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酒首先問的就是他心中最大的迷惑:”顧嫂,我娘到底是什么人?”
“你娘江湖上被叫作無常天女,武林當(dāng)時都認(rèn)為她會是下一任的幽圣山之主,在咱們這你娘是什么人,不用我說了吧?!?p> “那黑衣人段九郎和我娘是什么關(guān)系?”
“段九郎是你娘的師弟,如今的天下十人之一。”
“那我爹是誰?”
“不知道,你娘自打進(jìn)村之后,從未對別人說過任何關(guān)于你爹的事情。”
顧嫂看著低頭沉思的李竹酒,揮了揮手中的帕子:“行了行了,你再問下去,我這店子今天又不能開張了,這幾天因為照顧你我這都沒開張,虧慘了,你現(xiàn)在少東想西想那些沒用的,把傷養(yǎng)好再說?!?p> 說罷,鼓動著纖細(xì)的腰肢,扭出了李竹酒的房間。
李竹酒知道其實顧嫂是不愿意再多說什么,現(xiàn)在這個情況自己確實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早點養(yǎng)好傷,再作其他打算,于是又蒙頭睡了起來。
幾日過后,李竹酒覺得身上大部分傷勢有所恢復(fù),終于開始下地活動,早上起來沒見顧嫂,估計應(yīng)該是在前面食肆鋪子上打掃,準(zhǔn)備開張,他也不見外,下了床,肚子餓的不行,自己就到廚房里,麻利地給自己弄了碗雞蛋面來,呼呼呼的吃完,準(zhǔn)備去給顧嫂幫忙。
李竹酒剛到店面,就聽到顧嫂插著腰在罵肖猴兒:“肖猴兒,你個活該要飯的,又在我門前耍什么掏鳥杖法,趕緊一邊玩去,耽誤我做生意。”
“顧掌柜,你這一大早誰來你這店子吃飯,我這在你門口,耍我的棍法,說不定有人看著高興,倒來你這店里買些什么,這么說來,你倒應(yīng)該請我吃上一頓,謝謝我才是?!毙ず飪哼€是那般伶牙俐齒。
“請你吃飯,我倒是請你喝我這擦地水。”顧嫂說著把地上一盆臟水潑了出去。
李竹酒看了直笑,他跑出店外,拉上肖猴兒,往自己家里跑去:“顧嫂,我把他拉走了,我晚點回來。”
顧嫂,看著李竹酒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心里也高興,但忍不住還是得吩咐幾句:“少在外面亂跑,再敢上山,看我不打算你的狗腿?!?p> “知道啦?!?p> 李竹酒帶著肖猴兒風(fēng)一陣地跑到自己家中,家中還是如那日被洗劫的樣子,加上幾日不曾打掃,院中多了許多灰塵落葉,看著頗為凄涼,宛如廢棄了許久的樣子,李竹酒看著心中十分酸楚。兩個人花了一上午,才把院子收拾出來。
“竹酒哥,你這有吃的嗎,跟你干了一上午,可餓死我了?!毙ず飪喝滩蛔”г沟卣f。
李竹酒一聽這話,跑到廚房里一陣鼓搗,用家里的米和去年臘的干雞干鴨,弄了一大鍋臘味飯,兩人足足的吃了幾碗。
雖然肖猴兒在仙游村眾人眼中十分頑劣,但那夜共患難之后,肖猴兒更為敬佩李竹酒了,只恨這大哥不是親的,自此李竹酒在仙游村好像多了一個小尾巴。
“竹酒哥,你仔細(xì)查過你家東西嗎,可有丟什么貴重物品,咱們?nèi)蘸蠛谜夷嵌尉爬伤阗~?!?p> “我家你又不是不清楚,哪里有什么貴重物品?!?p> 李竹酒家中雖不是家徒四壁,但也過得清貧,堂上正中一張略微晃動的八仙桌,兩條脫了漆的板凳,左邊墻邊一個小案,案上供著李竹酒母親的牌位,這里本放著李竹酒娘親的床,自打母親過世后,李竹酒就把床挪開了,不然再在這設(shè)香案排位,屋中著實局促,右邊則是李竹酒的床,以上種種就是李竹酒家中所有財產(chǎn),實在難以說有什么寶貴東西。
肖猴兒眼珠在這屋子晃了一圈,根據(jù)他多年偷雞摸狗磨煉出的眼力,這屋里確實沒有什么值錢東西,不過既然如此,那段九郎又何必在這里翻找,肯定是有什么寶貝,是他非尋不可的。
肖猴兒心里打定主意:“竹酒哥,伯母會不會還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寶貝,是那段九郎惦記的,不然何必翻你這狗窩?”
李竹酒在肖猴兒腦袋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誰家是狗窩?”
不過仔細(xì)想想,肖猴兒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說不定這屋里還有什么秘密自己并不知道。
“小猴,咱們再把這屋里仔細(xì)翻翻。”
肖猴兒巴不得他早點這么說,立馬開始翻找起來,翻翻這,翻翻那,時不時還用他的小棍子在周圍的墻上和地磚敲上兩下。
“肖猴兒,你這是在干什么?!崩钪窬撇唤獾貑柕馈?p> “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錢人家也不是傻子,真正值錢的東西誰也不會放在明面上,多半會在墻后或者地上挖個暗格來保存那些東西,我這么敲就是在看你家房子里面是不是也有這種暗格?!?p> 李竹酒聽他這么說,也學(xué)著肖猴兒的樣子,在周圍敲了起來,兩個人敲了一陣,基本上把家里所有墻上地下的磚敲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暗格。
“伯母可真夠會藏東西的,竹酒大哥,你先讓我歇會,我一會再繼續(xù)找?!?p> 李竹酒心想肖猴兒定是想多了,娘親哪還能有什么寶貝送給自己,就算有怕是也早被那段九郎奪去了,但他看著肖猴兒找的高興起勁,也就由他去了。
不過在找的過程中,李竹酒發(fā)現(xiàn),家中西面墻上生了霉點,估計是房頂瓦片壞了,前幾日大雨,雨水漏了進(jìn)來,這才發(fā)了霉。
李竹酒從院里拿了梯子,準(zhǔn)備把房頂修整一下。李竹酒上了房頂,取下壞掉的瓦片,忽然覺得手指邊似乎有個什么東西,李竹酒把手生伸進(jìn)去摸了摸,還真讓他找到個油紙小包。
“不是吧,娘還真藏了什么東西在家里?!崩钪窬菩⌒囊硪硖土顺鰜?,麻利地順著梯子爬下來,一步不歇的跑到堂屋中。此時,肖猴兒還在那里敲個不停,“猴兒,別找了,東西找到了。”李竹酒興奮地一把抓住了肖猴兒。
“什么,什么,快拿出來看看?!毙ず飪阂布拥膯柕?。
李竹酒從懷中小心地摸出那個油紙小包放在八仙桌上,輕輕的揭去表面蓋著的油紙,只見其中有一個巴掌大小的令牌,還有一本工尺譜。
這顯然不是肖猴兒想象中的寶貝,他顯得有些失落:“這些都是什么東西,看著不像值錢的樣子啊?!毙ず飪翰唤獾目粗钪窬啤?p>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崩钪窬拼鸬?,不過既然這是母親的東西,在李竹酒心中這就是無價之寶。
“伯母肯定還有別的寶貝,我可聽老田頭說了,伯母可是什么無常天女,天下十人,厲害得狠,肯定還給你留了什么神兵法寶?!毙ず飪阂粧邉倓偟氖湫那?,“我今天就是把這拆了,我也得把它找出來?!?p> 李竹酒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好氣又好笑。
“行了,今天就別找了,到時再讓你給我把家拆了,陪我去趟田叔那?!崩钪窬普f完就把肖猴兒從家中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