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這是衛(wèi)兵軍靴踏地的聲音。
一隊隊手持長槍,腰佩軍械的衛(wèi)兵出現(xiàn)在四象幫駐地。
這是洛南城的守城衛(wèi)兵,也是平日里巡邏的衛(wèi)兵,沒有大事不會輕易出動。
而今夜城北的騷亂那么明顯,就連周邊的平民百姓都聽得到,可這些衛(wèi)兵卻姍姍來遲了,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
見到衛(wèi)兵將駐地包圍,庭院內的錢壇幫子弟臉色紛紛緊張了起來。
前邊領隊的衛(wèi)兵走出陣列,看向趙溫文與陳良,似乎得到了命令般拱了拱手,不畏不亢的說道:“兩位,城主大人有請。”
趙溫文目光掃視了一圈,點了點頭道:“如今已經深夜,冒昧打擾城主休憩恐怕不好,不如我們二人明日再去城主府造訪。”
衛(wèi)兵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后開口道:“城主所令,還望閣下別讓吾等難做!”
守城衛(wèi)兵實力并不是很強,要是趙溫文與陳良硬是不去,甚至以武力突破,他們也攔不住。
但小小的衛(wèi)兵背后代表著的是朝廷,是一名實力超群的六品武夫,只要不是找死,就不會有人不開眼的得罪他們!
陳良可沒有那實力與城主掰手腕,當下目光望向了趙溫文。
趙溫文嘆了口氣,說道:“如此深夜,還要讓城主勞累處理事務,我們二人心里都有些過意不去了?!?p> “罷了,陳兄隨我一同去拜訪吧,今日動亂始于我們,該受罰!”
聞言,衛(wèi)兵揮了下手,頓時圍在門口的衛(wèi)兵讓開了一條道路。
看這樣子是不打算放里面的錢壇幫子弟離開,一切都要等趙溫文與陳良回來再說。
陳良無奈的搖了搖腦袋,與趙溫文跟著衛(wèi)兵一同前往了城主府。
他沒想到城主府的動作會那么快,剛剛鏟除掉穆肅衛(wèi)兵就來了,這周圍到底有多少眼線無人得知。
陳良心中雖有一點發(fā)怵,但卻沒有多少害怕。
畢竟按照青道子的話,他應該會去和城主打招呼,而且城主也放任他們到了現(xiàn)在,沒必要現(xiàn)在才卸磨殺驢。
從四象幫駐地到城主府不遠,它是整個洛南城中最大最豪華的一座府邸,就算在深夜也顯得金碧輝煌,燈火閃爍。
有護衛(wèi)的帶領,陳良等人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城主府內。
“見過城主!”
陳良與趙溫文紛紛一拜。
只見堂屋上站著一名約有三十出頭,穿一襲青袍,頭上插著一根白玉玉簪,氣息頗有幾分儒雅的男子。
他背著手緩緩轉過身,目光似箭般冰寒,一開口身上的儒雅氣息便蕩然不存,仿佛徹底變了另一個人,強大的威壓遮住了整個廳堂。
“你們這些年輕人讓本座很難辦啊!”
這便是六品的威壓!外放力!強大到讓人抬不起頭,不敢凝視他的目光!
陳良心中一緊,手心直冒冷汗,這股強大的威壓仿佛淹沒了他的靈魂,每一個呼吸都在對方的掌控內,五感喪失。
危!危!危!只要他敢動就會死!
這是陳良心底深處冒出的恐懼!
好在,這股威壓來得快也散得快,侯宏義身上的威壓如百鳥歸巢一般瞬間收攏,消失不見。
陳良整個人臉色蒼白,就像處于虛脫中的病人一樣,從溺水中爬上岸,拼命的喘息了幾口氣。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在剛剛那一瞬間失去了掌控,要是對方有惡意,他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就會被秒殺!
大意了!六品的實力超乎想象,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城主何必與小輩開這種玩笑呢?”
“我們錢壇幫替百姓拔除四象幫這種害蟲,不是正好符合朝廷的期望嘛。”
趙溫文輕笑出聲,不卑不亢,似乎完全沒在意之前的威壓震懾。
陳良扭過頭,只聽他繼續(xù)說道。
“少了一個為非作歹的四象幫,多了一個以善為本的錢壇幫,不僅對百姓好,對城主的風評也好,而且可以大大增加稅收,減少不務正業(yè)的混混,久而久之,洛南城中必會安平,城主豈會難辦?”
“哦?聽你的意思是打算革新錢壇幫?”
侯宏義嘴角微翹,隨意的坐在了木椅上,打算聽聽這個年輕人講什么。
“作惡生財不是長久之道,我們洛南城處于大離國邊境許久,但從未有過本土的商隊,在下打算將錢壇幫打造成鏢局商隊,培養(yǎng)好手,一方面可以護城中百姓安康,一方面可以外出生財。”
趙溫文將自己的計劃一部分道出,洛南城處于邊境,但不是一個物資貧困,經濟落后的城市,不然也不會有六品武夫坐鎮(zhèn)此地。
這里有很多年份久遠的藥材,有很多堅硬稀有的礦石,有很多無人問津的邊境古木,只要有本土商隊運作,這些東西都可以化作財富!
“本土的商隊嘛......”
侯宏義手指在木椅上敲了敲。
其實之前不是沒有過本土商隊,只是鮮有成功的。
因為洛南城離繁榮地帶太遠,大部分商隊中途不是被截殺,就是拋下了洛南城居住在其他地方了。
商人逐利,運作洛南城的成本和風險太高,而這一次卻是幫派子弟來成立鏢局商隊,武力護衛(wèi)上比前幾次更好,但可行嗎?
他們難道最后不會拋下洛南城,然后離家不歸嘛?
侯宏義陷入了深思,食指不斷敲打木椅。
陳良與趙溫文靜靜的等候著。
直到許久后,侯宏義才抬起頭,輕笑道:“還不夠?!?p> “光是這些還不夠,鏢局商隊的利潤來得太慢,一年恐怕都回補不了幾次。”
鏢局商隊的想法很好,可風險也很大,沒準忙乎了一年半載最后還被人截胡,一切利潤都打水漂,這哪有四象幫搜刮民脂民膏來的安穩(wěn)舒服?
趙溫文皺了皺眉,他只準備了這一個方案,原本以為能打動這個男人,可對方的胃口卻遠不止鏢局商隊。
難道還要他親自下海經商不成?
而這時,一直默默不語,充當背景的陳良忽然開口道。
“城主,不如建個寺廟怎么樣?”
“洛南城中可不止平民百姓,還有很多富家子弟,大戶人家,如果建個寺廟,相信這些人會很愿意花錢求個心安。”
陳良的話語讓兩人神情一愣,目光紛紛望來。
寺廟?佛家寺廟的確很能吸引香火,斂收財富,可這寺廟是能說辦就辦的嘛,當佛門正統(tǒng)不存在嗎?
天上,可還有佛陀凝望人世間呢!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