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那些田地如若沒有人細心打理,現(xiàn)在指不定荒了。
可這些年許翠玉一家子也靠著這地過得比旁人輕松些,那蘇沁平日里就挖挖野菜,或每個月等著公家放糧,才勉強不被餓死。
“翠玉,叔知道你的難處,可這地終歸是老三家的,是時候還給人家了。”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回,他頂多幫到這。該說的話,他也都說清楚了。
告辭許翠玉后,村長便走了。臨走的時候,又不忘再三叮囑許翠玉把那些地趁早歸還給蘇沁。
荷香看村長走了,從里屋跑出來,顫巍巍的喊了聲娘。見許翠玉沒有吭聲,就站在那發(fā)呆,又大聲的喊了幾聲娘。
“叫什么叫,你娘我還在呢?!痹S翠玉一轉(zhuǎn)身,一肚子的氣不知道往哪撒。
“你爹呢?”
那人,大清早的就不見身影,真是個閑人。
荷香見許翠玉這會兒還在氣頭上,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又聽見許翠玉詢問著她爹,才開了口。
“爹說出去逛逛?!?p> 她也不知道爹去哪了,平日里,不到吃飯的時辰,基本上都看不見爹的身影。
徐翠玉聽見這話,愈發(fā)的惱火。
“你看著你二哥,我去找找你那爹?!?p> 交代完這句,徐翠玉便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荷香看見許翠玉出了門,這下才放松了起來。
看著滿地的樹葉,又想起院子還沒掃完,趕緊拿著掃帚掃起來。
許翠玉在村里找了一圈,都沒看見趙文峰的身影。
“這人,就知道瞎跑,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歸我。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偏偏嫁給這樣的人?!?p> 抱怨了幾句后,又想起村長說要歸還土地的事,心中更是煩悶。
“蘇沁,你出來。”不知怎的,她就來到了蘇沁的住所。
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的還要破舊。
記得當年趙家還沒分家的時候,這間屋子原本就是一間雜房,堆滿了各種雜物。
畢竟,這舊宅實在太破舊了,下雨還漏雨,冬日里還漏風(fēng)。
可如今,最近變成了人住的地方。
她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小院,看著破舊,卻異常干凈。
站在這,就能聞到花的香味,讓人心情大好。
可現(xiàn)在,她壓根沒心情看花,她今天來,只是希望能做個了結(jié)。
蘇沁剛做好飯,便聽見有人在院里吵吵嚷嚷。
出了門,便看見一個女人挽著發(fā)髻,發(fā)髻上插了一根精美的簪子。她穿著紅衣衫,衣衫看著舊,可一個補丁也沒有。
柳葉眉,丹鳳眼,臉上有一顆黑痣,看著多了幾分兇相,打破了原有的美感。
這不是她那二嫂是誰。
笑盈盈的走過去,輕輕地喚了聲二嫂,見許翠玉依舊板著臉,當下也不再說什么,只等著許翠玉開口。
“蘇氏,按理說我們也是一家人。老三的地我們也種了許多年,你這突然就要回,不太合適吧?”這蘇沁,還是當年的老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嬌小姐,到這兒這么多年,連個發(fā)髻都梳不好,沒了丫鬟伺候,當真是不能自理。還想要地,完全不可能。
她許翠玉拿捏這樣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她細細的看著蘇沁,面前的人面色紅潤,看起來分外精神,可這身板,瘦的不像話。衣服上打著補丁,不仔細看,卻看的不明顯。也是,這蘇沁,針線活好。再看,這人長發(fā)隨便用一根青色的衣帶隨意的扎著,顯得愈發(fā)凌亂。
聽見許翠玉的話,蘇沁在心里冷冷一笑,這人,分明就是強盜,霸占別人的東西,竟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二嫂,這地雖然是你們在種,可這的確是我家的。我可是有地契的,要是我去告官,指不定二嫂你就要受苦?!睙o論如何,這地,她都要要回來。
實在不行,就來硬的。
許翠玉沒想到蘇沁會這么說,當下也慌了。
這人,怎么跟當年不太一樣,明明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怎么會說出這般話。
“蘇沁,別拿官府壓我。大官怎么有時間管我們這點事,更何況,這地上面是老三的名字,可沒有你的名。如今,老三沒有音訊,我們有義務(wù)管好他的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