還是空著當做休息室。我記得那天是國慶節(jié)，有個女人拿著包裹在店內走來走去，店里本來就沒什么人而且她還帶著那么長的包裹我就格外注意到她?！?p> 書屋的書都是老板多年收藏整理的，女人雖然在店內四處打量，但她的注意力沒有在這些書籍上，她似乎是在考察。
“小姐，你是在找什么書籍嗎？我這里都是自己收藏的，可能數(shù)目種類較少。”老板最后走到女人身邊問她。
“哦，抱歉打擾到您，我想捐贈一幅畫，您這里有安靜的地方嗎?！迸嘶卮?。
老板將女人帶到二樓，女人就在這里打開包裹，將那副黃山山水畫鋪在桌子上。
老板當然識貨，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幅畫年代久遠極為珍貴。
“我想把這幅畫捐贈給書屋?！?p> 老板很緊張，因為他不敢收來路不明的文物，誰知道它是不是從古墓中被挖出來的，即便不是到時候查到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女人似乎看出了老板的猶豫，于是他對老板講了個故事，和這幅畫有關。
公元690年，武則天稱帝改國號為周，在位期間，對內明察善斷知人善任，開創(chuàng)科舉武舉試官等制度，對外收復安西四鎮(zhèn)，威鎮(zhèn)周邊各國，可是對唐朝宗室大舉殺戮，導致許多唐朝宗室棄官隱居，隱姓埋名逃避追殺。
李思訓便是眾多被追殺的唐朝宗室之一，時任江都令，后棄官隱居向南逃往歙州黟縣。
李思訓善作畫，尤以青綠山水為佳，而黟縣便有一座名山，古往今來皆由神來之筆入畫，成為傳世佳作。
黟山！
公元747年，唐玄宗因信奉道教，又傳軒轅皇帝曾再次煉丹，故改名黃山，不過李思訓時期黃山還叫黟山。
到達黟山時李思訓為之驚嘆竟有如此鬼斧神工，一時間豪氣如江河入海，似山巒沖云，耗時七七四十九天，最終這幅黟山獨景圖完成。
可是武則天對唐朝宗室的追殺沒有停止，李思訓這個名字他用不得，他不知道武則天統(tǒng)治會到什么時候，可讓有北宗之首之稱的李思訓在自己的畫作上留他人姓名或者不留姓名，那與死亡何異？
思忖良久，仿李思訓作五個字最終留在畫上，公元705年武則天病重，唐中宗復辟重新恢復唐朝，這幅黟山獨景圖也成為獨一無二的李思訓仿的李思訓作品，也或許因為是仿作，使得這幅畫成為罕見的李思訓流傳下來的作品之一。
王意和趙城目瞪口呆聽著老板講的故事，和老板當年的表情一樣。
這是李思訓真跡！
女人的故事講完了，可老板還在繼續(xù)說。
女人看到老板吃驚的樣子捂著嘴笑著說，“有了這個故事這幅畫是不是更有價值了?！?p> “這，故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假重要嗎？這幅畫是唐朝作品是真的，畫中風景是黃山也是真的，難道就因為那一個仿字這幅畫就沒有價值了?！?p> “當然不是，如何是真的那應該捐贈給博物館，李思訓的真跡極為罕見，放在這里怕是埋沒了寶貝?！崩习褰忉尅?p> “你覺得那些專家會相信這個故事還是相信那個仿字？”
老板雖然極力勸阻，但女人最終還是把這幅畫留在了這里，就掛在二樓這面墻上，那時候二樓還是光禿禿只有這幅畫，經過很長時間老板才將二樓擺滿了書籍。
“所以這是李思訓的真跡！”趙城驚訝的問。
“信之為真，不信則假，當時那名女人就是這樣和我說的。”老板回答。
王意不關心它是不是李思訓真跡，他關心的是這幅畫中有什么線索，他突然想到那一年趙欣然在黃山某處做了什么事還和李時勤拍照留下照片。
“給您這幅畫的女人是照片中這個人嘛？”王意讓趙城掏出照片給老板看，趙城立刻明白王意的意思，他懷疑母親就是老板口中的那名女人。
“就是她！因為這幅畫很貴重，所以我對她印象很深。你們認識她？”看到照片中的女人老板很激動。
“我是她的女兒?！壁w城回答，她沒有向老板隱瞞，因為覺得既然母親能將這么貴重的文物放在這里，而且這么多年過去老板還在經營堅持自己的初心，所以自己也應該對老板坦白。
“算起時間母親從黃山回來后不久將這幅畫捐給老板，可見母親在黃山去的地點很可能和這幅畫有關，一種可能是畫中的某個地方，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作畫人的位置?！壁w城盯著畫說。
“不錯，畫中范圍極廣，是純粹的山水畫并沒有突出某些地點，我更傾向于和作畫人位置有關。”王意說。
得知趙城是當年女人的女兒后老板很激動，這么多年他一直希望能再見到那名女人，女人當年對他說的話對他能堅持開這間書屋到現(xiàn)在有很大的幫助。
當?shù)弥习逑Ｍ麑⑦@幅畫重新還給自己時，趙城本來極力拒絕，既然母親將它留在這里，或許這里就是它最好的歸宿，畫中內容自己已經用手機拍照，李時勤留下的線索應該是畫的內容而不是畫紙本身。
但是考慮到李時勤已經為了這事被人抓走，留下這幅畫對老板反而是個麻煩，所以她答應老板收下這幅畫并告訴老板將來有機會一定再將畫捐出來。
“既然箭頭指的這幅畫是母親留下來的，那就說明李時勤一定知道什么，可是為什么一開始不直接跟我們說呢？抓走他的是什么人？”趙城一邊思考一邊說。
王意還在盯著畫，他希望能從畫中找到線索，“李時勤有什么事瞞著我們以及是誰抓走他的我不知道，但這幅畫一定是關鍵，只要我們找到畫中的線索一定可以找到真相。其實我們可以反過來想，假設你母親去黃山和這幅畫有關，她根據畫中的風景找到李思訓作畫的位置，如果你是她，你會如何通過這幅畫確定位置，或者說你會如何把這幅畫轉換成地圖？”
趙城打量著畫，畫中并沒有特別的景物，山峰聳立，溪流潺潺，樹木清脆，這都是很普通的景，要想把它轉換成地圖必須找到某個特定的地方為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