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王淼爾回來了,對于林之辰來說,這個周末就像度日如年。
于是,周一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到WL中學門口還不到七點。他把摩托車停在了學校對面,然后倚靠在摩托車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學校大門。
七點十五分,他看到了那個記憶中想過無數(shù)遍的人。
那人身穿藍色豎條紋寸衫和藍色牛仔裙,齊肩短發(fā),手里還拿著幾本書。
他輕輕勾起唇角心道:同樣的藍色著裝,同樣的發(fā)型。六年了,這個女孩兒除了高了些,其他都沒有變,還是那么瘦!
門口許是有學生在給她打招呼,她回頭對后面的學生點頭微笑!
看到她那回睸一笑,雖然知道不是對著他笑,林之辰的心還是熔化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沖過去,剛跨出腳步,突然想起丁柔的話,他沒有繼續(xù)前行,而是看著那個人消失在學校盡頭才回頭騎車離開。
從那天起,除了周末,每天早上七點過都會看到學校對面停著一輛黑色本田摩托車,摩托車旁邊倚靠著一個頭發(fā)有些凌亂的青年男子。那個男子一般會停留半個小時,直到那個齊肩短發(fā)的女人消失在視線里才離開。
九月份的最后一個周末,王淼爾去鄉(xiāng)下看外婆。原計劃是國慶再回去,但是她大學時最好的室友3號結(jié)婚,她要去上海。
“墨兒,你和淼淼還沒有和好嘛?她怎么又一個人偷偷跑回來?!蓖馄哦氵M房間給李墨打電話。
周末的上午正是店里最忙碌的時候,李墨掛斷外婆的電話,急忙把手上的事情交給了小鐘(他的員工之一),然后拿著車鑰匙就跑。平時四十分鐘的路程,今天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外婆家。
王淼爾正坐在小板凳上給外婆剪指甲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哧’的一聲急剎車。她回頭看到的是一臉汗水、驚慌失措的李墨。
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言語。
但她知道,就算眼神的再次對視,曾經(jīng)喜歡的人出現(xiàn)在面前,此時也沒有了心悸的感覺,有的只是如故人重逢般平淡。
李墨看著前面的女孩:還是那么瘦,齊肩短發(fā),淺藍色的連衣裙,雖然沒有一點妝容,卻還是那么好看。
“墨兒來啦!…淼淼,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剛才看到你一個人回來,就把墨兒也叫了回來,他要是欺負你,我就罵他。”外婆打破了平靜。
王淼爾這才回過神來,回頭繼續(xù)給外婆剪指甲。一邊剪一邊說:“外婆,沒有,你別瞎想!”
李墨站在王淼爾身后,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
“媽,你來弄這個排骨吧,我不會做糖醋排骨。”李媽媽在廚房門口叫老人。
李墨知道,媽媽是想給他倆單獨聊聊的機會,因為他吃過媽媽做的糖醋排骨,那和外婆做的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淼淼,你和墨兒在外面聊聊天,我一會兒就好?!蓖馄耪玖似饋?,對王淼爾說。
王淼爾向院子外面的果樹走去,李墨跟在她身后。
“你…好久回來的?”李墨問。
“半年多?!?p> “還走嘛?”
“現(xiàn)在還不確定!”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好!”
李墨問,她就淡淡的回答。隨即,她走到了五花果樹下,上面掛著幾個快成熟的無花果。
李墨望著上面的無花果說:“你還記得這棵樹嘛?當年我們一起種下的,現(xiàn)在都結(jié)果了,你看那幾個,國慶的時候應該就可以吃了?!?p> 王淼爾抬頭看了看,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聽說你現(xiàn)在是英語老師?在哪所學校?公立還是私立?”李墨又問。
“嗯,私立?!蓖蹴禒柡雎粤怂牡诙€問題。
“挺好的,挺適合你的”
她低頭輕笑:是啊!畢竟只有英語還算見得人。
“聽外婆說,你在做生意?”王淼爾第一次主動問他。
“混日子吧!”李墨謙虛的說。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
“淼爾,我……”李墨突然想說什么,被王淼爾搶先一步。
“我去廚房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彼f完拔腿就走。
下午回城里,王淼爾本來打算到了大馬路搭班車回去。李墨堅持要送她,她沒有再拒絕。
半路上,李墨叫她把電話遞給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隨即在她的手機上撥出一個號碼,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來才掛斷。
“這是我的號碼?!崩钅f
她點了點頭。
到達小區(qū)門口,王淼爾剛伸手拉車門,胳膊被李墨拉住了:“淼爾,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她望著車窗外沉默了片刻,回頭說:“李墨,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如果你愿意,就做普通朋友吧,謝謝你送我回來?!?p> 看著她匆忙、逃避的背影,李墨知道她在撒謊。隨后淡定的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我答應你做普通朋友,只是下次回鄉(xiāng)下看外婆,我們一起吧!因為那樣外婆會很高興。
看到外婆今天的神情,她知道這是真話!隨后回復了一個好。
國慶節(jié)這天,王淼爾正打算出門,同事江瑤在火車站給她打電話。
“王老師,你在家嗎?”
“在家,有什么事嗎?”王淼爾問。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江瑤有些慌張的說。
“你說?!?p> “我把文件袋落在學校辦公室了,里面有我的火車票,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發(fā)車,我趕回來取,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家離學校最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取了,再搭車幫我送過來?!?p> 她看了一下手機,現(xiàn)在才九點,送過去再趕去酒店,十二點以前應該能夠趕到酒店,就答應了江瑤的請求。
兩個小時后,她坐在去酒店的車上接到了丁柔的電話。
“淼爾,你到哪了?”
“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那你快點啊,十一點半婚禮就要開始了,我怕到時候顧不上你!”
“好啦!你今天就別操心我了好嘛!”
當她到達酒店的時候,婚禮已經(jīng)開始了。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大廳,在門口靠右的一個角落坐下。
看到丁柔和王路交換戒指擁吻的時候她哭了,是感動,是高興!兩個最好的朋友在一起8年多,幸福路上從此又多了一份保障!
主持人在宣布新娘丟捧花的時候,她看到好多人都跑了上去。最后被一個身穿白色寸衣的瘦高個兒男生搶到了。主持人把他請到了新人旁邊說:“先恭喜這位帥氣的小伙子搶到了手埲花,現(xiàn)在請問你有什么話對新人說的嗎?”
“我不太會說話,就祝他倆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吧!”
大家一起鼓掌的時候,王淼爾感覺那個男生看了看她這邊,那個人仿佛有點眼熟。
隨后,那人對著后面的燈光師耳語了幾句,一手拿起話筒,一手指向她這邊。
“進大門右手邊的角落里,那個身穿藍色豎條紋的短發(fā)女孩兒。”話一落,燈光打在了王淼爾的身上。
“對,就是你!”那人一邊說一邊向她走過來。不等她回神,牽著她的手往臺上走。
站在臺上和他對視,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居然是林之辰。還是她初見他時那樣的陽光,帥氣。
林之辰對著大家說:“請大家安靜一下,我現(xiàn)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p> 隨后,他笑得很燦爛的望著王淼爾。
“王淼爾,你以前問過我,世上有永恒的愛嘛。當時我沒有回答你,但是我現(xiàn)在很肯定的說,有。初見你時,是在高一下學期。那天,我們在打球,而你坐在學校的臺階上,扎著一個高高的丸子頭,身穿一件淺藍色的高領毛衣,戴著耳機,正對著我們這邊笑。雖然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但是就那一瞥,我的心就像被電擊了一般。我知道,自己心動了。從那時起,我就對自己說,這個女孩兒從此以后是我的了。錯過你快九年,我不想再錯過了?!?p> 林之辰一口氣說完這些,突然單膝下跪,舉起手中的手捧花,繼續(xù)說:“王淼爾,我沒有車,沒有房,也沒有存款,唯有一顆永恒的心!你愿意坐上我摩托車的后座,成為我的女朋友再嫁給我嗎?”
不知是被林之辰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給看傻了,還是被他的話嚇傻了。王淼爾此刻已經(jīng)愣住了,只有不停流淌的眼淚在動。
她是被臺下的起哄聲叫醒的,貴賓席那兩桌同學都在高聲吼著:“答應他,答應他……”
她在貴賓席上看到了正一臉嚴肅盯著她的李墨。
丁柔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她側(cè)身望著丁柔,丁柔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她明白丁柔的意思。
她看著眼前的林之辰,心道:不能讓他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也為了讓李墨死心,應該答應。等婚禮結(jié)束再給林之辰解釋吧!
她伸手接過手捧花輕聲的說:“待我長發(fā)及腰就嫁你!”
話一落,林之辰興奮的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然后抱起來不停的轉(zhuǎn)圈。
“快放我下來,林之辰,我穿的裙子?!蓖蹴禒栆荒樉狡鹊恼f。
臺下是大家祝福的掌聲和尖叫聲。旁邊的丁柔哭得像個孩子,王路伸手緊緊的抱著她!
隨后,林之辰牽著她在最近的一桌貴賓席坐下。這桌都是生面孔,也許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對面一個笑著女生說:“我們是王路和丁柔的大學同學,你們應該是高中同學吧!我身后這桌才是?!?p> 王淼爾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李墨的眼眸。他沒有表情,沒有話語,一邊喝酒,一邊注視著她。韓皓天和方子旭分別坐在他的旁邊,正在阻止他繼續(xù)喝酒。
王淼爾迅速收回視線,一旁的林之辰緊了緊握著她的那只手。她才想起林之辰還一直牽著她,她側(cè)身看著林之辰想收回自己的那只手。林之辰回給她一個笑臉,沒有松開。
“哇!你倆好浪漫啊!”
這時斜對面一個女生說。
“是啊!我們以前都說王路和丁柔很浪漫!從高中到大學再步入婚姻,很不容易,沒想到你倆錯過8年多還可以在一起。祝你倆也早日成婚,永遠幸福!”坐在王淼爾旁邊的一個女生附意。
“謝謝大家,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林之辰對著大家說完,又看向王淼爾。她只好附和著笑了笑。
丁柔和王路過來敬酒,旁邊的伴郎是劉戈,伴娘是以前二班的周春燕。
“辰兒,可以啊!今天穿得這么帥,我們當時還以為你丫要來搶新娘。原來是搶新娘的閨蜜啊!”劉戈把手搭在林之辰的肩上調(diào)侃道。
大家聽著這話都哈哈笑了起來!
“去你的!”林之辰推開他。
丁柔走過來和王淼爾擁抱。
“柔柔,新婚快樂,祝你們永遠幸福!”王淼爾附在丁柔耳邊說。
“淼爾,相信自己,如果你有那么一點點的心動,就試試吧!我很幸福,但是我也想你幸福!”
同飲過后,林之辰對著王路和丁柔耳語著什么。劉戈拉著伴娘在王淼爾面前停留:“王淼爾,好久回來的?怎么不叫大家一起聚聚?”
“才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她有些慚愧的說。
“那改天大家一起聚聚。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劉戈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王淼爾說:“我知道,你倆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