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遠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神可能有點問題。
他現(xiàn)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看時柒,又看看司懷瑾,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了好幾個回合,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日子還怎么過呀?
司懷瑾對他抽風的動作不予理會,此時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里,全是那個光芒四射、氣場強大的少女。
一個人站在寒冷孤寂的雪山之巔太久了,不過今后的日子里,多了一個你,兩個人的溫度剛剛好。
時柒從被棄山林那時起,五感就一般人要強了許多,但是,這一刻,她卻實在看不懂男人眼睛里的東西。
只感覺到那雙絢麗的黑色眸子里,散發(fā)出了比太陽還要灼熱的溫度,燙得她的心臟都開始顫動。
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
她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看向被呆頭鵝六人組架在中間的少年,“你骨頭裂了,這段時間跟著我吧,我給你治傷。”
時柒之前說得不假,對力量控制得萬分精確的她,這次確實失誤了,她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司宇的那把刀上,一時沒有收住力,傷了他。
司宇連忙頷首,“不怪您,是我技不如人,您不用在意?!?p> 這點小傷,與在基地訓練時受的傷比起來,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不足掛齒。
時柒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卻很堅定,不容抗拒。
她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司懷瑾現(xiàn)在掛著他老師的名頭,今天第一天上任,就打傷了他的人,這件事她必須負責到底。
司懷瑾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紅騰騰的耳垂上,又看到她這副傲嬌的表情,忍不住笑得胸腔都跟著震動起來。
清冷的臉上看著漫不經(jīng)心、毫不在意,可是耳朵卻違背主人的意思,悄悄地紅透了,這種反差萌真是太可愛了。
時柒一臉莫名其妙,這人又吃錯了什么藥,有什么好笑的?
齊修遠他們更是不可思議,司懷瑾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一副冰冷高貴、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像現(xiàn)在這樣開懷大笑,實在是難得一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天上下紅雨了么?
司懷瑾看到女孩眉頭微蹙,不耐煩地冷眼睨著他,收斂了幾分笑意,唇角掛著柔和的弧度,“司宇,這段時間你就跟著大小姐吧?!?p> 司宇心中雖然驚訝不已,但面上仍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情緒變化,“是?!?p> “你先去下去找宮絕看一下,收拾好今晚就跟小姐去林家吧。”
“是?!?p> 中午,時柒在司懷瑾的別墅用的餐,他家廚子是祖?zhèn)鞯氖炙嚕兜雷匀徊槐囟嗾f,時柒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像只慵懶邪肆的貓兒。
“怎么樣?開始補課?”
司懷瑾對沙發(fā)上低頭玩手機的時柒說道。
“嗯,開始吧?!?p> 時柒慢慢悠悠地收起手機。
司懷瑾看著桌上這摞堆起來足有半米高的教材和題冊,還是決定先了解一下她的學習情況。
“哪門功課有疑問?”
“除了化學之前沒接觸過,其他都還行吧?!睍r柒撐著下巴,抬起眸子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先化學吧,我給你劃一下重點,你看一看,有什么不懂得就問我?!彼緫谚揲L的手指翻開化學教材,拿起桌上的鋼筆,一頁一頁地劃線。
“你先把那份模擬題做一下,化學和語文作文先不用寫。”
“哦?!?p> 司漢清候在不遠處的地方,心中飛過一串感嘆號,這簡約的教學風格頭一次見,不過,這二位爺,一個敢教,一個就敢學。
厚厚的一本教材翻完,司懷瑾把重點都用線畫了出來,很多地方都認真地做了標注。
他放下鋼筆,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才抽了半支,時柒那邊也停了筆。
“寫完了?!?p> 司懷瑾微訝,速度還挺快。
他走過去,把煙摁進了煙灰缸里,拿過時柒面前的題本,一頁頁翻閱起來。
第一眼看去,就被這手蒼勁有力、肆意灑脫的書法給驚艷到了,果然,字如其人。
他唇角自然勾起,繼續(xù)批閱下去,數(shù)學、語文、英語。。。。。。
司懷瑾的眼神逐漸加深,沒有一道錯誤答案,而且解題思路簡明扼要,沒有半點廢話,完美至極。
他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若有所思,看來,時君澤夫婦對時柒并不是十分了解。
“深藏不露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時柒,聲音中充滿了戲謔。
時柒撐著下巴翻看他給劃的重點,“還行吧?!币郧爸皇菓械米龆选?p> 她初中時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任務上,少數(shù)呆在學校的時間,對這些一眼就看出答案的題目也提不起興趣,就挑著幾道稍微有點難度的做。
不過化學還真的沒有接觸過,平城高中才會學習化學這門課程,可是高一那年,龍曜去世,她繼任家主之位,幾乎所有時間都放在龍家的事務之上,很少出現(xiàn)在學校里,再加上又休眠了半年。。。。。。
“有時間跟我去實驗室,做做實驗,只有理論沒什么意義?!彼緫谚粗媲暗纳倥苌淼臍鈭鲭m然沒有變化,但她在認真學習的時候,眼神和格斗場上截然不同,閃著清靈的微光,專注而有神。
“好的。”目光一刻沒有離開過課本。
司懷瑾不禁莞爾。
當時柒帶著美若天仙似的林妹妹司宇,回到林家時,眾人驚訝不已,自家孩子出去一趟,咋還拐回了一個小美女?
在俱樂部吃了一頓悶氣的林子商,一掃白天的陰霾,兩眼放光迎上前來大獻殷勤。
司宇的一張面癱臉冒著森森寒氣,雖然我的膝蓋受傷了,但是踢飛你絕對沒有什么問題。
“我是司宇,大小姐的保鏢。”聲音清脆動聽,標準的男中音,林子商仿佛被雷劈中,慌不擇路地逃回了房間。
時君澤夫婦二人表情僵硬地看著他那只被繃帶吊在脖子上的手臂,“謝謝你啦”,都成這副樣子了,到底是誰保護誰?
司宇任由眾人打量,縱使天崩地裂,我自巋然不動。
林清泫點了點頭,別的先不說,這份定力是值得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