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夜來的很早,下午天就黑了,沈浪和科爾扎科夫兩個人還光著在跑。
隊(duì)友沖著他們喊:“認(rèn)個錯那么難嗎?”
科爾扎科夫瑟瑟發(fā)抖道:“他先認(rèn)?!?p> “不可能?!?p> 阿爾沙文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真的想死?”
“放心吧,安德烈,那些冬泳的都沒事,我們更不可能有事了?!?p> 這時中場球員伊戈?duì)枴そ苣崴鞣蛘f話了。
“這樣好不好,我有個建議。”
“說來聽聽?!?p> “涅瓦河上有一座鐵橋,很多年輕人會在上面試膽,從鐵橋上跳下去,一頭扎進(jìn)冰冷刺骨的涅瓦河之中。”
“什么意思?”
伊戈?duì)栃Φ溃骸耙荒銈儍蓚€去PK一下,誰敢跳下去,那么這場鬧劇就結(jié)束?!?p> 科爾扎科夫和沈浪停下腳步。
沈浪笑道:“聽起來挺有趣的,我愿意。”
“你呢?”
科爾扎科夫一愣,如果時間回退到半天之前,那么打死他也不會去惹沈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無路可退了,如果認(rèn)慫,以后在隊(duì)里還怎么混?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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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河,圣彼得堡的母親河。
這座破舊的鐵橋據(jù)說可以追溯到沙俄時代,現(xiàn)在這座橋已經(jīng)不準(zhǔn)通機(jī)動車了,只有行人能過。
經(jīng)常會有瘋狂的人會來跳橋,在歐洲的文化里,這其實(shí)是乞求好運(yùn)的意思,比如意大利的邰博河跳橋比賽就是官方的比賽。
隊(duì)員之中有人探出頭去,下面黑漆漆的,隔著空氣都能感覺到寒氣逼人。
科爾扎科夫后悔了,他希望沈浪馬上認(rèn)慫,那這件事就過去了。
“沈浪,如果你現(xiàn)在向我道歉還來得及,下面的河水接近零度,看過《泰坦尼克號》嗎?掉進(jìn)冰水里的感覺很難受?!?p> 沈浪往下看了看,其實(shí)也怕,但是他不想認(rèn)慫。
科爾扎科夫見沈浪不說話了,心里偷著樂,這小子看來是怕了。
其實(shí)沈浪是在聽河面的聲音,確保沒有船只通過,忽然,只聽撲通一聲,所有人呆住了。
“瘋子?。。 ?p> “還愣著干什么,快救人啊,我認(rèn)輸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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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內(nèi),沈浪裹著被子,瑟瑟發(fā)抖。
“來,喝一口?!?p> “我不喝伏特加?!?p> 科爾扎科夫自己喝了一口,“來俄羅斯多少年了?竟然不會喝伏特加!”
沈浪用手在面前扇了扇,祛除科爾扎科夫呼出的酒氣。
“你這樣搞的我很沒面子?!?p> “那你也可以跳下來?!?p> “我是有老婆的人?!?p> “我也是有父母的人?!?p> 兩人沉默了幾秒鐘,好像心有靈犀一樣。
“這件事都怪那個挪威人!”
“沒錯!”
噗!
沈浪和科爾扎科夫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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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彼得接到了澤尼特俱樂部主席亞歷山大·久科夫的電話,電話那頭,久科夫爆了粗口,因?yàn)樗约阂舶ちR了。
半個小時前,久科夫接到了圣彼得堡市長的電話,原來是昨晚球員去涅瓦河跳河的事情被媒體拍到了,市長好不容易才阻止這件事鬧大。
要知道,澤尼特在俄羅斯可是一家重要的球隊(duì),俄羅斯天然氣收購澤尼特就是市長親手促成的,所以俱樂部決不能出任何事情。
彼得在電話中保證,一定會處罰有關(guān)的球員。
很快,彼得就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主要就是科爾扎科夫和沈浪搞出來的事情,但是科爾扎科夫是俄羅斯國腳,澤尼特除了阿爾沙文之外最重要的球員,他不敢輕易處罰。
這樣一來,事情就很簡單了,沈浪將成為替罪羊,把這件事承擔(dān)下來。
訓(xùn)練場上,彼得宣布了對沈浪的處罰。
“內(nèi)部禁賽一個月,外加罰款十萬盧布?!?p> 彼得說完之后看了看眾人,“有意見嗎?”
短暫的沉默過后,科爾扎科夫站了出來,“我有意見。”
彼得心中冒火,你丫還敢有意見?
“你閉嘴?!?p> 科爾扎科夫不管主教練的禁令,堅(jiān)持說道:“這件事是我的責(zé)任,和沈浪無關(guān)?!?p> “不,是我的責(zé)任,我認(rèn)罰。”
彼得有一種活見久的感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爭著被處罰的。
“呵呵,你們兩個果然有骨氣,那這樣,處罰一人一半?!?p> 就在這時,阿爾沙文站了出來。
“我也有責(zé)任,涅瓦河的事情,當(dāng)時我也在現(xiàn)場,我也認(rèn)罰?!?p> 彼得傻住,如果說科爾扎科夫禁賽,他還能承受的話,那么阿爾沙文禁賽了,俱樂部主席會錘死他的。
沒想到這還沒完,隊(duì)員們一個個都站出來,表示認(rèn)罰。
……
……
“你們是要造反是吧?。?!”
阿爾沙文說道:“事情我們都參加了,要么都處罰,要么都無罪,我們不能接受只處罰一兩個人。”
彼得氣到發(fā)抖,本以為把沈浪拎出來當(dāng)替罪羊就好,但是萬萬沒想到會這樣。
“好……你們等著……”
半個小時之后,久科夫親自來到現(xiàn)場,事情的原委他都了解了。
一個新來的二隊(duì)年輕人,能讓隊(duì)友全部為他挺身而出,這樣的“人才”必須見見啊。
久科夫站在沈浪面前,不怒自威,沈浪的心在砰砰跳。
“年輕人,你以為你從橋上跳下去就很勇敢嗎?”
所有人屏住呼吸,沒人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不!那沒什么了不起的,真正的勇敢是為球隊(duì)獲得勝利,你能嗎?”
此話一出,沈浪低下頭。
“大家不要爭了可以嗎?我認(rèn)罰。”
沒有人表示異議,最后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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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久科夫和彼得并排行走。
“彼得,那小子很特別?!?p> “我也是這么看的?!?p> 一個剛剛升上一隊(duì)的球員,他說的話,隊(duì)友能聽,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亞歷山大(科爾扎科夫)那頭蠻牛也能服他,這點(diǎn)太難了?!?p> “呵呵?!北说门阒⑽⒁恍?。
“不過年輕人火氣太大,還需要打磨,說不定是塊好材料。”
久科夫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我看內(nèi)部禁賽就算了,罰款加一倍,就說是我說的,我看誰敢反對!”
彼得心里呵呵一笑,這看起來是懲罰,但其實(shí)是一種變相的保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