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林家卡宴內(nèi),林?jǐn)吭俅谓忾_安全帶,副駕駛的林母垂著眸,沒有說話,只是眼睫劇烈的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視這個名叫杜玉的孩子。
……他真的太像她了。
太像了。
林母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看到了數(shù)十年前風(fēng)華正茂的自己。
昳麗的眉眼,濃稠的黑發(fā),蒼白若雪的皮膚和周身清冷孤寂的氣質(zhì)。
……這是照著她的模子長出來的孩子啊。
是她的……她的小兒子。
是被他們逼上絕路的、最像她的小兒子。
她不再阻止拉開車門要帶回杜玉的大兒子,女人略帶皺紋的瑞鳳眼顫抖的看著前方,她有些茫然,心最軟的時候忽的聽到了一聲抽泣。
她扭過頭,看見了縮在林鷗懷里輕輕啜泣的林進(jìn)。
“媽媽,”林進(jìn)紅著眼眶看著她:“我們不要再逼杜玉了吧,他真的好可憐……獨自一個人在京城,吃了這么多苦都沒有人來找他安慰他……我們放過他吧……”
林母眼中的迷茫緩緩?fù)嗜ァ?p> 是啊,這么多年了,杜玉已經(jīng)吃了這么多年苦了……多這一次也不算什么。
她改變主意了,她會認(rèn)回這個孩子,到時候……她會加倍補償他。
空氣中暗潮洶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考量。
一片歸于寂靜的平靜中,林嶼撥通了電話。
他張張口,才發(fā)現(xiàn)說話時聲音居然在顫抖:“……喂?舅舅?!?p> 耳邊響起男人坐在賓利上清淺的提點,那時的他似懂非懂,男人卻低沉溫和的揉碎了告訴他:
“杜玉,不要過分的相信自己,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法律在某些時刻并不能及時的救你于水火?!?p> 他高高的仰起頭,眼睛里浮上一層水汽,很快又被刻意的壓下,夜空是一望無際的漆黑,只有疏星點點,四處點綴。
他抿住唇,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道:“我做錯事了?!?p> 他太相信自己了,他把一切都當(dāng)成自己的娛樂場,他自私愚蠢,忘記了看顧后背,牽連了無辜的人,甚至讓無辜的人因為自己受了傷。
電話里一直沒出過聲的男人靜靜地聽著他說話,他似乎在一個噪雜的地方,不過一句話的功夫,男人身邊的雜音便消失了。
他聲音低沉,耐心的詢問:“在哪里?”
“小區(qū)門口?!?p>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十分鐘可以等嗎?”
林嶼眼眶還是紅了,他吸了吸鼻子,明知道那邊看不見還是乖乖地點頭:“可以。”
“杜玉,”聽出了他聲音里的抖動,臨掛斷前,男人低低地說:“不擇手段也是一種手段,并不是你的錯?!?p> 電話掛斷。
林嶼沉默的保持著姿勢,良久才放下手機(jī)。
……就是他的錯。
他應(yīng)該考慮得更周全一點的。
他閉了閉眼,壓下強烈洶涌的后悔。
身后的程茹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皺著眉頭,努力轉(zhuǎn)移開話題:“……舅舅?杜玉,你的舅舅也在京城嗎?”
“不是,”面前的青年語氣驀然變得很惡劣,像賭氣一樣低聲道:“才不是舅舅,是一個牢守承諾的商人?!?p> “嗯?”
林嶼抿著唇,低聲道:“——我就是他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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