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討厭你……”陸修然聲若蚊吶,要不是覃嵐看見他的口型,幾乎都要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了。
“你說什么?”覃嵐有點驚喜,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感動陸修然的這一天,能夠親耳聽到他說他并不討厭她。
“我亂說的!”陸修然幾乎是一瞬間就后悔了,他惱羞成怒的轉(zhuǎn)過頭,看也不看覃嵐一眼。
但是覃嵐已經(jīng)很滿足了,她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真的?”陸修然偷偷的瞄了她一眼。
“當(dāng)然?!瘪麔沟男θ菁由盍恕?p> 這一切被下班回來的陸暉霆收進(jìn)了眼底,他緩步走過來,說:“你決定要和我們一起去的話,那現(xiàn)在就可以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覃嵐被身后的男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有些驚訝的脫口而出:“這么快,不是說是下個星期嗎?”
“計劃有變,要合作的那家公司將時間提前了,后天開始洽談,所以我們明天要到法國?!?p> 陸暉霆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也是剛收到消息便趕回來收拾東西。
陸修然一聽時間提前了,肉眼可見的慌張了起來。
“可是,我的,我的法條還沒有看完……”
看著陸修然緊張的攥著小手,覃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dān)心,明天的飛機要飛很久,可以在路上看?!?p> 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也會幫你的。”
陸修然終于放松下來,安靜的點了點頭。
第2天要出發(fā)的時候,陸修然卻不見了。
陸暉霆派人找遍了整棟別墅,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陸修然的身影。
陸暉霆著急的不行,他在客廳里踱步著,坐立不安的樣子,忽然嚯的一聲站起來。
“張姨如果在甜蜜店里找不到他,那我們就去報警吧?!?p> 聽說的甜蜜店是陸家附近的一家面包店,陸修然很喜歡吃那里的面包,常常會偷偷跑去那里買早餐。
覃嵐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他應(yīng)該會馬上就回來的,耽誤不了出國洽談的事情?!?p> “我不是擔(dān)心出國的事情?!标憰燊曇粢呀?jīng)有點不穩(wěn)了:“我是擔(dān)心他的安全問題,之前也發(fā)生過綁架的事情……”
陸暉霆頓了一下,沒有再說。
當(dāng)初陸修然的父母去世之后,陸家亂了好一陣,其中有也有圖謀不軌的親戚,企圖綁架陸修然,殺掉他之后好繼承陸氏財產(chǎn)。
好在被陸暉霆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及時的追蹤到那一輛綁架陸修然的小轎車,在后備箱里面把他找了出來。
當(dāng)時的情形太過驚險了,陸暉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后怕。
“陳管家,你去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再仔細(xì)的看一下?!瘪麔罐D(zhuǎn)頭吩咐管家道。
雖然剛才已經(jīng)仔細(xì)的看過了兩遍監(jiān)控,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陸修然的蹤跡,但是覃嵐總是覺得陸修然應(yīng)該沒有走遠(yuǎn),應(yīng)該還在別墅區(qū)附近。
她回到房間打開電腦,破解了了別墅區(qū)的物業(yè)的監(jiān)控錄像密碼,把小區(qū)附近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都調(diào)出來仔細(xì)看,但是還是一無所獲。
覃嵐深吸了一口氣,關(guān)上電腦,回到客廳,聽見陸暉霆在跟下屬說把航班取消。
“等一下?!瘪麔雇蝗怀雎曊f道:“你先不要取消,我好像知道修然在哪里了?!?p> “在哪里?”陸暉霆立刻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覃嵐:“快說?!?p> “但是我也不確定……”
話雖這么說,但是覃嵐還是立刻帶著陸暉霆到了別墅的花園區(qū)。
這個花園是陸家的私家花園,花園的北邊有一棵蒼天大樹,上面有一個小閣樓,這是陸修然告訴她的。
有一次覃嵐布置了很多要背誦的內(nèi)容給陸修然,他背不下,便說要覃嵐給他放半天假,作為交換他帶覃嵐去他的“秘密基地”。
覃嵐就是從那一次知道,陸修然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他的小閣樓里面坐一坐。
“這個花園里的小閣樓是我還沒有出生時,我媽媽為我修的。小時候她經(jīng)常帶我來這里睡午覺,一睡就是一個下午……”
陸修然的聲音還是很稚嫩,正是這么稚嫩的聲音,卻說著這么悲傷的內(nèi)容,才讓覃嵐感覺有些心疼。
“那你以后累了也可以來這邊睡午覺,只是不能睡一個下午那么久,一兩個小時還是可以的?!?p> 最后覃嵐這么對陸修然說。
推開小閣樓的門,果不其然,陸修然就坐在里面,他抱著腦袋,聽到聲響之后便抬頭,看到是覃嵐,又低了頭下去。
“覃嵐,我感覺有些累,所以來這里睡午覺……”
覃嵐緩步走過去,蹲下身輕聲的說道:“那休息夠了嗎?你哥哥還在等著你呢,他很擔(dān)心,下次不要這樣了?!?p> “嗯?!标懶奕徽f著便流下了眼淚。
覃嵐嘆息了一聲,她知道陸修然肩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再怎么說他也只是一個10歲的孩子啊……
“走吧。”覃嵐擦干凈了他的眼淚,向他伸出了手。
黑色的邁巴赫車上,陸暉霆面色鐵寒,端坐在座椅上。而陸修然一臉做錯了事情的樣子,埋著頭坐在旁邊。
車內(nèi)的氣氛一時十分尷尬。
覃嵐想了想,出來打了圓場:“真是幸運啊,我們這一次可以趕得上飛機,不然的話就要重新買票了。”
但是沒有人接她的話,覃嵐只好又閉上了嘴。
愛咋樣咋樣吧,這陸家兩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陸修然,等到會談結(jié)束之后,我再回來收拾你?!标憰燊渲橀_口說道。
陸修然瑟縮了一下,頭埋的更低了。
“你不要這樣說。”覃嵐皺著眉頭勸道:“修然他是害怕自己做不好,所以才躲起來了?!?p> “害怕自己做不好就可以躲起來?那我覺得今天這場會談沒有勝算,那我也可以不去了,是嗎?”
陸暉霆反駁道,他這話雖然是回答覃嵐的,但是眼睛卻如針一般的盯著陸修然。
這讓陸修然感覺自己如芒在背,他緊緊的絞著自己的手,知道如果再不說點什么的話,今天這一頁很難翻過去。
“對不起。”陸修然小聲的說道。