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將大龜?shù)氖w拖拽到人們的面前。
離得近的人紛紛退步。
“你們還是怕的,不是嗎?”裴熙說道。
“父親,我只知道每年春耕,是奴隸們在田里開墾,播種,夏日的時候,奴隸們挖渠引水灌溉”
“房子沒了是人自己蓋的,家里沒有了口糧是人們自己上山冒著生命危險打來了獵物,孩子是男女婚后生出,老人是家里子孫奉養(yǎng),醫(yī)書是神農(nóng)嘗百草后作出”
“你們口中的神明,什么也沒有做,就這樣高高的坐在神臺之上,等著人類的供奉”
“父親,憑什么呢?”裴熙直視著站在高臺上的父親。
“難道,我們要供奉一些兇狠殘暴的神明,然后等人族被殘殺殆盡的時候,還要贊一聲,死得其所”
“看看,這就是你們供奉的神明”裴熙拍了拍死了的大龜,瞬間,那個龐大的龜就消散了,一點(diǎn)痕跡也沒有留下。
人們眼里帶著驚懼,在對神明的神軀如此輕易就消散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時,也帶著對裴熙的恐懼。
裴熙眼里閃過失望,也知道改變?nèi)藗児逃械挠^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不怕,他還有大把的時間。
他想,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可能就是殺盡世間的神吧。
他無法接受曾經(jīng)可以在惡劣的原始社會中生存下來,并發(fā)展至今的同族會如此的愚昧。
也無法相信未來能用科技改變生活,相信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的同類們就這么的輕視自己。
裴熙還想說服這些百姓,在親眼看到自己信仰崩塌的時候,正是最好說服的時候。
可是突然一把灰迎面撒來,裴熙意識就迷糊起來。
恍惚間聽到父親說,他累了,該歇息了。
裴熙想掙扎,他不累,他還要去不周山。
裴然收起了手里的藥粉,這是前些天的靈機(jī)真人給他的。
不久前靈機(jī)真人找上門,想要收裴熙為徒,說裴熙是他命里的徒弟,當(dāng)被裴熙當(dāng)做妖魔打了出去。
靈機(jī)真人走之前留下了這個藥粉,必要時,可以讓裴熙昏睡。
他也不想暗算他唯一的兒子,可是裴熙如此的執(zhí)迷不悟,為了順利的讓他向神明請罪,只能出此下策。
為了城中的百姓,他只能犧牲自己的兒子了。
百姓們還沒從激蕩的心情中平靜下來,就看到城主將自己的兒子迷暈了,心中有些羞愧。
城主最終還是選擇了他們。
不料大家都忘記了白馬,只感覺白霧一起,眾人迷楞間,剛剛還在城主懷里的公子不見了身影。
一同消失的還有剛剛顯了神通的白馬,還有從為被人注意的葉蓁。
此時幾里之外地方,葉蓁背著裴熙不停的跑著,直到跑進(jìn)了一座山林,雜草叢生,灌木高過葉蓁的腦袋。
葉蓁實(shí)在是太小了,雖然裴熙年紀(jì)也不大,但也比葉蓁高了好多。
因此一路上葉蓁還得避免裴熙的腳落地,背的困難的很,若不是自己力氣大,也跑不了那么遠(yuǎn)。
葉蓁一直跑著,無視著眼前的障礙,鳥兒們被激的飛起,發(fā)出哎哎的不滿。
直到腦海傳來馬兒的聲音,葉蓁才停下,停下沒一會兒,白馬趕上來了。
就看到裴熙靠坐在一棵粗壯的樹旁,雙眼緊閉,顯然還在昏睡著,而葉蓁蹲在裴熙面前,呆呆的,手一直左右搖擺著,似乎在幫裴熙趕走飛來的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