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這天。
陰雨綿綿。
姜如龍死了。
死在了幫派一次很小的火并中。
姜如龍死后,他的拜門大佬派人過來吊唁,并送來了一千魔幣作為慰問金。
送走幫派弟子后,姜如龍的老婆李金花和兒子姜離就一直守在靈堂前。
剛?cè)胍埂?p> 曹虎就帶著幾名快手,冒著冰涼的夜雨踏進(jìn)了這間茅屋。
“阿龍今天剛死,根據(jù)大魔律法,次日一早才能收尸,曹虎,你連夜過來是何居心?”
李金花結(jié)婚早,今年也不過三十三歲,雖然只是平民家里的婦人,卻也是一個時刻能夠吸引男人目光的美婦。
“老子是九龍區(qū)的班頭,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你能把我怎么樣?”
曹虎臉上橫肉一抖,咧著嘴巴,用小拇指甲剔著牙縫,他的口齒里還彌漫著絲絲肉香。
“曹虎,我知阿龍生前跟你有些過節(jié),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金花雙手叉腰,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怒意。
“嘖嘖……這么年輕漂亮就獨守空房,真是可惜了,不如跟老子,保你衣食無憂?!?p> 曹虎卻不接李金花的話茬,一雙小眼在她身上亂瞄,眼神肆無忌憚,冒著一股邪光。
“放你的狗屁!”
李金花罵了一聲,一雙秋水美眸瞪視著對方,眼神毫不畏懼。
“哼,等老子辦完公差,有的是時間收拾你!”
曹虎嘴角一撇,嘟囔了一句。
這里畢竟是九龍的爛屋村,他曹虎只是一個小小班頭,還沒有膽子深夜入戶欺負(fù)一個未亡人。
這個事情要是流傳出去,他的名聲就可以與九龍色魔暴碳齊名了。
曹虎只想著盡快辦完公差,去堂亭的煙花巷泄火,說起來昨晚上那個叫含香的就不錯,伺候男人的功夫一流。
想到這里,曹虎只覺得小腹竄上來一股熱流,為了掩飾尷尬,他扭過頭,對著手下喝罵道:
“扮呆頭鵝呀,給老子收尸!”
隨著曹虎大手一揮,三名快手聞聲沖進(jìn)靈堂。
“你們誰敢動一下,我就斬誰!”
情急之下,李金花從墻角柴堆拾起一把斧頭,擋在靈堂前面,以女子柔弱之軀,硬頂三名民兵出身的快手。
這幾名快手平日里跟著曹虎沒少作惡,卻被李金花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嘿嘿……很好,現(xiàn)在你拿著武器威脅城官院的差役,根據(jù)大魔律法,我可以抓你回治安所問罪!”
曹虎獰笑一聲,對那幾名手下道:“還愣著干乜,給老子抓人!”
“放肆!”
就在這時,一聲怒喝響起。
聲音冰冷如霜,猶如雪地開花,狹小的房間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眾人還沒看清說話之人,就聽一聲悶響,一名快手的臉頰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
自從曹虎闖進(jìn)門來,一直跪坐靈堂前,默不作聲的姜離突然暴起。
砰!
那名快手被打的眼冒金星,腳下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半邊臉都高高腫起。
“你個撲街仔,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青皮吐出一口血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運起軍體內(nèi)勁,雙手成爪,隱隱透出一股青氣,凌厲地向姜離面門抓來。
姜離身體迅速向后一閃,避過對方抓臉戳眼的下三濫手段。
卻還是被青皮抓住了衣襟。
嘿!
青皮額頭青筋一顯,用力一扯,使出摔跤的架勢,想要把姜離絆倒在地。
可是姜離雙腳生根,紋絲不動,眼神睥睨地盯著他。
姜離站起來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那種身高帶來的壓力,非常具有羞辱性。
青皮也不是一般的爛仔,他參加過民兵訓(xùn)練,修煉過軍體拳法,還是有些身手的。
只見他牙關(guān)一咬,手上爆發(fā)出一股狠勁。
刺啦一聲,將姜離的粗布衣服撕裂。
姜離依然紋絲不動,而青皮卻打了個趔趄,仰頭向后摔倒。
紫色衣服從身上滑落,露出姜離健壯的體格,發(fā)達(dá)的肌肉,尤其是塊狀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結(jié)實、高大、有力量。
姜離的后背紋了一副“狂龍破獄”,一條五爪飛龍盤踞后背,栩栩如生,猶如活物一般,龍頭破獄而出,散發(fā)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姜離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是那雙眼睛透著一股兇光,仿佛要殺人似的。
“兒子……”
李金花還是第一次見兒子動怒。
在她的印象中,兒子性格內(nèi)向,每天除了練武,就是跟他那幾個兄弟玩耍,從來不惹事,也不動怒。
李金花還擔(dān)心兒子會吃虧,可是看到兒子散發(fā)出來的氣勢,比他父親還要強勢幾分。
她的眼睛終于濕潤了,淚眼朦朧中,站在她面前這個英姿挺拔的男兒仿佛變成了姜如龍。
“飛仔,你挺能打啊,你再不讓開,就是妨礙官爺辦差,連你一起抓信不信!”
曹虎眼睛一瞇,甩著膀子走了過來,他站在姜離兩步開外,用手指敲著腰間的佩刀。
“不信!”
姜離目不斜視,語氣冰冷。
見恐嚇無效,曹虎也不廢話了。
噌地一聲,抽出佩刀。
刀刃寒氣逼人。
曹虎拔刀,這就是開戰(zhàn)的信號。
那三名快手悄悄走位,也從腰間拔出了匕首,把姜離團(tuán)團(tuán)圍住。
“曹虎,今天你要是敢把事情做絕,龍王肯定會為我們出頭!”
李金花大聲說道。
“靠,嚇我呀!龍王都蟄伏十八年了,爛屋村現(xiàn)在一盤散沙,他要是愿意出頭,還會讓七星幫那個三流幫派在九龍耀武揚威……”
曹虎一臉不屑,冷笑一聲:
“給老子打!”
曹虎臉上橫肉一抖,三名快手便向姜離撲來。
青皮第一個撲了過來,鋒利的匕首捅向姜離腰窩。
姜離眼疾手快,右手抓住青皮的手腕,猛地一反轉(zhuǎn),青皮手臂關(guān)節(jié)傳來劇痛,疼地直起了身子,跳起了腳尖。
姜離手指使勁一捏,青皮額頭直冒冷汗,手腕就像被鉗子夾住一樣,傳來一股刺痛,手指一松,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幾乎同時,姜離一腳踹在他的小腹。
這一腳極重,青皮腳下一滑,身體橫飛起來,可是他的手腕還被姜離捏著。
姜離抓著青皮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拽,同時彎腰低頭,躲過從身后向他腦袋削來的匕首,右腿猛地向后蹬,這一腳蹬在身后那個快手的左腿膝蓋上。
就聽咔嚓一聲,那個快手捂著膝蓋摔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而青皮的臉也重重地撞在地上,姜離這才松開他的手腕,青皮已經(jīng)變成了軟腳蝦,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滿臉是血,鼻骨斷裂,門牙都嗑斷了。
姜離感覺到眼前寒光一閃,本能地側(cè)頭躲過,一柄匕首幾乎貼著他的臉頰而過,最后一個快手刺了個空,便用膝蓋向姜離腹部頂來。
姜離腳尖一旋,身體突然側(cè)開,躲過對方的膝撞,左手手指捏在一處,就像錐子一樣,狠狠向?qū)Ψ胶韲底娜ァ?p> 呃——
那個快手雙手捂著脖子,表情痛苦,臉色漲紅,突然之間吸不到空氣,讓他有些驚慌。
姜離站穩(wěn)之后,一記組合拳,打在對方臉上,那個快手身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眼看自己三名手下被一個飛仔輕松解決,曹虎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舉刀,暗運軍體內(nèi)勁,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小腹竄起來,灌入他的雙臂,讓他仿佛擁有了千鈞之力。
“看刀!”
曹虎爆喝一聲,刀刃向姜離胸口劈來。
姜離這次沒有躲避,而是迎頭撞上對方的刀刃。
見對方尋死,曹虎心中一驚,他雖然是城官院的差役,但是也不敢在城內(nèi)殺人,大魔律法十分嚴(yán)明,殺人案都要上報到治安督長,除非找人頂包結(jié)案,否則就要坐牢。
可是刀一發(fā)出,再想收回來已經(jīng)不可能。
就聽叮的一聲。
寒光一閃,刀刃印在了姜離的腦門上。
曹虎雖然跋扈,但是長這么大還沒有親手殺過人,嚇得直閉上眼睛。
一個呼吸之后,他才緩緩睜眼。
可是腦瓜開瓢,腦漿爆出的血腥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
曹虎臉色驟變,急忙抽回佩刀,他先是看了一眼姜離的腦門,只是兩眉中間出現(xiàn)了一道紅線,而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曹虎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刀,刀刃已經(jīng)崩了一塊。
“那可是軍體內(nèi)勁第九層的力量啊,竟然不能傷他分毫,難道這小子比他那個死鬼老豆還要厲害,已經(jīng)修煉成了鐵布衫?”
曹虎心中駭然,雙腿都有些發(fā)軟。
曹虎平時囂張跋扈,是仗著他爹的名頭,他爹曹百里是九龍區(qū)的捕頭,職位很小,權(quán)利很大,貪贓枉法什么壞事都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平日里曹虎在自己轄區(qū)里欺男霸女,才有恃無恐。
今晚上過來收尸,曹虎本以為會十分順利,順便調(diào)戲一下未亡人,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栽在姜離這個小子的手里。
別看曹虎手里提著刀,其實心里已經(jīng)慌得一批。
“帶著你的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