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陸霆佑護妻(三更合并)
????京都的雪淅淅瀝瀝落了好一段時日,才迎來久違的晴天。
厲之昂的校演在下午,于是,上午閑而無事的虞念知都在庭院的玻璃房里曬太陽。
皚皚白雪受熱熔化,滴答,滴答,沿著屋檐在滴水。
虞念知隨意翻了幾頁書,便不再看了。
阿姨送來切好的水果,她便靠在鋪了絨毛毯的藤椅里,望著玻璃房外湛藍的天際放空自己。
阿姨瞧著,怕她冷,又折返在她腿上蓋了一塊羊毛毯子。
感受著暖意,虞念知回過神來,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還在穿書的世界里。
回歸現(xiàn)實世界的時日,還是個未知數(shù)。
也不知姑姑一下子失去了五位徒兒,會不會在滿世界找她們。
從穿書以來,她一直都在接南方那邊的單子,甚至挑起那邊對她的敵意,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南洋那帶地區(qū)某人的注意。
原著中曾經(jīng)有提起過,遠離京都,他是那兒的土皇帝,是唯一一個能和陸霆佑勢均力敵的人。那個人臭名昭著,唯一令虞念知看上眼的,除了他的勢力,還有他鮮為人知的嗜好,研究所謂的時光機。
聽說他還掌握著不少關(guān)于時空穿梭的秘密。
虞念知覺得,這也許是助她和白楚他們離開這本書的突破口。
只是呀,原著中記載,那土皇帝不好找,且秉性惡劣,想要和他聯(lián)系并讓他乖乖道出那些秘密,一直都令虞念知很頭疼。
她懶懶閉上眼,玻璃房里的秋月桂花樹還開著小黃花,淡淡的香氣怡人。
木已成舟,便是如此吧。
既然急不得,那就留下來好好活著,難得清閑,興許也不錯。
下午兩點,徐伯送虞念知去了幼兒園。
三個班級一起的活動演出,因路上堵車的緣故,虞念知到的時候,舞臺下已來了不少家長,放眼過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婦人不在少數(shù)。
厲之昂就讀的是DC區(qū)的貴族幼兒園,京都這兒,遍地是有頭有臉的富家官商,能送來這兒的非富即貴。
學生家長會面,說到底不過是大人間的攀比大會,那些貴婦太太們表面的和善客氣,轉(zhuǎn)身就變了臉色吐槽。
虞念知沒當過家長,自然不懂這些,來時換了一身舒適得體的連衣裙,外搭杏色風衣,淡妝紅唇,簡約大氣,首飾是沒有佩戴的,因為她嫌麻煩。
不過,她的出現(xiàn),還是掀起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幾個聊得還不錯的貴太太聞著聲兒朝門口處望過去,眼前先是一亮,隨后微瞇起的眼眸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嫉妒,轉(zhuǎn)而上下打量,嘲諷之意流露面色。
其中有位壓不住口舌的,揶揄著說道,“這是哪個孩子的家長,以前怎么沒見過。”
????豪門等級深似海,等級越高,越是森嚴苛刻,即便是在學校,像虞念知這樣的家長,樣貌年輕又出挑,身上卻沒有一件像樣的配飾,她們心如明鏡,怕又是哪家新晉的太太,來學校喧賓奪主來了。
“誰知道呢,前些日子我聽說隔壁班一孩子,他親爹南城的江家三少,離婚半月不到就娶了新的,新娘是個小嫩模?!?p> 貴太太說完,見虞念知正走向后排來,當即就將自己的愛馬小包擱在身邊僅剩的空位上。
虞念知自然是瞧見了她故意為之。
她微微瞇了瞇眼,倒也沒說什么,掃了一圈見沒有空位,隨便找了一個空地,安靜站著。
在后臺穿好小雞道具服的厲之昂,坐在板凳上,等著老師挨個涂口紅。
這時,有個穿小鷹服裝的女孩走過來,“厲之昂,演出就要開始了,怎么不見你伯伯來看你?”
厲之昂雙手撐著下巴,不怎么想理她,但還是禮貌回道,“我家離學校遠,伯伯開車要注意安全,他答應(yīng)我會來的?!?p> 小女孩卻不依不饒,洋洋得意,“騙人!我可聽我媽咪說了,你姓厲,根本就不是陸家人,你是他們撿來的,我媽媽還說了,陸家的人都不喜歡你?!?p> “你胡說!”
厲之昂登時就生氣了,嘟著嘴像只憤怒的小雞,“我是大哥的弟弟,他很愛我的!”
“哼!”
小女孩也被他突然的大喊嚇著了,鼓起腮幫子朝他吼,“我媽媽說了,你和你大哥一樣,就是沒人要的野種?!?p> “我不許你罵我大哥!”
厲之昂氣急了,一把推倒了女孩。
罵他可以,但不許罵他大哥。
他大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他的命是他大哥給的,他一直都知道。
被推倒的小女孩嚇懵了,當場就嚎啕大哭,一時間引來了老師的關(guān)注,因為離舞臺近,前排的家長也聞聲趕了過去。
那家長認出孩子是家業(yè)雄大的馮家,趕忙熱心腸去找家長。
有了家長撐腰,小女孩嚎得更凄慘大聲,馮太太心疼不已,揪著厲之昂討說法。
“你爸媽都是怎么教的,這么小就知道打女孩子,長大還得了!”
馮太太自然曉得厲之昂的背景是陸家,但關(guān)于這個孩子的來歷和家庭地位,她也摸得透透的,撿來的,關(guān)鍵是不受寵。
從沒見過收養(yǎng)這孩子的陸家人出面過,她也就沒什么好怕的。再者,敢拿陸家孩子出氣,也算是在其他太太面前立了威風。
面對非議和同學們的圍觀,厲之昂雙手緊緊相互掐著,憋著滿腔的淚,臉頰都憋通紅了,嘴里還堅持著重復(fù)著,“是她先說我哥哥壞話的,她也有不對。是她先說我哥哥壞話的...”
馮女士聲勢凌人,做了新指甲的手指著他的小腦袋,“你家長呢,讓他過來和你一起給我女兒道歉!”
聞聲,班主任訕笑著安撫道,“小雨媽媽,我剛剛檢查過小雨的身子了,有道具服隔著,她沒有受傷,您看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如......”
“你是老師還是醫(yī)生?”
馮女士質(zhì)問,吼得班主任啞口無言,“萬一有什么內(nèi)傷你眼睛能檢查得出來嗎?”
她兇惡的眼神瞪著班主任,因為嗓門大,觀眾席的家長們都圍觀了過來,議論紛紛。
馮女士氣勢不減,翹著戴了翡翠戒指的手依舊指著厲之昂,咄咄逼人,“連家長都沒有的野孩子,你有什么資格碰我女兒?”
“那你也沒資格碰他?!?p> 就在這時,人群里忽而傳來一個極冷極淡的聲音。
虞念知走出人群來,在馮女士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就已經(jīng)走近了她身,擒住馮女士指人的手腕,稍稍用了幾分力,馮女士就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往后踉蹌了兩三步。
厲之昂聽著聲就認出是自己的嫂嫂,他雙手抓著虞念知的衣角,吸了吸鼻子,一聲“嫂嫂~”叫得人心肝都疼碎了,憋了好久好久的委屈,瞬間就崩了,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虞念知半蹲下身子,拿紙巾給他擦鼻子,拍著他的后背,將他護在自己身邊,“別怕,有嫂嫂在?!?p> 她全然不知,這一天她帶來的溫暖在厲之昂的心里記了一輩子。
被人群扶住的馮女士站穩(wěn)身子,氣不打一處出,她瞧出推她的就是剛剛被眾人議論的女人,又聽小屁孩喊這女人“嫂嫂”,頓時覺得被拂了面子。
馮家不是生意人,是京都的官員之家,和陸家大少的夫人也有來往,知道虞念知在陸家和推人的小屁孩一樣,沒地位。
她惡狠狠瞪向虞念知,惡言冷諷,“我就說陸家怎么會教出野蠻無理的混小子,原來有你這么一個攀龍附鳳的嫂子?!?p>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唏噓聲一遍,大抵猜測出虞念知身份。
京都的商圈政圈互通,陸家掌舵人作為商圈里的塔尖人,在千萬女人眼里是神一般的存在,唯一的詬病,是他娶了一位不入流的新夫人。
班主任站在一旁欲哭無淚,演出就要開始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都是惹不起的主兒,她正想著求助團長,無意間瞥見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一抹身影,頓時眼前一亮,
“陸先生,您也來觀看厲之昂小朋友的演出了?!?p> 此話一出,前一秒還沸沸揚揚的人群鴉雀無聲。
陸先生,整個京都能來這兒了,除了那家的還能是誰。
馮女士臉色煞白,就看到主動讓出一條道的人群中央,走出來一位氣度非凡的男人。
虞念知見陸霆佑不知何時來了,收起了眼底的戾氣,若有所思。
但想著他來了也好,這群女人她懶得應(yīng)付。
陸霆佑走過來,看了一眼一大一小的兩人,背過身將她們擋在身后,看向馮女士,一雙漆黑的眸暗得深沉,周身威懾凜然,“是你說我家夫人攀龍附鳳的?”
‘我家夫人’四字,男人咬重了說。
“......我,我......”
早已嚇破膽的馮女士舌頭差點打結(jié),一臉難以置信。
她馮家雖出身官宦,到底也只是在這群女人面前擺擺威風,在勢力通天的陸霆佑面前,她父親都得給他三分面。
只是,她想不明白,之前陸家大少夫人說的很清楚,虞念知是陸老夫人安排給陸霆佑的,他自始至終都不待見這個女人,還傳出了家暴。
“馮女士是吧?”
陸霆佑側(cè)過身,目光落在虞念知身上,伸手給她整理肩頭散落的碎發(fā),動作輕柔,話卻是對馮女士說的,
“既然馮女士連六歲兒童都懂的基本尊重都沒有?!?p> 整理了碎發(fā),他自然而然伸手護在虞念知的后背上,面向眾人,深沉出聲,算是在宣告,
“我陸家日后也不會再和馮家有任何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