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霏霏前面的男生看了一會兒佛教畫,驀然轉過身來,當看清他面龐的那一刻,薛霏霏發(fā)現(xiàn)他果然是中原省U20集訓營的隊員-魏甲聯(lián)賽宛丘足球俱樂部的中場核心-曾經跳樓未遂的苦命孩子-江湖人稱‘辟支佛’的袁頡。
袁頡也發(fā)現(xiàn)了薛霏霏,他的眼神中滿是驚喜之色:“薛霏霏,竟然是你!……”
薛霏霏也頗感驚喜:“袁頡,竟然是你!……你不是應該在中原省U20集訓營參加訓練嗎?……”
“哦,我昨天不是參加了一場選拔賽嘛,而且打滿全場踢了98分鐘,所以今天教練組允許我休息半天,我就向教練組請了半天假,來省美術館看畫展了,”向薛霏霏解釋了自己出現(xiàn)在中原省美術館的原因之后,袁頡又向伊人問道:“薛霏霏,你也是來省美術館看畫展的嗎?”
薛霏霏聽后,只感覺袁頡傻乎乎的可愛,這還用問嗎,她薛霏霏來到中原省美術館,自然是來看畫展的,不過結合到袁頡的人生經歷,薛霏霏心想他肯定是一個靦腆而又內向的男生,跟女生說話的時候能把話說利索就已經很不錯了,于是薛霏霏也沒有在意他的傻乎乎的問話,而是回答說:“是的,我也是來省美術館看畫展的!……”
袁頡又傻乎乎地問道:“嗯,薛霏霏,你也很喜歡美術嗎?”
“這傻孩子,這話問的,叫我怎么答!……”雖然薛霏霏很想笑,但她卻強忍住不笑,她繼續(xù)認真回答道:“是的,我也很喜歡美術?!?p> 袁頡畢竟是老實慣了、自卑慣了,也沒什么和女生聊天的經驗,接下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場面一時卡頓,最終還是薛霏霏接住了話茬:“袁頡,你對佛教很感興趣嗎?”
“是的,是的,是的,”袁頡正在努力提高和女生聊天的水平:“薛霏霏,我對佛教挺感興趣的。薛霏霏,你對佛教也感興趣嗎?”
“我對佛教也挺感興趣的……嗯,袁頡,你就叫我霏霏吧,我同學都叫我霏霏,你們中原省U20集訓營的隊友們也叫我霏霏!……”
“哦好的,好的,好的,薛霏霏……哦不對,好的霏霏!……好的霏霏!……”
薛霏霏只感覺袁頡太好玩也太好笑了,她低下頭強忍著笑,然后她趕緊轉移了話題,以免自己真笑出來,她指著袁頡身前的那幅佛教畫:“袁頡,這張畫里畫的,是什么佛?……”
袁頡回答道:“這張畫畫的不是佛,是辟支佛!……”
“哦,辟支佛!……來我看看!……”薛霏霏走上前幾步,與袁頡肩并肩站著,認真欣賞著前面的佛教畫,看了一會兒之后,向袁頡問道:“袁頡,辟支佛,不也帶個佛字嘛?難道辟支佛不是佛?……”
袁頡搖了搖頭:“辟支佛,不是佛,準確說,辟支佛,是‘緣覺’的意思,緣覺,就是因為某種因緣而覺悟了,從而達到了脫離輪回、解脫苦海,但是從佛教的理論來說,緣覺-也就是辟支佛,還算不上佛的境界。
按照佛教的理論,我們人類,和天神、修羅、動物、鬼類、地獄生命,這叫‘六道’,我們都是在六道中輪回的,脫離輪回的生命,有四種境界,一是佛,二是菩薩,三是緣覺-也就是辟支佛,四是聲聞-也就是羅漢。
緣覺-辟支佛和聲聞-羅漢,是大致相當?shù)膬煞N境界,這么說吧,如果說,佛是博導的境界,那么菩薩就是碩導的境界,而緣覺-辟支佛和聲聞-羅漢,都是博士生的境界,考上這個‘博士生’有兩個途徑,老師教出來的叫作‘羅漢’,自學成才就叫作‘辟支佛’了!……”
“噢原來如此!……袁頡你可真是博學多才?。 ?p> “霏霏過獎了!……霏霏過獎了!……”
“袁頡、緣覺!……袁頡、緣覺!……我終于明白袁頡你在足球的江湖中為什么綽號叫作‘辟支佛’了!……”
“嗯,我的名字-袁頡,卻是和緣覺有幾分諧音!……不過,不過,別人說我是‘辟支佛’:一是因為我喜歡佛學,我希望能夠通過佛學來解脫痛苦;二是因為,別人說我孤僻,別人說我獨木難支……嗯,我……我可能也確實孤僻吧!……而且,我一個人,也確實帶不動宛丘隊,我確實是孤僻又獨木難支的!……”
不知不覺之中,袁頡竟然慢慢學會了和女孩子聊天,當然,袁頡的聊天技能還是非常單調的,薛霏霏問什么,他答什么,頂多也就是在薛霏霏問的問題的基礎上,再延申論述一下。但總的來說,袁頡是非常喜歡和薛霏霏聊天的,薛霏霏容顏美麗、溫和如春,和他袁頡又能聊到一起去,而且絲毫沒有看不起他袁頡,這讓從來沒有和女生交往過的袁頡宛如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那般興奮莫名。
袁頡說完之后,薛霏霏鼓勵了他幾句:“嗯,也許,也許是因為,宛丘畢竟是小城市吧!……袁頡你不要灰心,雖然我也聽說,你們宛丘上賽季(2039-40)賽季從魏甲聯(lián)賽降級了,但是上賽季你的表現(xiàn)是非常出色,你好像進了十幾個球還奉獻了十幾個助攻吧,不好意思,我上學年忙著準備高考,實在沒記住你的數(shù)據!只是聽我室友提過兩次!……”
“霏霏你看你客氣的!……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我……噢我上賽季魏甲聯(lián)賽打了38場比賽,一場沒落下,我進了15個球再加18個助攻,表現(xiàn)還算是不錯吧,但我還是沒能挽救我們宛丘隊的降級!……”
“沒什么大不了的啦,袁頡,一個賽季而已,我相信你下賽季你一定會表現(xiàn)得更好的!……”
“下賽季!……下賽季!……噢下賽季,下賽季我一定會表現(xiàn)得更好的!……”
“也許下賽季你可以轉會到更好的球隊,比如說轉會到魏甲聯(lián)賽的嵩陽隊,袁頡你要是去了嵩陽隊,嵩陽隊就將是既有羅漢又有辟支佛了,那嵩陽隊豈不是湊成‘聲聞緣覺’的組合了!……”
“呵呵……呵呵……霏霏你真是挺幽默的!……不過……嗯不過,不過我覺得我還是不適合去嵩陽隊的!……”
“噢,這是為什么?……”
“這是因為啊,這是因為……恩其實,其實嵩陽隊挺好的,嵩陽隊的男生也不欺負人,他們真的挺好的!……但是呢,但是我,我還是不適合去嵩陽!……噢我想起來了,嵩陽的中場人才濟濟,上個賽季,楊雨-就是在上賽季魏甲聯(lián)賽最后一輪最后一分鐘讀秒絕殺我們宛丘隊的楊雨,他那么厲害,在嵩陽還沒他的位置呢,我和楊雨的位置多有重疊,我去了嵩陽,那就更沒我的位置了!……”
“噢,原來是這樣呀!……楊雨不是決定下賽季(2040-41)回歸嵩陽了嘛?……”
“嗯是的,下賽季,楊雨要回嵩陽,但嵩陽還有個老將-綽號‘藍貓’的川江省后腰蘭茂,現(xiàn)在來看,楊雨回到嵩陽,也將會給蘭茂打替補!……不算陳思的話嵩陽還有兩個能打前腰和組織中場的,這樣一來,我擅長的位置上嵩陽至少有五個人!……所以哪怕是我能轉會去嵩陽,去了嵩陽也沒我的位置,所以,我不能去嵩陽!……其實,我還是非常喜歡嵩陽的,他們隊的男生真是太好了,羅瀚、陳思、楊雨和宋遠他們都非常關心我!……”
“確實,楊雨、陳思他們都是好男生!……”
“噢我忘了,霏霏你和他們嵩陽的男生玩得也挺好的,你應該比我還要熟悉他們吧!……”
“哦這個!……這個這個!……嗯,足球方面還是袁頡你熟悉他們,其他方面可能我更熟悉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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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聊到此處,袁頡又卡殼了,過了十幾秒鐘,還是薛霏霏打破了沉默:“嗯,袁頡,我們去其他展區(qū)看看?……或者袁頡你想看什么,我陪你看看!……”
“哦不用,不用!……哦不是,不是!……”一離開足球和佛學的話題,袁頡又不會聊天了,他組織了好大一會兒語言,才說道:“不是不用,不是……我是說,我是說……不是你陪我看……哦對,我是我陪你看……對對,我陪你看!……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我陪你看……”
看到袁頡那話都說不利索的傻乎乎的可愛模樣,薛霏霏終于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好吧,你陪我看,美術你比我懂得多,有什么不懂的我就問你!……”
“哦好的!……哦好的!……霏霏咱們去哪邊?……”
“嗯,這邊吧!……剛才佛教畫展區(qū)我基本瀏覽了個大致!……”
“哦這邊是歐洲畫展區(qū)了!……霏霏你看這邊,這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宗教畫!……這是17到18世紀的歐洲宗教畫!……這是19世紀的歐洲宗教畫!……這是20世紀前期的歐洲宗教畫!……這是戰(zhàn)后的歐洲宗教畫!……當然這次畫展也有一些是屬于希臘神話范疇的畫作,希臘神話,勉強也能算是宗教吧!……比如說這個展廳,這展廳里的就都是和古希臘神話有關的畫作!……”
“嗯是的,這個展廳的畫作,一看就是關于古希臘神話的!……”
“這些畫大都是臨摹的,也有一些是國內外非頂級畫家的新作,比如說,國內著名畫家華迦就畫了一副關于古希臘女神的畫,就是這幅!……這幅!……額!這幅!…………”
“我去!……這幅!……這,畫的也太辣眼睛了吧!……這畫,也能放省美術館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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