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海帶獨(dú)孤雪回轉(zhuǎn)總舵之事,并未避開任何人,所以不僅是丐幫幫眾對此議論紛紛,此事還傳到了江湖上,引發(fā)了很多武林人士的閑言閑語。
錢海對這種狀況是厚了臉皮,全不理會。但是對于兩個人,他還是要有所交代。
其一便是裘千仞,他聽說獨(dú)孤雪來到丐幫總舵,便寄來一封信,信中用語雖還謙仰,但已有“乾綱獨(dú)斷,恐招武林非議”“前輩用意深邃,晚輩只能敬領(lǐng)”等譏諷之語,最后還隱晦表明了請錢海交出獨(dú)孤雪的意思。
錢??吹靡恍Γ?dāng)即回了一封信,上面說自己所做所為純是出于俠義公心,獨(dú)孤雪是丐幫的貴客,世上就沒有主人將客人趕出去的道理,總之便是一番虛套之言,婉拒了裘千仞的提議。
其二卻令錢海為難得多,因?yàn)樗鎸χ耸撬钠拮恿中∪恪?p> 林小茹剛開始知道此事后,沒吵沒鬧,只是與錢海冷戰(zhàn),兼而冷眼觀察獨(dú)孤雪的一舉一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獨(dú)孤雪這次入住總舵,卻不像上次一般低調(diào),總是巧借名目,往錢海身邊湊。如端一碗蓮子羹,稱要為錢海補(bǔ)身;不知從哪弄來一面小撥浪鼓,稱要送給錢海之女錢念心玩耍。其間數(shù)次,她都與林小茹見面,表現(xiàn)出一副婉轉(zhuǎn)乖巧的樣子。
然而獨(dú)孤雪越是如此作態(tài),林小茹越是如臨大敵,篤定對方藏奸,暗中在打錢海的主意。因此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就是趕走獨(dú)孤雪,為此還與錢海吵了好幾架,夫妻關(guān)系不禁緊張起來。
這日晚間,錢?;氐阶约何葜袝r,林小茹正坐在床上給孩子喂奶,看見他來,直接把臉撇到一邊去了。
錢海陪著笑臉坐在一旁,看了看孩子,道:“這孩子真?。《嗵澦L相隨媽媽不隨爸爸,不然可就慘了!”
林小茹“噗嗤”一樂,隨即又繃住臉,依舊不言語。
錢海道:“好夫人,你倒是理我一理呀,怎么把我當(dāng)個陌生人似的?!?p> 林小茹等孩子吃好了奶,掩上衣襟,又拍著她打了奶嗝,方道:“怎么,讓我來理你,你那位如夫人不理你了?”
錢海怔了怔,道:“什么如夫人?”
林小茹冷笑道:“那位對你關(guān)懷備至,恨不得以身相許的如夫人呀!”
錢海怒道:“你亂說什么!”
林小茹“哼”了一聲,道:“我才沒有亂說!”
此時林小茹懷中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林小茹忙抱著她輕輕搖動,口哼兒歌,錢海也緊緊閉上了嘴。
過了好半晌,林小茹哄好孩子,把她輕輕放在嬰兒小床上,回身對錢海道:“姓錢的,我再對你說最后一遍,讓她走!”
錢海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如今這種情況,讓她走就是害她性命!”
林小茹道:“少揀好聽的說吧!我就不信天下這么大,沒有一個地方能容她安身!我看是你舍不得她走吧?若真是如此,你實(shí)說就好,干脆留她下來,休了我,娶了她!”
錢海惱怒道:“你……你胡說!我早就說了根本不是這樣!”
林小茹怒道:“那你趕她走??!”
錢海道:“你……這個……我跟你講不明白!”說罷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后面?zhèn)鱽砹中∪阌行┘饫慕腥侣暎骸坝斜臼履憔蛣e再回來!”隨后又響起孩子的哭叫聲。
錢海心煩意亂,去往書房胡亂睡了一宿,翌日猶豫再三,還是先回自己房間。
他先是敲門,發(fā)現(xiàn)里面毫無動靜,他便叫道:“小茹,昨晚是我不對,不該同你吵,你開開門吧!”等了片刻,里面還是一片靜寂。
錢海覺得奇怪,干脆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空空蕩蕩,林小茹和孩子都已不見蹤影,床上被褥倒是疊得整整齊齊。
錢海這才覺得不妙,忙出門四處打探,最后在看守大門的弟子處得到消息:一大早林小茹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錢海忙問道:“夫人去哪兒了?”弟子搖頭表示不知。錢海跺腳罵道:“你這廢物點(diǎn)心!你怎么不說問問!”隨即跌跌撞撞回返總舵,叫來柳文策,讓他廣派弟子,打探林小茹的去向。
這一番鬧騰,弄得總舵上下皆知,錢海令眾弟子如廣撒網(wǎng)一般,在岳陽城內(nèi),以及附近縣鄉(xiāng)搜尋,卻連林小茹的影子都未摸著,傳回總舵的消息總是:“沒見著?!边@不禁令錢海心急如焚,他面上不顯,嘴上卻起了幾個大燎泡。
獨(dú)孤雪也知道了此事,第二天便來找錢海辭行,還委婉表達(dá)了自己惹得錢海夫妻失和的歉意。
錢海和聲道:“妹子,這事與你毫無關(guān)系,是我們因瑣事拌了兩句嘴,她消了氣自然會回來的。離開的話你就不必提了?!焙谜f歹說,把獨(dú)孤雪勸了回去。
錢海話雖說得漂亮,心中卻是沒底,又等了兩日,還是沒有林小茹的消息,這下他可坐不住了,當(dāng)即便要親自出外尋找。不想還未成行,總舵之內(nèi)就出了一樁怪事。
這日晚間,總舵內(nèi)忽有人高喊:“有賊!”隨即便有幫眾四處搜尋叫罵。錢海也從屋中搶出,拉住一位過路弟子的手腕,問道:“怎么回事?賊人是誰?抓到?jīng)]有?”
弟子見是錢海,忙停身行禮,然后道:“幫主,我也不清楚,我是跟著大家跑過來的。”
錢?!班恕绷艘宦?,放開此人,又問別人,卻是誰都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何事,只聽到有人喊“有賊”,便急慌慌地跑出來了。
眾人很是忙亂了一陣,卻連賊人的毛都未摸著一根。后來陳德風(fēng)、尤大堅、金不吝,以及四大護(hù)法長老等人先后趕到,各自約束幫眾,維持秩序,大家這才漸漸平靜下來。最后細(xì)究此事根底,卻都是因有人喊“有賊”勾起來的。至于這人是誰,卻查他不到。
此時柳文策方急急忙忙趕來。錢海看見他不禁火大,責(zé)問道:“連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就鬧了這么一大場亂子!柳長老,你平日里就是這么管理幫眾的?!”
柳文策只好躬身請罪。
忽有人報:“前廳書房的門大開著,不知有什么人進(jìn)去過。”
錢海聞言一皺眉,忽然面色一變,匆匆趕去,果然發(fā)現(xiàn)書房的門戶敞開。他大步跨入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面一片狼藉,書架、案桌上的書冊文書散亂得到處都是。
錢海沒管別的,只是找到一面書架,從里側(cè)取出一個黃色錦盒,打開來看。
“哎呀不好!”
錢海大驚,里面放著的《武穆遺書》和《九陰真經(jīng)》抄本,竟是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