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p> 簡單的對話,胡耀祖在試探,只要發(fā)覺姑娘是本田派來的人,就會立馬將她拿下。
但是姑娘從兜里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胡耀祖接過來看了,苗艷,地址是苗大爺家的地址,他心想,難道是苗大爺家的親戚?
苗艷收回證件,一只手背在后面,眼睛一直盯著胡耀祖,胡耀祖把姑娘面前的箱子提到自己腳下。
他已經(jīng)試出來重量,箱子里是槍,而且是狙擊槍,這種槍,胡耀祖在訓(xùn)練的時候培訓(xùn)過,這箱子的規(guī)格就和專門裝狙擊手槍的箱子一樣。
“看窗外,夜景不錯!”胡耀祖決定冒險救這姑娘,他將箱子用腳推到自己座位底下,緊緊握著苗艷的手不放,又閉著眼睛開始睡覺。
他明顯感覺到,苗艷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當(dāng)然,他也知道,苗艷背在后面的手肯定握著槍。
車廂里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在說話,除了火車發(fā)出的哐當(dāng)哐當(dāng),就只剩下檢查的人在說話,一路檢查過來,聲音越來越近。
苗艷望著窗外,胡耀祖則認(rèn)真把玩著她的手,就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
苗艷沒把手收回去,她把希望寄托在這不知道姓名的人身上,她感到胡耀祖的手很安全,她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玩自己的手,要不是現(xiàn)在很緊張,她的臉一定會紅得像蘋果。
“你們和好了?”隊長賠著笑臉說。
苗艷一直看著窗外,這時候轉(zhuǎn)過臉來,收回自己的手,瞪隊長一眼,又看窗外。
“對不住二位,每個人都要開箱檢查?!标犻L點頭哈腰地說。
胡耀祖把座位底下的箱子拖出來,提著站了起來,用日語對兩個日本兵說,“你們跟我來?!逼鋵嵥仓粫@一句,是梅子上課時候教的,可以嚇唬一下檢查的人。
“嗨?!眱蓚€日本兵立正站好。
苗艷聽到說話,嚇得轉(zhuǎn)過身來,她第一反應(yīng)難道這男人是個日本人?她看著他,不知道要說什么。
胡耀祖卻溫和地彎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正好掩蓋了苗艷的驚慌,他不希望苗艷被看出破綻,苗艷也趁機(jī)把密碼低聲告訴他。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情況,胡耀祖已經(jīng)站直腰桿走了,隊長和兩個日本兵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列車長辦公室。
“你的箱子里裝了什么?”隊長問。
“槍,狙擊槍!”胡耀祖打開箱子,“我的衣服,我的證件,我的槍?!毕渥永锸窃诤仪f穿的那套日本軍裝,他把槍放到桌子上。
“我們怎么知道你的證件是真是假?”隊長一臉認(rèn)真。
“我提著狙擊槍,從廣州站上車,你說是真是假?一路上有多少關(guān)卡?假的能上車?”胡耀祖反問。
“對不起,我們還是要核實一下你的身份?!标犻L說。
胡耀祖的心往下沉,看來自己的證件壓不住隊長,顯然這人并非二流貨色。
“什么情況?”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便裝的人,身姿筆挺,進(jìn)門就問。
“報告長官,我們在查這個人的證件,他帶著違禁品?!?p> 胡耀祖往旁邊閃開,他知道這不是一般人,因為說的中國話都不標(biāo)準(zhǔn)。
果然,來人看了一眼胡耀祖,開始翻看他的證件,然后問道,“你是南京站本田君的人?”證件上有本田的親手簽名,瞎子看了都知道是本田的手下。
“嗨?!焙嬗辛Φ攸c頭。
“本田君他還好吧?”來人又問。
“還好,我護(hù)送他來廣州,我今天返回南京?!焙婊卮?。
“他沒有和你一起?”
“我不知道他在不在這列火車?yán)铮麆倓傆H自指揮了一次行動,很疲憊,也許在廣州休息一兩天,才回南京。”胡耀祖說。
“他的得意弟子,那個李……李什么來著……”
“李少華?!焙婕皶r補(bǔ)充道。
“對,李少華,他沒有和你們同行?”
“沒有,這次先生回胡家莊,我也是胡家莊的人,他就讓我與他同行。”
“先生?”來人詫異地看著胡耀祖。
“我平時不叫他先生,他在我們村,大家都叫他舉人老爺?!焙娣磻?yīng)快,先生可不是亂叫的,這位長官問得詳細(xì),說明本田可能不在這列火車上,就算在,這位長官也未必知道。
“見到本田君,請轉(zhuǎn)告,我向他問候?!眮砣苏f。
“我一定轉(zhuǎn)告?!焙嬲局鄙眢w。
來人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隊長急忙幫胡耀祖關(guān)好行李箱,又開始滿臉堆笑,胡耀祖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
到了座位,“你的證件。”隊長恭敬地站著,“對不起,得罪了。”
胡耀祖接過證件,擺擺手,“你也是例行公事?!彼Ш米C件,將行李再次放到座位底下。
“打開箱子,繼續(xù)檢查?!标犻L高聲喊著,幾個人跟著他往前去了。
苗艷激動地抱著胡耀祖的手臂,臉貼在他肩膀上,她笑了,絕沒想到偶然遇到一個人,居然能夠意外脫險。
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激動讓她忘記了自己靠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肩膀上,幾分鐘以后,苗艷才醒神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嚴(yán)重失態(tài),她急忙坐正身體,不過,如果身邊的男人再牽她的手,她不會反對。
“你是做什么的?”苗艷問完就后悔了,為什么要問呢,很明顯,這人就是特務(wù),不過是特務(wù)中的好人而已。
“拉人力車的。”
苗艷聽到胡耀祖的回答,準(zhǔn)備用手去掐他,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她看到這個男人冷漠的面孔,這個男人的外表和她內(nèi)心里反應(yīng)的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兩人一路無話,胡耀祖繼續(xù)瞇著眼睛睡覺,他對旁邊的姑娘并不關(guān)心,冒險救下的姑娘和他一樣,都是沒有經(jīng)驗的新手,他并不知道她證件上的地址是真是假,也許真的救了苗大爺一個親戚的命,也許卻不是,未來不可知。
因為多數(shù)時間在休息,所以不覺得時間太長,天亮了,苗艷睡得歪歪倒到的,時不時靠在胡耀祖肩膀上,她是真的睡著了,因為她感到身旁這個男人能給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