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尖銳的震擊聲不斷在東廠上空響起,葉山海在免去那些東廠好手的騷擾后,立刻對于眼前這位田公公額外多了幾分照顧。
這東廠三人之中,那后來的老嬤嬤與那干瘦老者都是修行道家功法,后力十足,壓制他們尚可,想要速敗絕非易事。
反而這田公公是最佳的突破口。
因此十余招后,因為葉山海對于他的特意招呼,那田公公就再也受不住刀上傳來的震蕩之力。
田公公一著不慎,就見葉山海的那柄大刀已經(jīng)強硬的轟開了他的金刀,轉(zhuǎn)過刀背,抽向了他的臉頰。
“啪!”
伴隨著刀背與臉頰的接觸,突如其來的劇痛頓時讓田公公“啊啊”嘶吼個不停。
這一刀,竟是已把他的上顎擊得碎裂,滿口大牙都噗噗的吐出了幾顆,滿臉是血。
“岳不群……”
田公公頓時怒發(fā)沖冠,強忍著口中痛苦怒吼出聲。
“你……我要殺了你!”他滿臉腫脹,眼睛都在噴火。
身為先天高手,他在東廠位高權(quán)重,已是多年沒有嘗到這么被人羞辱的滋味。
向來都是他在羞辱別人,如同今日那般譏諷葉山海已是克制,不料今晚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般大丑。
只是他怒極攻心之下,卻是手上愈加凌亂起來。
直到身邊的那老嬤嬤高喝一聲“老田”,這才回復(fù)了幾分清明。
然而,這幾息間的破綻葉山海捕捉到了眼中,不厚道的葉某人信手一刀用刀尖接住他飛來的大牙,勁力一吐,就將那幾顆大牙化作了致命的暗器。
用比來時快上數(shù)倍的速度又一次的還給了田公公,趁他大聲嘶吼之時打進了他的喉嚨。
嗤!
這一擊,讓原本被友人安撫下來的田公公頓時張大了嘴,仰天大嚎起來。
這一擊對田公公的身體傷害倒在其次,卻對于他的心靈造成了莫大損傷。
登時,田公公的眼珠子都徹底的紅了,眼中再也沒有其他,只有葉山海舞刀的身影。
但他的怒火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因為他不顧一切,反而讓旁邊二人失了策應(yīng)。
瞧見空子,只見葉山海瞬間加速,手中大刀青光閃過,青色的勁氣一刀震碎他手中金刀,空著的左手一記掌刀切在了他的頸項之上。
當場令其昏迷了過去,一腳踏在身下。
“咕咚咕咚……”
昏迷不醒的田公公,在他們這幾人勁氣炸出的水坑中,頓時不知喝了多少積過來的雨水。
另一邊。
那干瘦老者與老嬤嬤看著田公公如此下場不由色變,只是鄭督主不在身后看著,他們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這一會的功夫,他們已經(jīng)對于眼前這個對手的難纏體會頗深,知曉其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絕非幸至。
只是,他們剛才田公公尚在的時候,也不過與葉山海拼了平手,如今田公公倒下,他們?nèi)绾蔚謸醯淖 ?p> 三十招后,葉山海刀刃之上刀氣勃發(fā),吐出來一道尺余的刀芒,將那老者手上拂塵擊得沖天而起,白茫茫的絲線在天空飛揚。
那老者失了兵器,頓時心中悚然一驚,只得退出了戰(zhàn)圈。
只余下那老嬤嬤一人苦苦支撐。
但,她一人獨木難支,不過七招,便被葉山海一刀拍飛,轟到假山之上。
“啊啊啊!”
慘叫之聲夾雜著撞擊聲轟然傳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大驚失色。
片刻之間,原本圍攻葉山海的三大高手,已是盡數(shù)落敗,唯一尚有行動之力的那個老者,見了這一幕,心中也是不由戰(zhàn)栗。
包圍著的無數(shù)東廠番子更是看著場中那個如神如魔的黑影,心膽俱裂。
不敢相信世間竟會有這般可怕的人物。
這樣的武功,已是近乎妖魔。
閣樓上。
鄭督主看著那個院中的再次邁步的身影,鐵青的面色上頓時多了幾分蒼白。
只得氣咻咻的一甩袖子,怒哼一聲退回樓中。
他知道,葉山海因為顧及華山派的存在,今日絕不會在東廠大開殺戒,只是東廠這么多年來,也只有在他的手上,才受過這般的恥辱。
這讓他如何忍耐的住。
一個他們眼中的工具竟然敢呲牙,敢爬到了他的頭上。
當下,鄭督主眼神一厲,看向了前方桌上的那個機關(guān),面目陰晴不定起來。
那個機關(guān),是在東廠遇到了難以抵擋的大事之時才可以動用的最后手段,一旦使用,立刻便會有在京城中駐守的神機營來援。
到時候,只消葉山海在東廠內(nèi)多留幾息,便讓他插翅難逃。
但,鄭督主的眼神終究暗了下來,只因一旦動用這個,他這個無能的東廠督主只怕也是到了頭。
與他們一直在暗中別苗頭的錦衣衛(wèi)可不會放過這個彈劾的機會。
他們東廠還做不到一切為所欲為,想要做什么都得付出代價。
為了一個小小的岳不群,和那不值多少錢的顏面,他鄭督主還舍不得這個官位。
畢竟,他們這些太監(jiān),上去怎么都好說,一旦下去,只怕就要被人踩的粉身碎骨。
就在他念頭轉(zhuǎn)動間,屋外腳步聲已慢慢傳來,當下,鄭督主只得閉上眼睛,一咬嘴唇,重新坐回了他那一方寶座之上。
冷漠的看著大門。
不過,他那跳動的眼睛和青筋凸起的手背說明著他心中的不平靜。
“吱吖!”
不管鄭督主心中有再多的怨念,那精雕細刻的木門終究發(fā)出了細細的聲響,落在他耳中,卻是如同雷鳴。
他抬眼看去,便見那黑衣人在東廠無數(shù)人的包圍中一步步走了進來。
他進一步,那老道與東廠番子們便跟上一步,二者似乎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待到那人走進門來,便見他運功一震,去掉身上濕氣,然后緩緩的挪步近前,在鄭督主冷冷的目光中深深的彎下腰,施了一個大禮,朗聲道:
“山野閑人葉山海,拜見鄭督主!”
這一禮,執(zhí)禮甚重,彎下去的腰也久久沒有抬起,似乎在等著他的回應(yīng)。
鄭督主漠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個彎腰的身影,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讓這個屋子里的氣氛更加凝滯。
似乎整個屋子里都有暗流在涌動。
那老道眼見如此,不由面色一變,飛身從葉山海的身后一下子回到了鄭督主的身邊,戒意十足的看向了這個表面恭敬,實際膽大包天的狂徒。
他生怕鄭督主一時忍不住這口氣,今日情勢之下,怕是要難免受辱。
不過,鄭督主與葉山海對峙良久后,終究還是發(fā)出了聲音,讓他暗中松了口氣。
只聽鄭督主咬牙切齒的的寒聲出言,道:
“請起!”
“給這位壯士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