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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派對

第十章 日記中的糖果

糖果派對 Vesen維森 4074 2021-01-10 17:27:16

  瑞博溫在復健兩個月,勉強還能保持理智的時候去找過萊歐娜。那時候的萊歐娜還不是什么大畫家,只是個勉強靠畫畫維生,還要做別的工作來保證開支的小職員。

  “12月3日,晴

  “今晚賣出了一副畫,價格不是很高,它本來應該值更高的價錢,但是再不賺到錢就要交不起水電費了。

  “那個家伙一身肥油,我記得他好像是我上司的對手,不知道他到我這里來有什么目的。我不應該引起他的注意,就算我在這里賣畫也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是個值得翹走的墻角,他到底想干什么?

  “剛剛有人敲門,有一個女孩找到我,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衣服很考究,但是腦子好像不太正常。她說她要用三倍的價格得到我剛剛賣出的那副畫。她態(tài)度很好,但是那副畫已經(jīng)被賣出去了,我還能怎么辦呢?

  “她說她會有辦法的,她說以后都會來我這里長期買畫,只要我能給她獨家特供。

  “獨家特供什么的,想想都不可能吧?我的材料可要不少錢呢!況且就她那樣的人也配我獨家特供嗎?我可是想把畫賣給真正懂畫的伯樂,然后將靈魂永遠鐫刻在藝術的壁畫上!

  “真是煩死了!”

  瑞博溫生氣地將這本日記甩了出去,砸在墻上又掉在地上。女傭安卡萊特幫她撿了回來。

  “12月17日,陰

  “那個叫瑞博溫的地主家的傻女兒已經(jīng)開始要第三張畫了!她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覺得一位藝術家創(chuàng)作一副作品很容易?這就是所謂的‘甲方’嗎?真是受不了,她一個普通人看得懂什么藝術呀!我果然是高估她了!

  “不過自她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確實有很多人過來找我要畫,他們都想要獨家特供。但我的獨家特供哪是那么好要的?

  “今天取了一個新材料,血的顏色很漂亮,適合用來調色。皮膚也可以做畫布。不過就這樣用來做材料未免太糟蹋了,畢竟臉更好看……真是糾結啊,總之這個特殊照顧一下,過段時間再做決定吧?!?p>  瑞博溫第二次憤怒地將日記本扔了出去。

  “12月30日,晴

  “前段時間我看到一個新聞消息,似乎是說僵尸城的,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嗎?用僵尸做材料會是什么效果?

  “出于好奇,我晚上去僵尸城看了看,那個城市白天什么都沒有,晚上卻是繁華的夜市。我不知道那些人都藏到哪里去了,不過無所謂。我綁架了一個僵尸回來。經(jīng)過這幾天的研究,我發(fā)現(xiàn)僵尸完全不能用來做材料!他們的皮膚皺皺巴巴的,怎么處理都不能變得平整,不能做畫布;頭發(fā)硬得像仙人掌的刺,不能做筆刷;血液就像豆腐塊,稍微干一點就變成粘沙子了,不能做染料;僵尸的骨頭脆得像餅干……它們簡直派不上任何用場!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之前那個漂亮女孩在我走的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死了,沒辦法,只能先把她做成人偶保存了。這個時候她也只剩那張臉還有價值。

  “不過我在那個有濃烈香氣的蛋糕店認識了那里的店老板,那是一個橙色汽水般的女孩,我們成為了朋友?;蛟S我可以試試用她做材料,和僵尸長期待在一起的活人身體會有什么變化呢?”

  這次瑞博溫沒有將日記本扔出去。她還記得那個散發(fā)著甜蜜氣味,甜到令人惡心的蛋糕店。她上次去那里那家店老板還活著,看來萊歐娜的計劃并沒有成功。

  “難怪她那段時間放了我那么久的鴿子,還找不到人!”瑞博溫喝了一口熱牛奶,拿起一塊餅干開始啃。

  “1月3日,陰

  “她真是不識好歹!我能給她供畫是她的榮幸,怎么還敢來找我的麻煩!我現(xiàn)在今非昔比,可不是當初那個落魄畫家了,她怎么敢!我告訴她以后我不會再給她供畫,她的態(tài)度馬上就改變了。果然她還是害怕的。這家伙真是越看越惡心,像條蟲子一樣黏糊糊的在地上蠕動,讓人恨不得馬上把她捏死!”

  這下瑞博溫沒忍住,又將日記本扔了出去,

  “可惡!可惡!放了鴿子還一堆借口!要不是為了她的畫,她算個什么東西!可惡!”瑞博溫生氣地撲到那些萊歐娜提供給她的畫作前,雙手握拳,但還是沒能狠下心毀掉。一方面是覺得這些畫作可以用來作為威脅這位畫家的愛好者的籌碼,一方面自己也舍不得。

  瑞博溫厭惡自己卑躬屈膝的樣子,沒敢細想,為了發(fā)泄怒火,她砸碎了走廊上好幾個陶瓷花瓶。

  發(fā)泄完了,也有些累了,瑞博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再次翻開那本女傭撿回來的日記。

  下一頁的日記里被挖了個方形的小坑,里面放了幾顆糖果,還有一支粉色的書簽

  “她還能這樣有少女心?”瑞博溫覺得這糖和書簽一定有來頭!

  “1月4日,晴

  “今天一整天都在趕作品,沒什么大事。”

  “1月5日,晴

  “今天去找了那個橙色頭發(fā)的女孩,她拒絕和我一起……時間里,我給她……茶杯被打翻了,紅茶流了一地,與此同時,門外……我看著那個人,她也看著我,現(xiàn)在的場面不太……我只好先站起來,拿起那本書,一切不過只是……”

  “呃呃呃呃……什么東西!她為什么要在寫好的內容上面挖洞啊可惡!”因為裝糖果的洞有些大,整本日記都讀不通順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讓瑞博溫非常生氣。瑞博溫本來不喜歡這種流水賬一般的日記,又沒有了關鍵線索,萊歐娜平時私下的字體也并不好看。瑞博溫沒有了繼續(xù)看下去的興趣。

  瑞博溫拿出日記本中的那些糖果,都是些劣質的雜牌水果硬糖,用彩色的糖紙包裝起來。那支粉色的書簽也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卡紙,印著粉色的圖案和彩色的花瓣,貼上了圓形的亮片,上面有一個“L”字符,下面有一排小字:

  “Sink into the sea.”

  瑞博溫沒有太在意,只是讓女傭找個單獨的抽屜裝起來。

  瑞博溫又翻了翻日記后面的內容,都沒有與日記或書簽有關的內容。直到日記最新的一頁,站滿了血跡,結果顯而易見。

  “被怨靈殺死了,沒有更多線索了……難道在她死后還有別人動過這本日記?為什么要挖在正中間這么顯眼的位置?是怕別人看不到嗎?”瑞博溫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唯一的線索是那位甜橘子店長,但她并不打算再到僵尸城去了,她可禁不起再一次大型格斗馬拉松比賽。

  “有辦法把那些僵尸全部清理掉就好了……”瑞博溫揉了揉腦袋?,F(xiàn)在的她無所事事,又沒有能力去調查糖果。為萊歐娜的事情生氣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她連尸體帶魂魄全都消失了。她百無聊賴地躺在懶人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淺粉色吊燈,放空神游。

  視線越來越模糊,似乎快要進入夢中,現(xiàn)在是她的午睡時間。

  在玫瑰花香的簇擁下,身體逐漸無力,深深地陷在柔軟的沙發(fā)中。

  “小姐,這是您前段時間定制的水床,要不要試一下?”安卡萊特貼心地按動遙控,將燈光調成深藍色,打開深海彩色游魚效果燈和舒緩幽深的深海助眠音樂,讓其他小女傭將水床擺到房間正中間,深藍色燈光剛好能灑下來的位置。

  瑞博溫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安卡萊特將瑞博溫逸到水床上,搬走了周圍多余的家具,關上房門悄悄離開。

  現(xiàn)在剛剛轉春,雖然前段時間溫度出奇地高,但又有一次寒潮,天氣還有些涼。水床里的都是溫水。瑞博溫身上還蓋著深藍色的被子,瑞博溫不會因為躺水床而生病。

  躺在柔軟的水床中,身體稍微動一下水床都會發(fā)生變化。上下起伏的水波讓人仿佛在不見底的深海沉浮,周圍淡淡的水聲和輕柔的音樂在耳邊縈繞,薰衣草的香味和殘存的玫瑰香氣混在一起,搖晃著思緒緩緩入睡……

  “救救我……”

  耳邊水聲灌滿了整個腦袋。

  “我在這里……”

  一聲大氣泡上升的咕嘟聲蓋過了雜念。

  “你能看見我嗎?……”

  彩色的燈光遮住了海面上的陽光。

  “我在這里,我就在你身邊……”

  周圍溫暖的水流輕撫著發(fā)涼的皮膚,棉被壓在身上,就像一層屏障。

  “救救我……”

  鯨魚從身邊緩緩游過,龐大的軀體傳出的鯨鳴縈繞在耳邊。

  “白兔不該出現(xiàn)在深海……”

  ……

  “小姐,小姐?”安卡萊特擔憂地看著在睡床上瞪大雙眼喃喃自語的瑞博溫,水床已經(jīng)冰涼,不知什么地方被扎了個洞,水浪汩汩地鉆了出來,在地上蔓延開,仿佛無窮無盡,一片深藍逐漸沒過了腳踝……

  “啊嚏!”

  瑞博溫被滴在臉上的冰水凍醒,但這屋子里并沒有漏水。

  “好冷啊……”瑞博溫想裹上身上的被子,但被子不知何時浸潤了冰水,冷得刺骨,瑞博溫趕緊將被子挪到一邊。

  “小姐,快穿上厚衣服,到床上去!凱琳,把電熱毯打開!萍娜,去拿熱水袋!杜鵑,去清理地板!麗安娜快把水床拿出去!莉莉快去打電話請醫(yī)生!”

  安卡萊特將全身無力的瑞博溫抱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又指揮傭人收拾好房間,一切才安頓下來。

  “有一只兔子被淹死了……”看著天花板上亮堂堂的米黃色燈光,瑞博溫的眼前似乎映過了一只頭朝下的緊閉雙眼的白兔,身上的皮肉像泡發(fā)水的面團一樣,輕觸則散,漸漸地沉到水底,白色和紅色在深藍色的水中暈染開,周圍是不知道何時會突然伸過來的黑色章魚觸手,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張丑陋驚悚的人面巨魚在窺伺……白兔的腦袋慢慢靠近,忽然紅眼睜開,仿佛一擊重錘直接砸在頭上,瑞博溫突然清醒過來,與平時無異。

  “安卡萊特?嘶……好冷!你開了幾度的空調?。 比鸩貞嵟貙⑹诌叺陌淄帽д碓蚁虬部ㄈR特。

  “小姐,現(xiàn)在是冬天,沒有開空調啊……”安卡萊特無奈地接住那只白兔抱枕,將其放回瑞博溫的手邊,“剛剛水床不知道為什么破掉了,我已經(jīng)叫人去查了,您剛剛睡的地方也充了水,頭發(fā)都濕了?!卑部ㄈR特拿著一條干毛巾走過去,“您還一直在說夢話,說什么深海,白兔,還在求救。又做噩夢了嗎?”

  安卡萊特幫瑞博溫擦著頭發(fā),瑞博溫此時似乎變得溫順下來,腦子里已經(jīng)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手邊的白兔抱枕。

  “白兔……深海?”瑞博溫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時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助手小紐扣發(fā)過來的,那是一篇新聞資訊:

  “某住戶家樓下發(fā)現(xiàn)一個井蓋,井蓋下發(fā)現(xiàn)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魚尾的詭異生物。神秘生物‘美人魚’是否真實存在?……”

  “下水道的美人魚?從零幾年就已經(jīng)開始傳這樣的都市傳說了啊……”瑞博溫還是覺得有點冷,安卡萊特在用吹風機幫她吹頭發(fā)。

  想起無緣無故破裂的水床,夢魘中的深海:“難道這些都和水有關?小紐扣的消息未免也太巧了……如果我不去會怎么樣?她似乎是打算一直纏著我?”瑞博溫有些苦惱,“我可不想一個人就這么去啊……我根本不會游泳,會死得很慘吧?”

  “小姐,昨天外出的裙子和上衣怎么破成這樣了?已經(jīng)沒法補了,要做新的嗎?”安卡萊特看著將近被撕成碎布條的紅色長裙和黑色上衣外套,嘆了一口氣,“天天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小姐,衣服總是被這樣糟蹋,黛米婭安娜小姐和絲麗薇婭小姐會生氣的吧?”

  黛米婭安娜是瑞博溫的形象顧問,絲麗薇婭是瑞博溫的私人高定設計師。

  “說的也是,未免太糟蹋了……”瑞博溫看著破爛的衣服,似乎想起了什么。

  “昨晚那個家伙好像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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