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許正陽來說,他只有悲憐。
很快,那只靈魂便忍不住吞噬的欲望,狂笑劍圣突然啞然失聲,整個(gè)身軀都扭曲了起來。
一只惡鬼一般的靈魂吸收著無盡血?dú)?,瘋狂的吞噬附近死者的靈魂壯大自己,并通過劍骨吸食著劍圣的生機(jī)。
劍圣痛苦的瞪大眼睛,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手中緊握的劍骨仿佛通往地獄的鑰匙一般,索取著他的生機(jī)。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猙獰的看著許正陽,這一瞬間,許正陽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還有悔恨。
“凌昆………我與……不共戴……天………!”
他不甘的怒吼,痛苦的掙扎。
許正陽不忍的閉上眼睛,等他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shí)候,他舉起龍魂槍投射而出。
巨龍的身影顯現(xiàn),白沁兒雙目爆發(fā)出圣潔的白光,邪惡的靈魂直接被她照射成灰燼。
龍魂槍也同時(shí)刺穿了劍圣的胸膛,帶著他的身軀飛出萬米有余,最終釘在一座殘破石廟前一顆枯老的桃花樹上。
一代劍圣,便如此落幕!
許正陽圣心雜亂,他看著一瞬間蒼老的劍圣,此刻的他宛如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要多么落寞有多么落寞,要多么凄涼,有多么凄涼。
他的城民看著他,只有畏懼和憎恨,小孩子看著他很害怕,所有人遠(yuǎn)遠(yuǎn)的退卻,但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臨死之際,他的手終于放開了那截被他視若生命的劍骨,他自嘲的抬頭,虛弱的看著許正陽。
“我是不是特別狼狽?”
許正陽不語!
“呵呵,沒想到我算計(jì)一生,最終被人算計(jì)……!”
“報(bào)應(yīng)………呵呵……呵呵呵!”
許正陽依舊不語!
他心中只有悲涼,真的殺死一位老友,他又突然有些無法言喻了!
劍圣看著他的目光,嘲弄的笑也消失在了嘴角,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著許正陽道:
“你說的對,許正陽,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晚了,我希望你不要晚,你不是想知道你愛徒的事嗎?”
“她到底為了什么?”
許正陽一直為此不解。
劍涯子笑了笑,“你有一個(gè)好徒弟,雖然我不知太多,但我想她并沒有背叛你?!?p> “幽狼山試煉,我和凌昆本來計(jì)劃直接殺了你,然后覆滅五道宗,在商議之時(shí)被你的愛徒窺竊,夏婉霜本就是玲瓏至皇的體質(zhì),凌昆早就覬覦多時(shí),在她知道真相后,并沒有選擇拼死一搏或者想辦法告知你,反而選擇了一場交易?!?p> “什么交易………!”許正陽悶聲問道。
他捏緊拳頭,劍涯子笑了笑,什么交易許正陽猜的恐怕八九不離十了。
“凌昆修行的《陰陽往生決》需要不斷采補(bǔ)極陰的女子元陰才能增長修為,但這并不是絕對,修為越高對于女子的品質(zhì)要求越嚴(yán)。
如今他想要突破道尊,恐怕至少需要圣境的女子助他一臂之力!
夏婉霜的條件剛好滿足,唯一的一點(diǎn)就是她境界差了一點(diǎn),所以他們便做了一場交易。
凌昆不殺你,夏婉霜達(dá)到圣境,需要配合他修煉?!?p> “竟然如此………!”許正陽低吼道。
一瞬間,那個(gè)倔強(qiáng)的身影便充斥在他的腦海之中,她竟然為自己做了這么多,忍受著那么大的誤解。
劍涯子羨慕的看著他,有些不甘的閉上眼睛。
“快去吧,許正陽!”
他虛弱道:
“五道宗完了,她就在你的正陽宮守著,凌昆求得了讓她一夜之間脫賢入圣的靈藥,五道宗覆滅之后,她便只能兌現(xiàn)她的承諾了,到時(shí)候一切都晚了,凌昆的功法會直接奪取她的修為,天賦,甚至生命。
你要小心,魔道宮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他們可能打通了大夏!”
說完之后,劍涯子便再也沒了生機(jī)。
知道了真相的許正陽心中悲痛,他抽出龍魂槍,宛如憤怒的火龍一般沖天而起。
這一刻,他迫不及待,那遺世孤立的身影觸動著他的心弦。
如果說有什么能夠讓他悔恨,那莫過于他對于夏婉霜的誤解。
他生怕錯(cuò)過了一份,便錯(cuò)過了永久。
旗州的局勢不需要他繼續(xù)操心,劍圣以死,旗州被他自己破壞的滿目瘡痍,他隕落的那一刻,審時(shí)度勢的魔道修士都紛紛逃離。
正道修士縱橫無阻,鑄劍一脈的弟子也漸漸地掌控了劍崖臺,旗州的塵煙就這樣落幕。
許正陽離開后,凌飛羽追趕的來到桃花樹下,她無法阻攔自己的師尊,只能看著他離去的天空失神。
此去生死未知,他并沒有帶上她,但他不知道,桃花樹下的柔美身影是多么渴望與他常伴。
“起風(fēng)了………!”
凌飛羽目光迷離的看著天空自語。
枯老的桃花樹突然冒出一縷新芽,劍圣的圣血沿著樹干滋養(yǎng)著這殘根暮年的桃花古樹。
他死了,但他的圣血卻有無數(shù)的生機(jī),凌飛羽若有所感的抬頭,古樹遮天。
不知何時(shí),桃花朵朵盛開,經(jīng)風(fēng)吹拂,化作桃花雨。
凌飛羽伸出手,感受著桃花的溫度,一瓣粉色的花瓣落在了她白玉一般的手掌上,她看了看,眼中似有緬懷。
她彈落桃花,空間之中忽然卷起一陣桃花風(fēng)暴,桃花吞沒著一切,拾取了沾血的道骨。
隨后卷起凌飛羽,化作一抹緋紅的光芒劃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