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倒了一杯茶遞給狐六,如墨的眸子里卻很平靜,透著一種來自歲月的沉穩(wěn)。
“城主府怎么了?”
狐六下意識地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而后看了眼呆呆望著他的涼心。心底嘆息了一聲:唉!小主人到底還是太小了,不會體貼人呀!
而且,看起來不大經(jīng)得住事兒,于是就把目光投向神色沉穩(wěn)的墨卿。
“老城主被殺了!”
老城主被殺了?
涼心吃驚地瞪大了眼,但見墨卿面容穩(wěn)定,便又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夸張了,確實更像個小孩子。
于是,她立刻收回吃驚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冷靜的問:“什么時候的事,兇手是誰?”
狐六在坐下來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在三人外圍設(shè)下了一個隔音結(jié)界,才謹慎的說:“應該是昨夜被殺的。我早上出去溜達,不知不覺就逛到了城主府那塊,還沒接近就聽路上的人說老城主被殺了,尸體被掛在城主府后門,我尋摸著去看了一眼,那死狀及其詭異,面色青黑,七竅流血。好像是被魔物直接吸走了精魄,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
說著,他忽然想起昨日那只吞噬妖駮元嬰的小黑球,視線便不自覺的落在莫涼心胸前,他記得小黑球就被她藏在衣襟里的暗兜里。
“不是它!”涼心瞪了狐六一眼,沒好氣道:“它昨夜和我在一起,沒離開過!”
墨卿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我作證!”
見二人的神情不似作偽,狐六才松了口氣道:“這就好!”
墨卿卻看著窗外,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太巧了!”
……
隨后,三人回房收拾了一番,便去退房結(jié)賬。
客棧價格極貴,若想長留蓮城最好去房牙子那兒買一座小院。
本來涼心是想回萬仞山的,但老城主忽然出事,墨卿說的那些話,她就不能不當一回事兒了。
到了房牙子那里,莫涼心選了一間價格適中的院子,花了三十萬中品靈石。
這院子坐落在蓮城南面的桃花林里。
桃花林里的桃花是修士們特意培育的,四季開花不結(jié)果。桃林里每隔百丈便有一個院子,周圍布置著小橋流水,環(huán)境十分雅致。
涼心對這小院十分滿意,便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塊寫著“輕云舍”三個字的牌匾掛在了院門上。
“輕云舍!”墨卿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可有特殊意義?”
畢竟不是誰都會在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放這么一塊牌匾的。
涼心站在牌匾下,抬頭瞧著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字跡,眸光中透出綿綿思念之色。
“我出生時正值盛夏,母親悶熱的慌便給我起名涼心,爹爹說這名怕不好,可又拗不過母親便另外起了個字,叫‘輕云’。還特意為我雕刻了一個院落牌匾,想等我分出獨住時用。可是一直也沒用上……”
墨卿靜靜瞧了她一瞬,心里對她的父親仍然有些鄙夷:涼心已經(jīng)夠女氣了,輕云這完全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院子不大,但有兩座主屋,一個廚房。每座主屋里都有三間臥室,廚房則連帶著餐廳。院子里也種著幾棵桃樹,還有一小片藥田。
涼心把其中一間主屋分給了墨卿和狐六,自己單獨住一間,但是卻遭到墨卿的反對。
“為什么?”莫涼心不解的問。
墨卿涼涼看了她一眼,懶懶說道:“睡的跟豬一樣,怕你被人殺了都不會喊一聲!”
涼心:“我睡的跟豬一樣?”
他冷笑:“你不知道?”
?。è嫟亘嫢幔骸澳阏_陷我!”
墨卿涼涼的“呵”了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往屋里走去,在她惱火的目光中,把屋里的舊家具都換成了新的,洗塵術(shù)像不要靈氣一般,把屋里的每個角落都照顧到了。
“哼!做作!”涼心面露諷笑,靠在門邊看著他忙活。“既然這么愛干凈,那之前穿得跟乞丐一樣?“
黑歷史被提及,墨卿忙碌的背影一僵,忽熱覺得這小不點有些不可愛了。
嘖!等契約解除后,還是吃了以絕后患罷!
涼心見墨卿不理會自己,甚覺沒意思,便轉(zhuǎn)臉對狐六說:“要不,我和你住一間?”
狐六當然無所謂,反正一間屋子里有三個房間,很夠住的。
可他剛想點頭,忽熱就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朝他襲來,他驚駭?shù)靥а鄢簛硖幙慈ィ鸵娔湟荒橁幊恋目粗?p> 狐六:“……”
這威壓……
他果斷地對涼心搖搖頭:“我不方便!”
“啊!”涼心不解:“哪里不方便?”
狐六汗:“我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涼心:“……”
她這是被嫌棄了么?
這時,墨卿端著一個臉盆走到她身側(cè),涼涼的說:“屋子收拾好了,去把你的常用物品擺上吧!”
說完,就端著臉盆去打水了!
狐六見機說:“我也去收拾房間了!”
說完就溜了。
涼心抓了抓頭皮,迷迷糊糊地走進墨卿給她收拾好的屋子。
“明明我才是主人,怎么感覺被安排的是我?”
她看了眼鋪得整整齊齊的床鋪,最后走到窗邊的軟塌上坐下,看了眼還在院子里忙碌的墨卿,忽然覺的有些恍惚。
眼下這光景,就好像回到了爹娘還沒出事時那般安逸和美好。她以前也是這樣,一切被爹娘安排照顧的好好的。十指不沾陽春水,每天只要坐在窗邊讀前人留下的法典和各種游記,累了就出去玩玩,靈石用完了也不用擔憂,反正爹娘會掙。
她呆呆地坐在窗邊,白胖的嫩手不自覺的摸上套在小指上的儲物戒指。
今兒為了買這間院子,她用去了三十萬中品靈石,這是她爹娘所有家當?shù)娜种涣恕?p> 爹爹雖是一派之掌門,但少有中飽私囊,家當雖豐卻也沒有富的花不完。
思緒飄飛之際,院外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喲!是墨卿呀!原來新來的鄰居,竟然是我那乖徒兒么?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