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逼著宋南沅背了好幾天
小南沅見宋南沅看著她,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樣子,臉一黑:“是我今天不好看嗎?”
女孩子梳妝打扮這件事,穆北柘是這兩天臨時抱佛腳學的。
就算宋南沅一直在丟他的臉,他卻不能自個兒丟自個兒的臉,齊王府里出來的侍女,必須得足夠霸氣,不能失了臉面。
這也是上輩子他很少帶宋南沅出去的原因之一。畢竟這丫頭太瘋了,連胭脂都擦不好,只畫過一次,結(jié)果跟猴屁股似的。
不過他記得自己畫完給琴??吹脮r候,他眼睛里是驚嘆的,琴桑是個有審美的人,應該不至于看錯。
宋南沅連忙搖搖頭:“不是,我就是不太習慣,沒想到小南沅打扮起來還挺漂亮的。就是衣服顏色有點深,顯得老氣了點?!?p> “是嗎?”小南沅上下瞅了瞅。
重陽節(jié)在大殷朝是個重要的日子,大殷朝以玄為尊,宋南沅穿了玄色的蟒袍,她就也跟著選了玄色的上杉。
正是怕太老氣,她刻意配了朱色襦裙,她還以為應該會挺明亮的。
“女孩子嘛,就應該穿的粉粉嫩嫩的,你這樣像個老姑娘。不好看?!泵髅鞫急惑@艷了,宋南沅還是雞蛋里挑骨頭道。
小南沅臉一黑:“庸脂俗粉。”
其實桃粉鵝黃水綠靛青,這些顏色他不是沒試過,但奈何小南沅早年常常暴曬于太陽底下,皮膚太黑,一穿上去就覺得不倫不類,像個小土妞似的。他只得放棄。
宋南沅最見不得小南沅生氣,陪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好看,真的好看,霸氣極了!”
小南沅臉色一緩和,卻還是嘴一噘,沒理她。
沒過一會兒,轎子就停到皇宮門前,宋南沅由書劍扶著,從轎子中走下。
候在外面的眾人一看到轎子,就都將目光投向這邊,再看到他玄色衣袖下白的刺目的繃帶,復又埋下頭竊竊私語。
而那些躲在轎子里的天之嬌女們,則在宋南沅之后,把目光都落在小南沅身上。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一個土丫頭入了王府,身份不一樣,樣子也變了?!?p> “樣子再變里子也變不了,除了長了一張合適的臉,其他的一無是處。等哪天三王爺倦了,還不是從哪兒來回哪去?!?p> “姐姐可別這么說,誰不知道三王爺重情,為了一個宋南湘至今未娶。說不定就靠著這張臉,這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過兩年再生個一兒半女的,姐姐到時候可別跑去巴結(jié)了?!?p> “我巴結(jié)她?再得寵,一介草民,身份低微能爬的多高。我好歹也是靖王妃,巴結(jié)我的人從靖王府排到南城門去了,我巴結(jié)她?就算她生個一男半女,也只能當個側(cè)妃。等正妃入了門,還不是被欺負的命!”
穿著華麗宮裝的豐滿女子正是穆北彬的王妃,李柔。
“得了吧,韓王除了長得好看,詩寫的不錯,內(nèi)里就是個繡花枕頭。也不知道你當初看上他哪點,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他。這不,他三天兩頭不著家,你也不急?”說話的是李柔的堂妹,李倩。
“我急什么?我就圖他長得好看,詩寫得不錯!他在外面怎樣我不管,反正回了家他就得聽我的?!崩钊岬馈?p> 她其實長得不錯,雖圓潤了些,卻并不肥碩,皮膚雪白透亮,五官小巧精致。
若再瘦些,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只可惜性格太過彪悍了些,讓人見了她就只想到兇狠,忽略了她的外貌。
李倩聽了連連搖頭:“姐姐,你其實脾氣并沒有很壞,只要你對他像對我們這般,稍微內(nèi)斂溫柔一些,他也不至于總往外跑?!?p> “我對他也沒有很壞啊。他回了家我哪次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是他不知好歹,總是一副臭臉,自己找罵!”李柔委屈道。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李倩算是女中豪杰,但對姐姐這樁婚事,卻也是無計可施:“他還未與你圓房?”
李柔搖搖頭,眼眶一濕:“不然我干嘛跟他生氣!要是有個孩子,我才沒心思搭理他?!?p> “好了,別哭了,日子慢慢過下去,你多點耐心,總會好的?!崩钯粍竦馈?p> 李柔擦了擦眼淚,妝都有些花了:“我才不為他哭?!?p> 李倩笑著拉下轎簾給她補妝:“好,不哭。等今日進了宮,我讓爺爺好好說說他,可能有了孩子,一切就都好了。”
小南沅路過的時候,就恰好看到李倩拉下轎簾。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她早就習慣了。
只是每每自己經(jīng)過就迅疾停下來的議論,讓她明白,這轎里十有八九都是在罵她的。
呵,女人嘛,談論的話題來來去去總繞不開男人,無非又覺得她阻了她們成為三王妃的路子。
只是,上一世他無心娶妻,這一世就更不可能了。
宋南沅一個女人,連那具身體怎么用都不知道,又怎么娶妃。怕是這一世,三王爺這一脈,要跟大王爺一般,無后為繼了。
一路上,時不時的有大臣跟宋南沅行禮。宋南沅學著穆北柘的樣子,板著臉回禮,然后看著朱紅色的大門開啟,率先走了進去。
“聽說三哥前幾日染了風寒,如今可是痊愈了?”半路上,穆北彬湊過來道。
宋南沅看了他一眼,臉一紅:“一點小風寒,早就好了?!?p> “那就好,只是三哥這手,好像傷得挺重?!?p> “唉!”宋南沅嘆了口氣:“幸好骨頭沒斷,只是皮開肉綻,見了骨?!?p> 穆北彬倒吸一口冷氣:“三哥不愧是戰(zhàn)神下凡,這么重的傷都被你說得輕描淡寫?!?p> “三弟這手一傷,今天這宴會,怕是彈不了琴了吧?!鄙砗箜懫鹨粋€陰惻惻的聲音。
宋南沅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畢竟那隔得老遠就能感受到的怨氣,一直在暗戳戳寒著她的背。
“不牢大哥煩心,我?guī)Я耸膛?,今日就由她代勞。今天大家伙好不容易都高高興興聚在一起,我不彈琴,怎對得起父皇一片心意?!?p> 這句話是琴桑教的。這幾天他刻意反復強調(diào)過,別人怎么問,她怎么答,一問一答,一字一句被他黑紙白字寫了下來,逼著宋南沅背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