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焱的真情吐露，凌白甚至感覺這個曾在訓(xùn)練中被打斷三根肋骨愣是沒吭過一聲的硬漢，此時的眼睛里有著淚水打轉(zhuǎn)，只是抬頭強忍著不讓它滑落罷了。
凌白輕嘆一聲，“很遺憾，焱。感情的事就是這么沒道理，我只能說你和娜娜有緣無分?！?p> “我不服！”
焱仿佛是被觸動了逆鱗，赤紅一片的雙目充滿了血絲。
“你告訴我憑什么！
憑你是教皇養(yǎng)子？
憑你是武魂殿圣子？
或者憑你是未來的教皇？”
一連三問，焱到最后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吼聲之大甚至引起了陣陣回響。
“因為身份上不可逾越的差距，我就必須要放棄心中摯愛嗎……”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滾燙的淚水大滴大滴奪眶而出，砸在地面上綻放出一蓬蓬淚花。
“圣子殿下……”
一道詢問聲傳來，正是聽到焱嘶吼的護(hù)衛(wèi)們。
“下去吧，沒事的?！?p> 凌白擺擺手，示意護(hù)衛(wèi)們離開。焱或許有些沖動魯莽，但他絕對不是一個白癡，不至于做出襲擊武魂殿圣子之類的蠢事。
“遵命?！?p> 護(hù)衛(wèi)們?nèi)绯彼阃巳ィo凌白二人留出了私密的空間。
望著神色激動無比的焱，凌白忽然之間有些感嘆，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竟成為了別人感情中的障礙。
“凌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可以嗎……”焱收拾好心情，換上了一副認(rèn)真的面孔。
“你不會是讓我以后好好對待娜娜吧？”凌白開了個玩笑，只是好像效果有點冷，焱的表情依舊是那般認(rèn)真。
“以后跟我打一場，你贏了，我保證從此不會對娜娜再有絲毫非分之想，但如果我贏了，我希望你把娜娜讓給我，你是武魂殿圣子，未來一定不缺女人的……”
“不行?！?p> 凌白一口回絕，連思考都沒思考。
“雖然話有點老套，但我還是想說，愛情是兩個人的雙向吸引，不是我把娜娜讓給你，你們就能順利在一起。無論是否打得過你，打架我隨時奉陪，但與其跟我一戰(zhàn)決定娜娜的歸屬，不如在我離開武魂殿的時間里，用心去追求她。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回去冷靜一下。”
他拍了拍焱厚實有力的肩膀，轉(zhuǎn)身向殿內(nèi)走去。
“不！”
焱大吼一聲，快步上前攔住了凌白的去路，執(zhí)著道：
“我了解娜娜，別看她表面嫵媚多情，其實她認(rèn)定的東西從未改變，你不讓路，我絕對沒機會……”
“要不這樣吧！”焱眼中精光一閃。
“待你達(dá)到和我一樣的境界時，我們再戰(zhàn)，你贏了條件不變，我贏了，你永遠(yuǎn)，都不會接受娜娜，行嗎！”
“我拒……”
凌白想要拒絕，甚至最后一個字已經(jīng)在喉嚨里醞釀好了。
“求您了圣子殿下！就當(dāng)是…絕了我的念想……”
焱低下了他始終高傲昂起的頭顱，雙拳緊緊握起，上面隱隱有青筋暴起。
為了胡列娜，他喊出了最不愿意說出的四個字，同時也是他心中的夢魘：圣子殿下。
“好……你走吧。”
“謝謝。”
焱道了聲謝，匆匆離去，消失于夜色之中。
凌白在殿門口佇立許久，幽幽嘆道：“這要是放在某些小說中，我就是迷惑女主、壓迫男主的大反派，最后的結(jié)局一定會被正義的男主一腳踹死，然后挫骨揚灰的那種吧。”
“誰敢動你一下，我必將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清冷高貴的女聲傳來，隨后一道動人的淡紫倩影出現(xiàn)在凌白身前。
“老師?！?p> 凌白苦笑一聲，今晚究竟是什么風(fēng)，連一向忙碌的比比東都被吹來了。
“焱還算比較識趣，激動之余對你的言語也沒有出格，若不然明天武魂殿黃金一代只有兩個人了?！?p> 比比東語氣淡漠，絲毫沒把焱的性命當(dāng)回事，她剛才在旁邊聽了許久，只是以凌白和焱的實力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罷了。
“額……”
凌白略微有些汗顏，好家伙，焱這貨不知不覺間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不得不說，運氣真好。
“在門口站著不是事，老師我們進(jìn)去說話吧?！?p> “嗯?！?p> 圣子殿內(nèi)，凌白與比比東相對而坐，這時凌白才注意到比比東穿的并不是高貴的教皇服飾，而是身著一件淡紫色、繡著金絲紋路的貼身常服，將窈窕玲瓏的身姿勾勒的淋漓盡致，瀑布般的絳紫長發(fā)垂落腰際，為她遮掩了教皇的威嚴(yán)，增添了些許屬于女子的柔美。
比比東率先打開了話匣，“小白，我們…好像很少這么面對面坐著聊天吧。”
“是啊?！?p> 凌白微微一笑，“這些年來，外有斗羅殿七大供奉壓迫，內(nèi)有教皇殿八大長老陽奉陰違，內(nèi)憂外患之下老師脫身乏力，與他們相比，兒女私情太過不值一提。”
聽了這席話，比比東不由得怔住片刻，鳳眸中涌現(xiàn)出一分柔色，如果讓外人看到，估計會驚掉一片下巴。
那個一直以鐵血手腕聞名的教皇冕下，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良久之后，比比東感嘆道：“你還真是……一直都這么懂事，可有時候，我反倒希望你像一個普通的孩子，會哭、會鬧、會找我索求喜歡的一切……”
“但我總不能再為老師添麻煩了呀?！?p> 比比東眼中倒映著凌白青澀卻又已初現(xiàn)俊逸的面龐，只覺得破碎的月光仿佛傾灑在他的瞳眸里，明亮而又清冽。
“算了，我們今天不說這些?！?p> 比比東低下頭，自從繼承羅剎魔鐮后，她的性情開始變得陰沉、易怒，剛才焱有好幾次差點被她斃于掌下，但只要面對的是凌白，她的心靈便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
“明天一早，你就要啟程去七寶琉璃宗了，我有幾樣?xùn)|西交給你?！?p> “好的老師?！?p> 凌白稍稍有些期待，難不成是跟鳳凰玉佩一般的寶物??？
紫光一閃，出現(xiàn)在凌白視野中的是兩張金芒閃爍的金卡。
比比東的聲音適時傳來：“此乃大陸通用的金卡，每一張里都有一百萬金魂幣，這是月關(guān)和鬼魅托我交給你的，他們沒來送你是因為去星羅帝國執(zhí)行任務(wù)了。兩人原話是這樣的，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說道最后，連比比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凌白更是嘴角一抽。
可以，這波很菊鬼。
“下次見面我會好好謝謝菊爺爺和鬼爺爺。”凌白收起了兩張金卡。
“既然連胡列娜都送你了臨別禮物，我這個做老師的總不能比她差吧。”
話音落下，一抹濃郁到近乎形成實質(zhì)的紅光驀然出現(xiàn)在圣子殿，望著比比東手中既陌生又熟悉的紅色物體，凌白瞪大了眼睛，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陌生是因為他僅僅見過了它一次，熟悉是因為見過一次便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
“十萬年……柔骨兔…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