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未經(jīng)過大腦,抬手便朝對方攻去,他現(xiàn)在需要發(fā)泄,痛快得發(fā)泄,否則真的會瘋的。
楚大帥沒想到凌九會動手,可從他神情看得出來,他很壓抑,不亞于當(dāng)年妍兒離開自己后,自己的那份痛。好吧,作為長輩,就陪你這個小輩玩玩。
抱著這個心理,開始還手??墒谴蛑蛑?,神情不由嚴(yán)肅起來,這孩子的功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近身攻擊時,更是刁鉆得厲害。
他哪知這是穆林月傳授的,越發(fā)小心得應(yīng)對,全力以付。
凌九打著打著人也冷靜了下來,卻不想停手,好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到是很暢快。兩人逐漸拋開了私人情緒,完全沉浸在對招的快感中。
而在他們相斗正歡時,穆林月悄悄得出現(xiàn)了,又悄悄得離開了。凌九起來時,她就醒了,他與楚大帥的簡短對話聽到了,想著對方擔(dān)心娘親,總是好的,便跟了出來,想好好得談?wù)?,哪知見到了這么一幕。
“阿九,對不起。”默念著這句話。他太需要找個宣泄口了,思量了一下,她有了一個打算。
在她離開后不久,那兩個拳拳到肉,打得相當(dāng)盡興的男人也住了手,楚大帥揉了一下被打疼的嘴角。“小子,下手夠狠的?!?p> “你也不差。”揉了一下左肩,那里估計已淤青了。
“走,找個地方,喝一杯?!蹦腥碎g除了打架就是喝酒了,這兩樣最能拉近距離。
“不了。”凌九看了眼穆林月的方向。
“她沒來尋你,估計還沒醒呢?!边@倆孩子的感情真好,不過定存在一些問題。
“就在這吧?!绷杈趴紤]了一下,也不那么著急回去?,F(xiàn)在身心都痛快了不少,還真的想找個人聊聊,眼前這個應(yīng)該不錯。
楚大帥手下人辦事很快,在前廳很快辦好一桌酒席,三杯下酒下了肚,先崩不住話的是楚大帥,不是他不夠老成穩(wěn)重,而是他不比凌九,凌九還有個凌七爺,還有個穆林修有時能說說,而他呢,誰也沒有,并且這一憋就是十幾年。
“我認(rèn)識妍兒的時候,她只有十五歲,也不知是我哪引她注意了,讓她一直都跟著我。其實,當(dāng)時我第一眼也是很喜歡她的。”
沒指望凌九接他的話,他透過杯中的酒,似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凌九也確實沒搭理他,跟著他的回憶,也憶起了他與小林兒的過往。除開小石頭不算,她穿女裝的第一次也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她優(yōu)雅,談吐不凡,有修養(yǎng),看似柔弱的一個人,卻又異常有堅韌。”
小林兒溫柔大方,看似很好接近,實際拒人以千里之外。唯獨對自己,永遠(yuǎn)都是無奈得寵溺著,在別人眼里是他寵著她,卻不知她背著人又牽就了他多少,為他做了多少。
“我本不想,不,應(yīng)該說不敢想,想與她在一起,她那么好,感覺自己配不上她?!?p> 小林兒,說過她從來不是一個好人,而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惡,他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一個說,一個想,時不時得舉杯同飲。
“可當(dāng)有一次,她差點被流氓欺負(fù),幸虧我及時趕到救了她后,才發(fā)現(xiàn),她那么美好的一個人,我必須盡全力去保護(hù)她,才對得起自己來這世上走了一遭?!?p> 楚大帥捏杯子的手指有些發(fā)白,這就是命嗎?該發(fā)生的總會發(fā)生,當(dāng)時妍兒就問過他,若她臟了,他會在意嗎?他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來著?對了,他告訴她,她在他眼里始終是她,永遠(yuǎn)是那個她,原來那么早,一開始他就知道該如何去愛她,珍惜她,手指松了松,耳邊也響起了凌九的第一次搭腔。
“小林兒說過,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楚大帥反復(fù)叼念了幾次這句話,笑了起來,聲音逐漸越來越大,竟是難得開懷。
“恭喜你徹底想開了。”凌九舉了舉懷,有些小驕傲,他的小林兒就是那通透的一個人,只要接觸到她,了解她,就會被她所感染,她總說她屬于黑暗,實則她總能把陽光帶給懂她的人,和她懂的人。
“想開了,是想開了??墒俏疫€是悔啊?!贝笙策^后,自然還是有點大悲,到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妍兒,若不出這么檔子事,她也不會吃那么多苦。
凌九又閉了嘴沒有說話,后悔?那是你們有未來的人的權(quán)利,林兒說過她從不去回憶,也不去后悔,因為她沒有時間去做那些不知所謂的感嘆,在下決定時,想好想全了,比什么都強。
而現(xiàn)在,他終體會到了她這話中的含義,怎么感覺有點遲?送到唇過的酒頓了一下,又放了下來,他已喝了四、五杯了,不能再喝了,小林兒其實對酒還是很喜歡的,何苦去勾她的酒癮。
楚大帥沒注意聽眾已有了想離開的想法,還沉浸在自己的懊惱中。
“當(dāng)初,我們感情很好,除了名份我們都不缺。”說到這里,楚大帥覺得今天的酒已沒了先前的滋味,放了下來。
“名份?很重要嗎?”凌九恍惚中聽到了這個詞,想起了他與小林兒之間的討論。
“對啊,名份很重要嗎?”楚大帥不知他在想什么,卻覺得他問得很有意思,不由重復(fù)了一遍。
“若當(dāng)年有人如此提點我,我就不會弄丟了她。”他悔啊。
“就因為名份嗎?”凌九的注意力被拉回了一點。
“我想娶她,名媒正娶。只可惜我是個窮小子出身,那時還不知她的身世,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就因這個誤會,他找了她十幾年,十幾年啊。
“她萬般無奈之下,答應(yīng)了我的所求,說是回家與父母通氣,哪知就沒了蹤影?!背髱浲谥械沽艘槐疲瑵M是苦澀。
后面的事,他現(xiàn)在才知道,當(dāng)初妍兒是多么得難,是多么得不想離開他,又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委屈,最終又是多么無奈得逃離了那個家,無依無靠得獨自在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