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阿秀備了一份精致的早餐在一個廂房門外,敲了敲門。門內(nèi)商議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段興打開門,見是一個長相平常的婢女提著食盒,側(cè)身讓開。
阿秀低著頭行了一禮,側(cè)身小心得進入室內(nèi),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飄入鼻中,不濃烈,很好聞。
將食盒打開,食盤一樣樣擺出來,這才偷偷望了一下,見是一位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一身大紅旗袍,勾勒出過于豐滿的身材,此時嘴里叼著一根煙,剛剛點燃。
她垂下頭退到一邊,等待客人食用完全再撤盤離開。
段興瞟了一眼無多少存在感謝的婢女,轉(zhuǎn)身繼續(xù)與女子說話?!昂昧耍瓦@樣,往后少不了你的好處?!闭f著還動手動腳,誰讓面前這個女人的資本太大呢。
“死鬼?!迸蛹傺b嬌羞得打開他的手?!澳脕??!?p> 段興明白這是她同意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真擔(dān)心紅胭脂開的價過高,自己扣不下多少來。取出信封遞了過去。
紅胭脂也不避諱,首先點了點銀票,后才取出相片?!翱上Я恕!痹谙嗥陷p撫了兩下,覺得不過癮,又親了一口,才罷休。
段興感到一陣惡寒。不管什么原因,被紅胭脂惦記都不是件好事。此女就像是一條毒蛇。
紅胭脂將銀票收好,將相片隨手扔在垃圾桶里,走到桌邊準備開始進餐。
“段爺一起吧!”談好了生意,紅胭脂心情極好。聲音嬌媚得開始亂撩。
“不了?!惫蝗欢闻d咽了咽口水,極力忍耐著?!案孓o?!倍闻d倉皇出了站,沒料到被門檻絆了下,摔倒在地。
阿秀連忙上前扶一把,卻被惱羞成怒的段興推開,紅胭脂見此發(fā)出了勾人的嬌笑聲。阿秀面無表情得又退到一旁。
紅胭脂這才轉(zhuǎn)過眼神打量她。那如毒蛇般的雙眼緊盯著阿秀,見她開始瑟瑟發(fā)抖,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又細想了想在這個婢女進門后,自己與段興的互動并無什么不妥,整個交易,姓段的都擋住她的視線,應(yīng)該不會有泄露。
“你剛才看到了什么?”雖放心了大半,還是免不了開口試探。
“沒,沒什么?!卑⑿阌行┖ε?,往墻角縮了縮。
“真的嗎?”紅胭脂厲聲問道。
“沒,沒看到。主子們的互動,看到也忘了?!卑⑿惴€(wěn)了穩(wěn)心神,小聲說了一句。
紅胭脂笑了起了來,是個聰明的,也是個笨的,在她眼里,可能是認為她只是與段興偷情,這種陰私在大宅院里常見。才會說“主子們的互動”這句話。
她安靜下來,還算優(yōu)雅得吃完早餐,阿秀走時還賞了她一個大洋,看到小婢女那亮晶晶的大眼,紅胭脂更放了心,卻沒注意到她隨手扔掉的相片已無蹤跡。
凌九在偏廳隨手翻開一本詩集,越是匪莽出身的人,越是喜歡裝逼。張大胡子沒讀過多少書,收集的書倒是不少,精品的也有幾本。
相對于凌九爺?shù)牡?,黑七站在身后有些?dān)心。
“爺?!?p> “嗯?”
“若是……”
黑七不知如何開口,一個身影打斷了他后面的話,是一個婢女,前來換茶。
本低著頭的凌九,象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得抬起頭來。
黑七也將手放到了腰上。正準備出手,被九爺抬起的手制止了。
婢女像是沒察覺到什么,躬身退了出去,凌九爺看著她出去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爺?!焙谄叩穆曇粲行┘贝伲闷饓涸诓璞碌南嗥?,瞪大了眼。凌九接了過來。
自己相片上有一個大大的唇印,還有用口紅劃的十安叉,一聲冷笑從他嘴里溢出?!翱磥磉@張大胡子是下了血本了,請了紅胭脂?!?p> 黑七看著他們家的爺,一臉緊張。他擔(dān)心的事發(fā)生了,而此時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他身邊。
“別緊張?!绷杈虐参啃缘门牧伺乃募?。順手將相片夾在書里,繼續(xù)閱讀。
“爺,我們走吧!”黑七根本放松不下來。
“你家九爺是臨陣退縮的人嗎?”凌九頭都沒抬。
“爺!”黑七更急了。
“老七呀!”凌九爺終于合上了書,抬頭平靜得看向黑七。一種無形的壓力逼得黑七咽回了口中的話。“我們不止是生意人,我們還是墨門?!?p> 黑七不由挺了挺腰板,是啊,這幾年來跟著九爺學(xué)打理生意,竟忘了自己的出身,在墨門,他也曾刀口上舔血,曾無所畏懼。此刻,他對自家爺?shù)木囱鲞_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可知紅胭脂?”見黑七明白過來,凌九爺開始考校他。在阿山身上他就曾看到了這種有些忘本與自大的苗頭,卻不知有多廣泛,若在這亂世里還最起碼的警覺與豪氣都沒有了,哪怕都轉(zhuǎn)成正當(dāng)行業(yè)也無法存活,他一個人再有能力,也將是孤掌難鳴。
黑七聽到問話,頓時嚴肅起來?!凹t胭脂是江湖中排名第四的殺手,女子,三十二歲,善用槍支,喜美男,擅長明殺。”
凌九爺暗自點頭,還好,都只是一時糊涂?!八趦赡昵安皇桥琶谝粏?”凌九放下書,端起茶杯。
“她就是作,隱閣出世后,與她互不相擾,偏偏去暗搶它的生意。隱閣派出三名殺手與她對決,連輸三場,只得降了名次?!?p> 這些凌九真的還不太清楚,殺手界的事他只是知道,了解卻是談不上,必定報仇買兇,他還不屑一顧,自己動手才痛快。
“噢?這前三到是歷害?!绷杈哦酥璞皇前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