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的晏寒笙,便拿出手機給電話那頭的人撥通了電話,“給我查當年的事情。”不管當年蔣若靈是為何會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的家庭,他都要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這一次,他要把選擇權(quán)給她奪回來。
夜晚,蔣若靈躺在床上,有些難以入睡,盡管她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知曉了真相,即使明明也應(yīng)該能接受,可到底心里還是會有那么一些難受。
三十年來迷惑不解的答案,如今終于揭曉,可好像也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
第二日,蔣若靈起床剛洗漱好,舅舅便匆匆忙忙來了,看到她,舅舅直接問了句:“若靈,如今我跟你舅媽就是想要征求下你的意見,族長那邊我已經(jīng)溝通過,沒什么問題,但是我還是要去公安局那邊備案說明的,關(guān)于你爸……”
話說到一半,舅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改口,“關(guān)于那對夫妻,族里今日就會審問,這一次,我們都想要聽聽你的意見。即便過戶到我們這,我們也只是想給你和庇護所,日后你出嫁了,有個娘家人能給你撐撐腰,你不要有任何負擔。即便你自立門戶,我和你舅媽也永遠會是你的后背?!?p> 生怕蔣若靈有壓力,舅舅還是解釋了自己的想法。
蔣若靈有些感動的上前一步抱住舅舅,“謝謝舅舅,我知道舅舅舅媽是為了我好,但是,難免他們回頭又會無賴,我可以自立門戶,但是,你們永遠都是我的舅舅舅媽。”
之前就說過要將她過戶到自己名下,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便是因為族長那邊顧忌蔣若靈養(yǎng)父母到時候會鬧騰,多少也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此刻聽著蔣若靈的回答,舅舅心中也是苦澀難耐,更多的是為她心疼。
輕輕拍拍她的背,寬慰道:“好,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和你舅媽都支持你?!?p> “謝謝舅舅舅媽?!痹谒砷L的這三十年里,親情是她曾經(jīng)最渴望的,最后變成了一種奢望,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幸運的遇到了愿意待她好的人。
“你身體可受得住?族長的意思還是要你回去,畢竟你是當事人?!?p> “可以,但我想帶一個人回去?!睅дl大家都心里清楚。
舅舅思索片刻說了句:“作為外人他是沒有資格參加族內(nèi)事的,但是,如果是你的未婚夫,倒確也是可以。”
幾人吃完早飯,簡單收拾了下便下了樓,晏寒笙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
一路上幾人都沒有太說話,心情都有些沉重,因為待會要面對的,完全是未知。
一個半小時后,幾人便到了目的地。許是連天也知道蔣若靈的難處,原本清朗的天氣,在她們到達目的地不久前竟陰沉了下來,讓幾人原本低沉的心情又增添了一絲霧霾。
到了村口,蔣若靈變看到了表弟帶著媳婦孩子等在那。
表弟媳婦抱著孩子迎上來,“姐姐?!?p> “雅楠好,小夜楓想姑姑了沒有?”看著朝自己伸出雙手的程夜楓,蔣若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臉龐然后將人抱進懷里。
沒成想剛抱過來小家伙就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晏寒笙,最后竟是主動朝他張開雙手索要擁抱。
程夜楓打小就被舅媽一家寵愛著,向來心性有點高傲,從不主動讓陌生人觸碰,如今第一次見晏寒笙竟有這樣的舉動,幾人皆有些詫異。
見晏寒笙還沒有要抱自己的行動,小家伙又朝他伸了伸手,還軟糯糯的說了句:“抱抱?!?p> 看著如此可愛的小家伙,晏寒笙的心也有些觸動,誰能抵擋住這么可可愛愛的人類呢。
丁雅楠看著自家兒子這般模樣,也忍不住打趣道:“我們楓兒看來也是個顏控呢?!?p> 蔣若靈看著小侄子正好奇的摸著晏寒笙的臉的動作,心中也一片溫柔,“這就是我的未婚夫,晏寒笙。寒笙,這位是表弟程安易和他媳婦丁雅楠?!?p> 幾人打完招呼便朝著祠堂走去,期間任何人想要把小家伙從晏寒笙懷中抱出來都沒有如愿,連打小帶著他的舅媽都沒行。
但凡有人想要將他抱走,小家伙就抱緊晏寒笙的脖頸。
畢竟是客人,一來就被自家兒子這般纏著,丁雅楠還是有些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這孩子今天怎么了?!?p> “沒關(guān)系,他能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标毯蠝厝岬恼f。
看著晏寒笙小心翼翼抱著孩子的模樣,這一瞬間,蔣若靈腦海里便閃現(xiàn)出有一天他懷抱著他們自己孩子的畫面。
溫馨的氛圍,待到了祠堂看到那幾張熟悉的面孔時,便瞬間消失。
只見蔣玉琪一臉嫌棄的說:“姐,你怎么回事?這么大人了,什么事不能在家自己解決,還要鬧到祠堂,我這幾天可還有很多事呢?!?p> 這些年,對于蔣玉琪,這個自己生命里曾經(jīng)的弟弟,蔣若靈可以說是不曾有半分虧欠,可如今,他見到自己便是抱怨,即便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秉性,但是,這一刻,蔣若靈才算真的失望透頂。
“怎么,蔣先生沒有告訴你事情原委?”蔣若靈淡淡回了句。
“蔣先生?”蔣玉琪有些后知后覺,待想清楚她說的是誰后更加怒火中燒,正欲上前指責卻被蔣爸攔住了。
族長看了看晏寒笙,微微皺了皺眉,“今日之事,是我蔣氏一族自己的內(nèi)事,外人不可參與?!?p> “不好意思,族長爺爺,忘了和您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是外人。”面對族長的質(zhì)疑,蔣若靈拉住晏寒笙的手,堅定的說。
蔣玉琪正欲反駁,便被程安易厲聲呵斥住,“蔣玉琪,我勸你最好少說兩句。”
打小蔣玉琪就怕程安易,因為他是真的會上手打自己。
族長只是審視的看了看晏寒笙也沒再多說什么。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蔣丞,當年的事究竟原因為何,今日你也當著眾人的面,說清楚?!弊彘L看著蔣丞嚴厲的說,這些年,族里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荒唐的事,卻不曾想打小最是老實的蔣丞卻做了這樣的事,隨即目光不善的看了看他身旁的程梅。
事到如今,即使有再多難言之隱,此刻蔣丞也沒有辦法,只得如實將當年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他們頭胎是個兒子,可是他們當時是在外務(wù)工,所以還沒及時將消息遞回家里。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他們抱著孩子正常走在路上,卻突然聽見草叢里傳來嬰兒的聲音,上前一探,竟真的發(fā)現(xiàn)一個雙臉被凍的通紅的嬰兒,蔣丞于心不忍,將孩子帶回自己住處。
沒成想沒過兩天,他們自己的孩子便發(fā)起高燒,可兩人并不太注意,只是簡單喂了點退燒藥,一直燒了兩天,這孩子最后被送到醫(yī)院,只是還沒到醫(yī)院就沒了呼吸。
程梅把所有過錯都算在蔣若靈頭上,認為就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孩子,原本她是動了想讓她給自己孩子陪葬的想法,但最后還是被蔣丞說服了。
所以,這么多年來,她從未真正將蔣若靈當做自己的孩子,只認為她是自己的提款機,是給蔣玉琪鋪路的存在。
很狗血的劇情,但是,看著程梅眼眶泛紅的模樣,蔣若靈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他們當時的一時好心,她甚至會凍死在那個冬天。這一刻,蔣若靈原本心中殘留的那絲怨恨也消失了。
族長蹙著眉頭,看了看蔣丞,隨即又對蔣若靈說:“這件事,你才是主人公,雖然你不是我蔣氏的血脈,但這么多年,你父母對你雖不是多好,但也算有生養(yǎng)之恩,就看你要怎么處理?”
蔣若靈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族長其實已經(jīng)替我做好決定了,不是嗎?”
進了祠堂,那事情就不算小,族長自是提前了解過,也有了最佳解決方案,畢竟他要維護整個蔣氏的名譽。
“這件事雖是你父母的不對在先,但是這么多年,他們?yōu)榱损B(yǎng)育你也做了很多,如今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所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當做家事,你們私下自己解決?!?p> 舅舅一聽到這立馬不愿意了,這才驚醒為啥之前族長一直不愿意同意自己的要求,原來從一開始,族長就沒有想將這件事鬧大。
正欲上前反駁,卻被蔣若靈攔住,只見蔣若靈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說:“各位叔伯,族長,今日耽誤大家的時間確實是我的不是,只是,我今日,并不是來聽他們懺悔的,今日來就是想要知道我如何才能和他們解除關(guān)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