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準沒有回答她,她想了想,便也能猜到一二。
恐怕,又是想讓他站到她那一方的事吧?
葉蓁沒再多問,恰巧木檀和木苒把飯菜端上,她便與陸準一同用膳。
許是要忙碌過段時間前往邊城的事,這幾日,他都早出晚歸,很少待在府中。
她也沒有過多在意,翌日睡醒以后,就帶著木檀和木苒去了醉花蔭。
這盛京有一條花巷,周邊都開滿了大大小小的青樓倌人館,每當(dāng)入夜,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充斥其中,百媚叢生,香氣四溢。
醉花蔭是這里最有名的倌人館,她來的時候正值白天,花巷里的人寥寥可數(shù),她徑自推開門走進去,那小廝見到她也不攔著,直接就帶著她往樓上走去。
葉蓁的心情難免有些忐忑,她與木檀木苒四年未見,與二哥哥亦是四年未見,不知二哥哥有沒有怨怪過她。
二哥哥雖然跟她并非親兄妹,閑來也經(jīng)常以捉弄她為樂,可二哥哥往日里待她是極好,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記憶中,二哥哥唯一一次為她而哭,是在四年前師傅慘死時,她認為是自己的過錯而自責(zé)自殘。
那一個雨夜,他擁著全身淋濕的她同跪在師傅亡故的竹林前,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蓁兒”。
“姑娘?”
木苒見她止步不前,疑惑的看著她。
她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終是提起了勇氣,伸出手把門給推開。
廂房內(nèi),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紗簾隨著風(fēng)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
葉蓁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方桌,鋪著上好的錦緞,一套精致的茶具安靜的端放著,不遠處的一道屏風(fēng)將房間分為兩半,在那屏風(fēng)之后的軟塌上,斜斜的躺著一抹頃長身影,隱約的帶出幾分慵懶。
紫檀架子上的香爐升起裊裊香煙,幾步以外的炭爐中,炭火燒得正旺,屋子里竟是連半點寒意都沒有。
然而,葉蓁卻是全身不住的哆嗦。
她小心翼翼的瞅著那屏風(fēng)后面的男人,思索了半晌,走到方桌前拿起茶具開始沏茶。
二哥哥向來是個會享受的人,添置的茶葉也是極好的,她仔細的把茶水倒入瓷杯,一陣大紅袍獨有的茶香逐漸散開。
木檀和木苒識趣的退了出去,這會兒也沒外人,她端著瓷杯來到屏風(fēng)前,討好的勾起了唇瓣。
“二哥哥,蓁兒給你沏了一壺好茶,你許久沒喝過我親手沏的茶了,定是甚為想念,要不你出來好生品嘗品嘗?”
她等了許久,才聽到屏風(fēng)后窸窸窣窣的聲音。
隨即,一個長相妖媚的男人緩慢地走了出來。
他明明是男兒身,卻是長著一副女兒相,那丹鳳眼微微一瞇,即帶出了些許的邪魅,身上只簡單的穿著一件白色的寢衣,松松垮垮的,連頭發(fā)都是隨便一挽,看上去隨性得很。
四年不見,二哥哥長得是愈發(fā)的美艷動人了,倘若是這倌人館里的頭牌,估計那排隊的人都能圍著這盛京繞上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