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對上明知故問的人,鹿呦呦“切”了聲,轉(zhuǎn)過頭坐好。
不給拉倒,她還不稀罕呢。
林深挑了挑眉,伸手從課桌里翻出了那張紙條遞給鹿呦呦。
剛哄好的人,可別又惹生氣了。
“這個?”
他點了下前面的椅背,彎著腰俯身。
鹿呦呦轉(zhuǎn)頭,一下子對上傾身過來的林深。
呼吸相碰的距離驚得鹿呦呦刷一下子后仰,眼睫亂眨。
“昂,我沒記?!?p> 她從來沒記作業(yè)的習(xí)慣,之前高一的課代表都在黑板上寫好當(dāng)天作業(yè),沒記的必要,但是今天新官上任,新班級里的各種操作大概都沒習(xí)慣,就沒在黑板上留作業(yè)。
“嗯。”
林深定定地看著鹿呦呦,攤開手掌,紙條平躺在手心里。
他手指細(xì)長,又白,看起來很干凈,襯得手心里那張千錘百煉的紙更加滄桑。
鹿呦呦一下子想起自己那暴力手段,輕咳一聲,翹著小指從林深手心里捏起了那小可憐。
“謝了。”
她心虛地轉(zhuǎn)過頭,手緊緊捏著小可憐,心里祈禱快一點打鈴吧。
上課鈴從沒像今天這樣照顧她,她剛祈禱完,真就打鈴了。
林深沒機會打趣她了。
鹿呦呦松了口氣,攤開紙開始跟著提示翻找英語課本。
嗯?今天教單詞了?
啊……
是了。
她還跟著念了幾個詞,因為林深的發(fā)音太好聽了,她沒忍住自己也讀了兩遍想看看是不是詞本身就好聽的原因。
但事實是人家的嘴和自己的嘴不一樣。
所以鹿呦呦讀了兩個詞就不想學(xué)了,然后隨手把書放在哪了呢?
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鹿呦呦擰著眉,最后終于在她的書包底下找到了。
捋平折了的邊角,她用胳膊壓著定會兒型開始翻到后面的詞匯部分。
真還算認(rèn)真地看起來了。
雖然布置的要寫的內(nèi)容她是一個都還沒動筆。
林深一打鈴就坐下了,他手指蜷著,掌心的溫度有點燙。
小姑娘細(xì)細(xì)軟軟的手指從掌心劃過,那感覺,再平滑的紙張也抵不過。
她還翹著小拇指。
跟昨天在KFC拉他坐里面位置的時候一樣。
翹著指向里面。
林深撐著下頷,思緒有點飄。
這可太軟綿綿了呀。
他勾著唇,低下頭的時候擋住了大半的面容。
講臺上的姜盼看不清。
林深是在睡覺還是在干什么,反正他那個懶散散的姿勢保持了有五分鐘都沒變。
她咬著唇,趴下寫自己的作業(yè)。
林深太快了。
她才堪堪寫完數(shù)學(xué),他卻把所有作業(yè)都寫完了。
姜盼知道自己和林深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但是為了能讓他多看一眼,她也一定要加倍努力。
上課鈴響了有五分鐘,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聲音才漸漸停下來,整幢教學(xué)樓都安安靜靜的。
習(xí)刁一臉怨恨地回頭,看著趴在桌子上看書的鹿呦呦,憋屈地冷哼一聲。
就這樣吧,既然鹿呦呦不畫,那她也沒什么必要畫了。
反正到時候老師要說也是說她們兩個。
所以后兩節(jié)自習(xí)課,習(xí)刁就坐在自己座位上干自己的事。
黑板上就五個歪七扭八的大字“喜迎新學(xué)期”,看起來空曠又丑陋。
云城一中的晚自習(xí)有三節(jié),從五點三十五一直到九點半,雖然中途有課間,但大家還是沒忍住抱怨。
尤其是第一天,大家假期里養(yǎng)得那股懶散勁還沒憋過來,所以到快下課的時候,大家的屁股就癢得沒邊,坐個凳子跟煎炸豬排似的,火急火燎起來。
姜盼本想叫他們消停一些的,嘴張開聲都沒出,下課鈴就響了。
“耶!”
大家歡呼兩聲后一個個消失得賊快,姜盼傻眼地看著走了一半人的班級,閉上嘴走下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