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p> 撤退的時候,蘇陽依舊保持著冷靜,要夜襲,真的說起來不難,他帶著人直接過去就是了。
想要達成目的,就有點難了,比如燒糧草,他也不確定到底做到了沒有,只能希望大亂之下,突厥已經(jīng)顧不上了。
而現(xiàn)在,距離橋還有一段路,大亂之下,其他營已經(jīng)驚醒,只有一個速度比較快,必然會在這個時候沖來,他們無比的危險。
“敵襲!”
“快,不可放過任何一名漢人!”
“沖!”
其他營反應(yīng)了過來,開始集結(jié),有些人比較快,甚至已經(jīng)出擊。
“跑!”蘇陽咬著牙,沖到準備好的地方,“快,每個隊抱著一根,直接沖,不要怕被沖走!”
放置在地面上的,是他臨時準備好的木板木頭那些,時間緊急,他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誰最后能夠游過去,也不敢完全保證。
“分散開!”蘇陽下達最后一個命令,也沖進了渭水之中。
“放箭!”突厥的箭陣抵達。
“叮?!坂邸?p> 不斷有箭擊中盔甲的聲音傳來,在眾多聲音之中,又夾雜著中箭的聲音,讓前方的蘇陽心中一涼,如此密集的箭陣,他真的能夠避開嗎?
“不要管任何事,盡最大的力氣往前,只要避開范圍,我們就安全了!”蘇陽咬著牙,此時此刻,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噗!”
“大郎!”
“大郎中箭了,糟糕,大郎掉下去了!”
后面?zhèn)鱽砺曇?,距離蘇陽并不遠的地方。
“在哪里?”蘇陽回頭,憑借記憶看到一個地方,直接潛入到水中飛快的尋找起來。
在這般月色之下,想要找一個中箭落水的人,實在是太難了,更不要說,現(xiàn)在都要前進,再不走,密集的攻擊之下,他們未必能夠離開。
氧氣耗盡之前,蘇陽仍舊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只能沿著前方浮出水面,此時再想去尋找,卻是基本不可能了。
“唉。”蘇陽深深嘆了口氣,這還是一次很小很小的偷襲撤退,他個人的力量都已經(jīng)如此無力了,更別說那種大型的戰(zhàn)爭。
“一定要加快速度,只有科技起來,才能真正避免!”蘇陽咬著牙,暗暗立誓一定要加快速度,整體科技水平上去之后,又怎么會如此狼狽,如此無力?
“大郎也是為了保護某?!钡吐涞穆曇魪囊慌詡鱽?,“某無力,也知道這個時候根本無法救大郎,只能回去之后,善待大郎的家人?!?p> 蘇陽回頭一看,頗為狼狽的面孔,是一張有點熟悉的臉,渾然沒了之前貴公子的模樣。
“聽我的節(jié)奏,左……右……左……”蘇陽沉聲道。
仿佛他的聲音有了某種力量,低落的貴公子也恢復(fù)了一點狀態(tài),迅速朝前,往箭陣的范圍之外而去。
“嚯嚯嚯!”
對岸,突然一個個火把亮了起來。
火把的數(shù)量幾乎覆蓋住了整個對岸,與突厥的軍營形成一條線對立。
“啪啪啪?!?p> 突厥之中,也是一個個火把直接亮起,配合那沖天的火光,形成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頡利可汗,爾等背棄盟約,侵犯大唐,真當以為大唐不敢戰(zhàn)?”
一聲大喝幾乎掩蓋住了喧鬧聲,火把集中,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騎馬立在岸邊,目光從水中的人略過,直達對岸。
來人,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全軍準備!”
“砰砰砰?!?p> 此時響起的,卻是戰(zhàn)鼓!
……
“可汗,是大唐!”
“可汗,請求出戰(zhàn)!”
“可汗,這就把漢人皇帝直接抓過來!”
突厥陣地,眾多大將也集中起來,開始請求出戰(zhàn)。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頡利可汗陰沉著臉,“阿史那社爾,給個解釋!”
“可汗……”阿史那社爾一身狼狽,從火海之中與唐軍交戰(zhàn),又不斷的追擊著蘇陽,人倒是沒多大事,就是看起來相當狼狽。
“糧草如何了?”頡利可汗手一揮,直接打斷了阿史那社爾的話。
“已經(jīng)……”阿史那社爾再次開口,卻是又被一名前來報信的人給打斷了。
“可汗,糧草已經(jīng)燒了七七八八!”
“怎么會!”阿史那社爾驚呼,明明是剛起火就盡力去撲救了,怎么會變成燒掉了七七八八?
“阿史那社爾,好,很好啊!”頡利可汗冷笑一聲,“我已經(jīng)做好攻入長安的準備,你卻是把糧草直接燒了!”
“阿史那社爾,你怎么看的糧草?”
“糧草都沒了,怎么打?”
“阿史那社爾,你做的好事!”
“可汗,請先將阿史那社爾拿下!”
頓時,立即有著頡利可汗的親信全部炸了,直接抽出武器對著阿史那社爾,大有將其直接就地正法的意思。
原本,還能反駁的阿史那社爾,此時卻是默默無言,如何反駁?他的營被人夜襲,不管怎么想偷襲也沒有任何一點辦法解釋。
“哼,待會再處理你!”頡利可汗狠狠瞪了一眼阿史那社爾,大步來到岸邊,“突厥沒有冒犯之意,何來破壞盟約一說?倒是李唐,今晚又是夜襲,又是舉刀相向,這是要向突厥開戰(zhàn)?”
“未嘗不可?!崩钍烂窭湫?,“若是遵從盟約,此時的突厥,應(yīng)該在關(guān)外!”
“當然。就是不知,明日一早,你我再次商談盟約,如何?”頡利可汗繼續(xù)說道。
“哼!最后一點時間,勸你們最好想清楚!”
“走!”
雙方幾乎是同一時間退離,相當?shù)挠心酢?p> “可汗,為什么不開戰(zhàn)?”一名將領(lǐng)實在忍不住說道。
“糧草已燒,如何打?這一路,若是不加快,李唐反撲,你能擋得?。俊鳖R利可汗冷笑,“況且,這一仗,突厥本已勝利,何必在意?”
“只能……如此了?!币蝗和回蕦㈩I(lǐng)頗為的無奈,不過,他們的心中,也是有點虛,大唐竟然連夜帶兵而來,還擊鼓,這是擺明要以死相拼了啊,他們的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退意,若是能夠從大唐之中拿到諸多寶物,豈不是一件好事?
“阿史那社爾,都是你的問題!”
為了掩飾內(nèi)心之中的退意,眾多人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阿史那社爾,只要把鍋甩給了阿史那社爾,那么就不是他們不想打的問題,而是不能打的問題。
渭水之盟,在各種偏離之后,又悄然回到了歷史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