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火銃這東西,對于子涵來說并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研發(fā)出來的,古人的創(chuàng)造力與想象力,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沒用。
她印象里只有歷史課本上有一個簡單的圖畫,像一把中間粗了一截的吹火筒;再后來便是《鹿鼎記》里面韋小寶曾經(jīng)得到過一把,大概有三個手掌長,造型和現(xiàn)代的手槍類似。
但那時候已經(jīng)是清朝了,時代變遷,火銃的構(gòu)造自然也就有了變化。
時間太過久遠,她對火銃的具體構(gòu)造已經(jīng)遺忘的一干二凈,只記得使用前要點火,使用過后要掃膛。
以此反推,她大概明白了該怎么做,但卻有個最大的難題——火銃的槍管是銅鑄或者是鐵鑄——而在大梁朝,從漢時至今,鐵器禁榷,而銅器更是連買賣都受限制。
本朝的銅器鐵器冶煉技術(shù),只要看他們這些貴族人士飯桌上的菜便知道了——幾乎都是燉煮類的,子涵穿越至今還從未吃過小炒。
她從開封出發(fā)時聽說京城里有家酒店推出了小炒,城中達官貴人,趨之若鶩,一位難求。這也說明鐵器的冶煉技術(shù)似乎剛剛有了突破。
但用在火銃上的鐵器,似乎也不是鐵鍋可比的。
冶鐵技術(shù)也不是她一個鎖在深閨里的柔弱女子該知道的知識。
另一個便是火藥。
火藥是中國古代四大發(fā)明,但它的發(fā)展也是隨著裝盛的容器的發(fā)展而越發(fā)的威力大增。若是銅鐵管的鑄造技術(shù)得不到改進,依然使用竹管的話,火藥的威力越強大,對使用的人越危險,怕是還沒發(fā)射出去便會炸膛了。
所以一切又繞回了原點:煉鋼。
她造出了硝化甘油,已經(jīng)為此寢食難安,但到底是在趙澤的勢力范圍內(nèi),知道的人少,他還可以hold得住。
若她拿出來煉鋼技術(shù),本朝銅鐵的鑄造都不行,她直接跳到煉鋼?這東西又不能直接在自家院子里建個煉鋼爐,那知道的人就多了,趙澤能兜得住嗎?
再有煉鋼需要煤炭,本朝的煤在哪里?
而且在整個社會的發(fā)展未能達到統(tǒng)一的程度時,被她這個蝴蝶一扇翅膀,只有鋼鐵的鑄造領(lǐng)先時代幾百上千年,這真的好嗎?
她覺得頭痛,急需有人商議。而她想要商議的對象——趙澤正在邊關(guān)忙碌,根本沒法抽身,這么重要的事,她也不能通過傳信問他辦法,萬一泄露了出去,她完全沒辦法想象。
那幾名大匠都很高興,每天都來趙府拜訪。子涵隨口指點了些火槍構(gòu)造,他們很快便造出了火銃的雛形。
雖然銅管上坑坑洼洼,發(fā)射的速度也比突火槍快的多,方向也大致可控,且安全性提高了不少,可連發(fā)五次再等待冷卻,緊急時用濕布擦拭槍管也可降溫。
但這對子涵來說還只是哄人的玩意兒。
它里面裝填的是適合突火槍的火藥,威力不大,雖能迸出個幾十米,但也要擊中了才有殺傷力,而它能擊中目標(biāo)嗎?壓根就不能瞄準(zhǔn)。
且開槍時濃煙滾滾,倒是能遮蔽敵人視線,但自己人也被嗆得不能呼吸,窒息倒地。
這種槍有什么用呢?
而一旦修改火藥配方,提升殺傷力,必定還會炸膛。
在這中間他們在臨北坊的宅子已經(jīng)裝修完畢,趙瑜還未歸來,子涵便決定先搬過去。
那幾名大匠每天來趙府報到,早已引起她現(xiàn)在的街坊鄰居的側(cè)目,還有人向下人打聽趙府的女主子是做什么的。
李嬤嬤知道此事后,也不再要求子涵等到趙瑜歸來后再搬去新宅了。
新宅離府衙近,安全性大增,且現(xiàn)在一時也等不到趙澤,子涵便開始將記憶里的煉鋼爐畫了出來。
她當(dāng)年曾隨大姐去京都鋼鐵冶煉廠參觀過,當(dāng)時弟弟只顧著看鐵水的軌跡,她則跟在那群參觀視察的領(lǐng)導(dǎo)后面,聽著向?qū)У慕榻B,將煉鐵的過程與機器的作用聽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幾年了,但當(dāng)時的震撼導(dǎo)致她對那時的場景記憶猶新,有許多知識點她還能記得,某些機器的外形她也還能憑著記憶畫出來。
這段時間,她非常想念在21世紀的生活,若是手里有只手機,有臺電腦,她用得著這么費盡腦汁,翻找二十幾年前的回憶嗎?在手機上點一點,電腦上搜一搜,想要什么知識沒有?便是真的在大梁朝建一座煉鋼廠也不在話下。
為什么人家穿越都有金手指,就她什么都沒有?這破記憶還是原裝的,連個過目不忘都沒有?
還有她弟弟趙澤,都穿越成皇子了,明明是一個妥妥的起點男主角,也和前世一個中二樣,滿心都是拯救世界,當(dāng)一個力挽狂瀾的大英雄,為什么連個金手指都沒有,還是那個學(xué)渣樣?
若是自己不來,他連折疊弩都沒有,只能靠著穿越后學(xué)來的那些用兵知識去戰(zhàn)場上拼殺,那不是白穿越了嗎?前世所學(xué)哪里能用得上?
還是說自己就是他的金手指?他認了我這個姐姐,我送給他神臂弩、違禁爆炸物,再來個煉鋼廠……
子涵想到這些不由,撲哧一笑。
“娘子,我回來啦!”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子涵扭頭一看,便見趙瑜滿臉傻笑的跨步走了進來,依然還是上次那幅灰頭土臉的挫樣——他身上還是披著鎧甲,滿身的泥灰。這次還加上了滿臉青紫與吊起的右手臂。
雖然不大待見他,子涵還是站起身來,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四郎回來了!你這身傷是怎么回事?”
“無事!無事!抓一名敵將時,因要活口,與他近身搏斗了一陣。都是小傷,不礙事!”
趙瑜滿不在乎的揮了揮完好的那只左手。他這次因傷還多了三天假,可以在家呆五天了,這個傷受的值。
但對子涵來說,在她的觀念里面,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胳膊都斷了,可不是小傷。
李嬤嬤她們更是緊張的不行,又是備熱水又是請大夫,整個府里那是忙得熱火朝天,人仰馬翻。
等到確定趙瑜只是胳膊脫臼,全身大多是皮肉傷,再送走大夫后,兩人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
我非強勢群體
大年初一了,本以為咱年三十可以多擼幾章出來,但家里的小可愛來陪我過年啦,只好先去哄她。這一篇文章一直到跨年的鞭炮聲響起才擼完,連錯別字都來不及改,只能搶在過年前發(fā)了出去。祝大家新年好,牛年吉祥!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