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廢后詔書
“好,不其鄉(xiāng)侯,我回答你,朕那濦強侯是王佐之才,你的執(zhí)金吾也早可以提拔了,是朕壓著,你沒說錯,朕的濦強侯也沒說錯,歷代大漢天子是利用外戚和宦官對付世家,可惜了,濦強侯人才??!朕告訴你為什么,因為我愛皇后,把你宋家抬到最高位置,你們宋家成了第一世家,那么你宋家是繼續(xù)為朕削弱世家勢力呢還是成為世家的代表對抗皇權(quán)呢?你沒說錯你們宋家是大漢有史以來最弱的外戚,但是卻是最安全的外戚,你們本身就是前十五的世家,和皇權(quán)友好,介于兩者之間,大漢那些有名的世家,西漢的呂氏、竇氏、衛(wèi)氏、東漢遠(yuǎn)的像霍憲不說,就說最近的梁氏和竇氏,哪個不是誅滅九族?盛極而衰,我不希望皇后看到最后你我對立,看到宋家族滅!”
“那是因為那些外戚本身就不是世家出身是草根出身,沒有根基,所以容易被連根拔起!而我宋家本身就是世家出身,陛下你本來就是要削弱世家,怎么會讓宋家崛起呢?”
“你說的沒錯,大漢大部分被皇帝培養(yǎng)起來的外戚都是草根出身,甚至是奴隸出身,他們誓死擋在皇帝的前面,當(dāng)世家和外戚無法融合,威脅到國家存在的時候,可以馬上被舍棄,以保護(hù)天子,保護(hù)皇家,你們宋家做的到么?你希望朕如此做么?”
長秋宮一陣寧靜,沒人說話,宋酆默不作聲,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不其鄉(xiāng)侯,皇后就算無所出,朕也會一直讓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你用活血化瘀之藥或者香薰讓后宮無所出,看在皇后的份上朕可以不計較,朕一半時間都在皇后這,近乎于專寵。但兩個皇子,出生才一個月不到讓你們設(shè)計造成窒息而亡的樣子,辯兒出宮還派人截殺,朕無法容忍,就算后來派人來刺殺朕,朕都會給你留后,你知道為什么朕早有證據(jù),卻能容忍你這么久?那是因為我舍不得朕的羽兒,她沒犯錯啊,就因為一個糊涂的父親,朕來幫你說說你說不出口的原因吧,你一直想宋家成為第一世家,壓過袁楊兩家,如果皇后能有所出,你遲早可以成為梁翼和竇武哪有的權(quán)傾天下,那時候宋家穩(wěn)穩(wěn)壓過袁楊,成為第一世家,朕沒說錯吧,但你有沒有想過,那樣下一任天子就是你的外甥,你要架空他的權(quán)力,羽兒會同意么?到時候你們父女相對,你忍心么?上面的罪可以滅你九族好幾次了,幫助羽兒,那只是你強加給羽兒身上的責(zé)任而已,所有的所有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自己的私心而已,實際上當(dāng)年賈美人所生之子出生的時候,朕還想過將他過繼給羽兒,這樣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p> 當(dāng)時劉宏有過這個念頭,畢竟賈美人是一個宮女出身,出身條件一般,兒子過繼給皇后,不會引起過激的反應(yīng)。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許久之后……
“陛下,你是早知道后宮多年無所出才令后宮宮女穿開襠褲,這樣不其鄉(xiāng)侯無法對每個宮女用藥是么?”宋后收起淚水,淚水已經(jīng)慢慢干涸,有點抽泣著,宋后知道天子本來早有打算,將賈美人之子過繼給自己,這樣就是有了孩子,而自己親生父親一步步將帶著自己家族走上絕路。
“是!事實證明朕比先帝強,他是真的生不出男孩,而朕可以!”
“陛下不入長秋宮,不是因為我和你背道而馳,而是我父所為,不知道怎么面對?”
“是!”劉宏說輕松了許多。
“陛下近期寵幸我,那又是為何?”
“因為朕愛你,舍不得你,朕只想讓你進(jìn)暴室,至少那樣能留下你的命,好好活下去,至少未來或許還可以出來!”
宋后向劉宏磕了三下頭,“陛下,臣妾有負(fù)圣恩,陛下旨意,臣妾現(xiàn)在就搬去暴室!望圣上萬勿掛念,圣上保重龍體!”然后朝宋酆拜了三拜,“父親,女兒不孝,無法送別二老!”站起來晃悠悠晃悠悠走向殿門,到殿門口,宋后突然回頭跟劉宏泛著眼淚說:“陛下,如果你只是個農(nóng)夫,獵手,妾愿意陪你在山里一輩子,而不愿跟你住在這金碧輝煌的長秋宮,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只是一座漂亮的墳?zāi)?,這里埋葬了多少女人的心!”
“啪……”劉宏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破裂了,心中如同撕裂開來。
“羽兒,朕也無可奈何!”劉宏眼中依然有淚光。
“妾身不敢怪陛下,怪只是生錯地方!”宋后默默落淚。
“羽兒,為父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念我宋家十代為大漢,勞苦功高,望陛下能為宋家留一個后人!”宋酆的頭在地上狂磕。
“宣旨!”
張讓拉開殿門,走出去打開早已擬好的圣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失德,難以服眾,廢黜宋氏皇后之位,今入暴室反??!”
一時間……
“皇后娘娘,……”一眾長秋宮的宮女和太監(jiān)哭喊著,“為什么??!娘娘待人和藹,為什么???”
“皇后娘娘……”
“娘娘……”
……
宋氏被廢,立刻傳到北宮各處,宣明殿內(nèi),何美人好幾個晚上沒有合上眼了,合上眼就夢見鳳冠飛走了!突然聽到長秋宮皇后被廢,鞋子都沒穿,就跑到窗口看向長秋宮,只看見廢后身著一襲白衣緩緩的從長秋宮走出,“好,原來是陛下最后的寵幸?。∧笐{子貴,現(xiàn)在這后位應(yīng)該是哀家的吧!”
“恭賀娘娘……”一個在何美人身邊的侍女恭賀道。
“陛下,是老臣糊涂,死不足惜,若陛下能為宋府留一子延續(xù)后代,老臣愿書信一封給我子宋奇,宋府所有財產(chǎn)任意陛下取之,宋府留一子,其余皆自盡,沒有人知道此事!”
劉宏看向宋后離去的方向,躊躇一會兒:“不其鄉(xiāng)侯,朕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