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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有玉露冬有雪

第六十三章 入獄

秋有玉露冬有雪 霽拾壹 5205 2020-12-05 22:08:46

  風(fēng)平浪靜行了幾天,船只駛?cè)脒\河,運河上的船只頗多,戴長景守夜也守的更加謹(jǐn)慎。他站在甲板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漆黑的河面上,一艘極大的官船從河面緩緩駛來,周圍還有幾艘護(hù)衛(wèi)船,使其他船只都不得靠近。

  突然一聲巨響,水面震動,就連他們的船只也因震動產(chǎn)生劇烈搖晃,沐峰急忙從船艙里出來,只見前方一片火光,掛著“官”字燈籠的大船噪聲凌亂,陸續(xù)有人從船上掉落水中,身穿兵服的官兵不斷朝水里射箭,場面一片混亂。

  “怎么回事?”

  邵宜相急匆匆從艙內(nèi)出來,看到前方景象,臉色瞬間慘白,緊緊抓著沐峰的胳膊,問:“難道有水賊?”

  “快進(jìn)去?!便宸遄ミ^邵宜相的手就往艙內(nèi)走去,剛進(jìn)船艙,就見賀林辰探頭探腦一臉興奮好奇,沐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懨懨的低下了頭。

  “全都待在這里,不準(zhǔn)出去。”沐峰嚴(yán)肅吩咐,又對江林村三位村民拱手道:“請三位兄弟多看顧。”

  沐峰快速回到船舷,遠(yuǎn)方官船上的火已被撲滅,幾艘舢板載著官兵朝四邊船只而去,戴長景慢慢向沐峰靠近,目光緊盯著其中一艘舢板,低聲道:“是沖我們來的?!?p>  很快,舢板滑到船只旁邊,六個軍裝官兵跳到船上,厲聲大喝,“所有人全部出來?!?p>  戴長景把玄鐵扇藏于袖中,沐峰會意,將雙鐵拐別在身后,拱手吃驚道:“軍爺,這是怎么回事?”

  “全部出來?!?p>  為首的人一聲令下,沐峰和戴長景已被人推到一邊,兩個官兵沖進(jìn)船艙,把邵宜相等人全部帶了出來。

  沐峰快速走到邵宜相身邊將她護(hù)在身后,弱水滿臉緊張的拉著銀酌的胳膊,看到戴長景后,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小聲抽泣。緊接著,翻箱倒柜的聲音從艙內(nèi)傳來,片刻之后,所有官兵都回到了甲板,他們朝領(lǐng)頭人搖了搖頭,領(lǐng)頭人抬手一揮,官兵立馬拔劍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軍爺,我們都是正經(jīng)人,你們這是做什么?!?p>  戴長景和沐峰上前幾步,將邵宜相等人全部護(hù)在了身后。二人相視一眼,目前局勢未明,暫且按兵不動。

  “少廢話,走。”

  為首的官兵用劍尖指了指船艙,戴長景等人依次走進(jìn)去,很快,艙門被大力關(guān)上,只能聽到噼里啪啦的腳踏聲。

  “他們這是要干什么?”邵宜相蹙眉道:“難不成認(rèn)為我們是同黨?”

  弱水流淚不止拉著戴長景胳膊,泣聲道:“怎么辦,戴大哥?!?p>  “慘了慘了,我還是落到官兵手里了……”賀林辰滿臉驚慌的望著沐峰,顫聲道:“沐哥哥,你一定要救我?!?p>  “別慌,跟你沒關(guān)系?!便宸宄谅暤溃骸肮俅鲆u,四周的船都有可疑,他們不過例行檢查,檢查完就行了。”

  “官船?”一村民想了想,道:“這個時候的官船應(yīng)該是護(hù)送御窯金磚的。”

  戴長景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忙問:“金磚都是這個時候送去京城的嗎?”

  另一個村民點頭道:“對,我們每年都是這個時候看到官船的,他們乘著大船,很威風(fēng)的?!?p>  戴長景轉(zhuǎn)頭去望沐峰,他眉間緊皺思索著什么,看來他也猜到了。

  原本緩慢行駛的船只加快了速度,突然一陣劇烈搖晃,邵宜相整個人摔進(jìn)沐峰懷里,沐峰一手扶著她一手抓著賀林辰,戴長景緊緊扶著搖搖欲墜的弱水和銀酌。

  平穩(wěn)后,船艙門被大力踢開,戴長景走出船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船只??吭谝欢煽谔?,官兵催促著他們上岸,岸上有許多和他們一樣被官兵包圍的人。

  邵宜相無緣無故被官兵所俘,心中憤憤不平,本想上了岸之后官兵會有所交代,竟沒想他們竟將她扔進(jìn)了當(dāng)?shù)乩畏?,鎖上門后揚長而去。她氣憤大斥,賀林辰知道與自己無關(guān),也扯著嗓子大叫。不多久,監(jiān)獄其他牢房的人也紛紛開始抱怨大罵。

  弱水嚇得一直緊抓著戴長景的胳膊,戴長景左右望了望,四周被關(guān)的都是和他們一樣從岸上帶回來的。

  邵宜相和賀林辰二人一直罵到將近凌晨才停了下來,一人靠在墻角,一人靠在沐峰肩上睡去。直到牢房大門被官兵用力打開才清醒過來。

  “走走走……”官兵不耐煩的揮著手,“從哪來滾哪去?!?p>  邵宜相大怒,徑自走到離她最近的官兵面前,斥道:“你以為我是誰,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p>  “臭丫頭……”官兵神色不耐的卷起衣袖,怒道:“再不走讓你好看?!?p>  “你敢……”

  邵宜相仰脖怒瞪,沐峰忙上前低聲道,“對不起軍爺,我們馬上就走?!彼丈仙垡讼嗟氖?,牽著她離開牢房。

  外面陽光明媚,戴長景找了個茶館讓大家稍息片刻,沐峰和一個長臉村民去了渡口查看船只。邵宜相仍氣憤難平,她重重把茶杯頓在桌上,“他們竟敢關(guān)我,還關(guān)了我整整一晚上?!?p>  賀林辰也是憤恨難填,“他們太過分了,無緣無故又抓又鬧的,芝麻綠豆的也敢拿雞毛當(dāng)令箭?!?p>  “不行,這份委屈我不受?!?p>  邵宜相越想越氣,大步而朝門口走去。戴長景忙將她攔下,“陸姑娘,你去哪?”

  “我去報官,找官府,他們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走了?!?p>  賀林辰也拍桌而起,應(yīng)聲道:“沒錯,我們沒犯法憑什么抓我們,一定要給我們個說法?!?p>  戴長景冷冷瞪他,賀林辰卻熟視無睹,鼓起腮幫,恨恨道:“他們敢官官相護(hù),戴大哥你就去教訓(xùn)他們。”

  戴長景無奈暗嘆,轉(zhuǎn)頭對邵宜相勸道:“陸姑娘,既然如今已無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賀林辰當(dāng)即大聲道:“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戴大哥你說過,步步退讓只會助長他人氣焰。”

  “你走開?!鄙垡讼嗤崎_戴長景擋住的手,大步向前走,剛走兩步就見沐峰走進(jìn)茶館。

  “陸姑娘要去哪里?”沐峰問道。

  “你和我去報官?!?p>  邵宜相氣鼓鼓的拉著沐峰就往前走,沐峰忙止住她,勸道:“陸姑娘,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盡快和鏢隊會和,我們還得抓緊時間趕路?!?p>  邵宜相雖心中忿忿,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賀林辰還想說話,沐峰一個眼神瞪過去,他乖乖的閉上嘴,坐在椅子上喝茶。

  戴長景為沐峰倒了杯茶,問道:“渡口那邊怎么樣?”

  “河道被封了,所有船只都不能過。”沐峰把整杯茶一口飲盡。

  邵宜相微感驚愕,“運河上有多少百姓的生計,豈能他們說封就封,至少要有河道總督的手札?!?p>  戴長景道:“倘若那艘官船當(dāng)真護(hù)送的是金磚,也不是不可能。”

  邵宜相支起下巴,微微點頭,自從圣上遷都北京,大力修葺皇宮,御窯金磚是皇宮專用的,制作工藝復(fù)雜,每年產(chǎn)量不多,圣上頗為看重,沿途官府更是謹(jǐn)慎重視。

  她不解的皺了皺眉,“御窯金磚得圣上看重,護(hù)送十分謹(jǐn)慎森嚴(yán)。竟還有水賊敢打金磚的主意,可他們得到金磚也無用,又不是金銀珠寶可換銀錢。”

  戴長景見沐峰臉色越發(fā)沉重,換了個話題,對和沐峰一起回來的長臉村民道:“河道被封了,你們那些煙火怎么送去揚州?”

  “只能走陸路送貨。”他艱難的撓了撓頭,“只是那么多箱子,又要雇馬又要雇車,哪來那么多銀子?!?p>  戴長景道:“銀子不必?fù)?dān)心,我們也是去揚州,雇馬車的事情我來解決?!?p>  三人對戴長景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當(dāng)場下跪磕頭,戴長景找了間客棧安頓好大家,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后,他去找了沐峰,卻發(fā)現(xiàn)沐峰根本不在房內(nèi)。

  戴長景準(zhǔn)備離開,一轉(zhuǎn)身就見邵宜相朝他款步而來,她換了身暗紫色金絲繡花長紗裙,驚艷大方,儀態(tài)萬千。

  邵宜相迎著明媚日光一路朝他而來,她笑靨如花,漆黑雙眸似繁星閃爍,戴長景猶如置身夢中,恍惚的望著那個全身散發(fā)光彩的人朝他越走越近。

  “沐峰呢?”邵宜相望了望他身后,“不在房里嗎?”

  戴長景雙眸忽然沉了沉,只不過片刻,他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笑容,道:“許是去四周觀察了,陸姑娘這一身光彩奪目,更顯姑娘明艷大方。幸好是在客棧里看到,若是在高山樓閣里見到,定是以為仙女下凡?!?p>  邵宜相嫣然一笑,眼角眉梢俱是得意自信。

  “陸姑娘?”

  沐峰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邵宜相轉(zhuǎn)身,他正站在離她不遠(yuǎn)之處。邵宜相興奮的提裙小跑到面前,微張雙臂,問:“好看嗎?!?p>  沐峰微微皺眉,“天涼了,要多穿件衣服?!?p>  “嗯?!鄙垡讼嗪c頭,雪白面頰浮現(xiàn)一抹粉色,她又問:“你去哪里了?”

  “我去四周看看,陸姑娘有事找我?”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鄙垡讼嗖粷M的望著沐峰,“我在船上悶了那么多天,你陪我出去走走?!?p>  “我和長景要商量去揚州的事,陸姑娘若是覺得悶不如和弱水出去逛逛。我和張兄弟說過了,他們會陪著你們?!?p>  “那好吧?!?p>  邵宜相抿唇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戴長景走上前問:“你又去了渡口?”

  “東西都被扣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取回?!?p>  沐峰推門進(jìn)屋,戴長景跟著進(jìn)屋后將門關(guān)上,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情和侯仲一那些人有關(guān)?”

  沐峰面色沉郁,“御窯金磚每年這個時候由蘇州護(hù)送到京城,沿途官兵護(hù)送官府協(xié)助,若那些人把弓弩火藥放在船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p>  “若真是那樣,四方鏢局就真成了眾矢之的?!贝鏖L景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金磚何等重要,一路從南到北,沿途官府何其重視,他們敢把東西放在船上,就說明一路的官大大小小都被他們收買了?!?p>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朝廷中不知還有哪些被收買的官員,神鬼難辨。四方鏢局送侯仲一進(jìn)京早晚會泄露出去,即便侯仲一什么也沒說,但那些人做賊心虛,四方鏢局就是那些官員的心頭刺。

  戴長景想起昨晚那聲巨響,官船一片火光,難道官船上真的有火藥?他瞇起眼睛,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這事不對,倘若船上真的有那些東西,那昨天闖船的人是誰?金磚除了鋪設(shè)皇宮外沒有任何用處,他又為什么要夜闖官船?難道他的目的是那些弓弩火箭?”

  若船上真是弓弩火箭,那么今天夜闖官船的人,于四方鏢局而言,未必是敵人。

  “若是能上船一探究竟就好了?!便宸迕碱^皺的更緊,喃喃自語。

  他雖說的輕,戴長景卻聽得清楚,斂容正色道:“官船遇襲,河道被封,現(xiàn)在正是看守最嚴(yán)密的時候,你什么想法也不準(zhǔn)有?!?p>  “知道了?!便宸宓皖^垂眸,目光卻是堅定無比。

  二人商量完去揚州的路線后,一起出門雇了些車馬,回客棧路上,沐峰眉頭深鎖,戴長景搖扇勸道:“別再想了,明天拿回船上的東西我們就去揚州?!?p>  沐峰仍是愁眉深鎖,戴長景覺得他這副樣子像極了父親燈下算賬的樣子,心中一凜,轉(zhuǎn)過頭望向兩邊商販。

  沿途有不少行人,雖已近黃昏,但兩邊商販仍是圍了不少的買者,戴長景不由想起了邵宜相,今早給了她一些銀票,也不知她夠不夠用。

  戴長景嘴角微揚,不由加快了回客棧的腳步。突然發(fā)現(xiàn)沐峰已不在旁邊,四周望去,看見他站在一個賣刺繡品的攤販前,手里正拿著一條藏青手帕。見沐峰掏出銀袋,本以為他會買下這條手帕,卻不想他又將藏青手帕放下,拿起了一條杏色繡花手帕。

  沐峰付了銀子向他走來,聲音平靜道:“走吧?!?p>  戴長景默默的走在沐峰身旁,杏色手帕倒是和杏色繡花香囊十分般配。腦海里驀地又想起船舷上,二人相視而笑的場面。

  客棧大廳內(nèi),賀林辰一人面對著一桌子的菜肴,一臉興味索然??吹剿麄兓貋恚樕线@才有了些神采,招手笑道:“戴大哥你們終于回來了?!?p>  “怎么就你一個人?”戴長景在他旁邊坐下,問:“陸姑娘他們呢?”

  賀林辰道:“他們都回房間休息去了?!?p>  “這么早就休息了?”沐峰奇道:“全部都回房了?張兄弟他們也是?”

  戴長景也覺得奇怪,“晚飯也不吃?”

  “哪還有力氣吃飯?!辟R林辰指了指后院,“他們?nèi)齻€人抬了兩箱子回來,一回來就睡了?!?p>  戴長景微微挑眉,有些訝異的看著他,賀林辰一邊夾菜一邊道:“陸姑娘從街頭買到了街尾,大的小的有用的沒用的都買齊了,就連鏡子她都可以買三面?!?p>  戴長景暗笑搖頭,抬眼去望沐峰,他正捧茶而喝,唇角微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邵宜相把一件雪白無雜的貂絨大氅送到銀酌面前之時,一向面容平淡的銀酌也不由浮現(xiàn)一絲驚愕神色,“這件大氅價值千金,我不能收。”

  “我的命是姐姐你救的,我不能說兩句謝謝就行了?!鄙垡讼辔⑿νy酌,“再貴再好的東西也表達(dá)不了我對姐姐的謝意,姐姐一定要收下?!?p>  銀酌神情冷靜道:“我救你,是因為我是大夫?!?p>  “可我送姐姐東西,不只是因為姐姐救了我的命?!鄙垡讼嘤H密的挽過銀酌的胳膊,“妹妹送姐姐東西,姐姐還能不收?!?p>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你有心謝我,哪怕是一片葉子一塊石頭我也不會嫌棄。”

  “姐姐說的對,禮輕情意重,可難道禮重情義就輕了嗎?!鄙垡讼嗾Z氣真誠道:“我若身無分文,我會找石頭找葉子送給姐姐,可我既然有能力,我當(dāng)然要送姐姐最好的。葉子也好大氅也好,都是我的心意,姐姐肯收下我的心意,又何必拘泥禮物的價值。”

  “我說不過你,總之這件大氅我不會收的,你收回去?!?p>  “姐姐真不愿收,我也不會勉強。”邵宜相一邊收回大氅一邊道:“那我就拿這件大氅換千金的葉子,再來送姐姐?!?p>  銀酌被她逗笑,“哪有千金的葉子?!?p>  “那我就拿千金換人家一片葉子,總之我送姐姐的東西絕不能低于這件大氅。”

  銀酌無語望她,邵宜相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把大氅放到銀酌手上,笑道:“姐姐就收下吧,我聽說姐姐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險山陰寒之地,貂絨是最御寒的?!?p>  銀酌仍是猶豫不定,邵宜相翻開大氅,道:“我聽弱水說姐姐最喜歡紅梅,你看這件大氅反面繡著紅梅,我一看見這件大氅就想到了姐姐?!?p>  銀酌望了望大氅上的紅梅,白底繡紅梅,似冰天雪地上開出一從紅梅,花蕊緊簇,鮮艷燦爛。

  見她面色似有松動,邵宜相又親昵道:“姐姐就收下這件大氅吧,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姐姐。”

  銀酌柔聲道:“什么事?”

  邵宜相滿臉堆笑,問:“當(dāng)初在四方鏢局,究竟是把我放在了涼亭上?”

  銀酌失笑,輕輕搖了搖頭。

  “姐姐就告訴我吧。”邵宜相搖晃著銀酌胳膊,“你不會武功,一定有人幫你,是姜明對不對,他一直看我不順眼?!?p>  銀酌仍是輕笑搖頭,邵宜相把能記起的名字都說了一遍,銀酌卻始終搖頭輕笑,沒有回答她。邵宜相無奈只好放棄,好在最后銀酌是收下了那件貂絨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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